太阳升起,刺眼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叶莲和保尔所在的房间里,他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叶莲坐在床上,眼神迷离的,分不清眼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甚至地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一晚上像过山车一样经历了梦里那个人的一生,令他现在很难回过神来。
“恩?”
身边的保尔莫名其妙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床上默默发呆。
两个人就这样都在床上发愣,好长一会儿之后,保尔才震惊地从床上跳下。
“叶莲,你赶紧起来啊。”
他焦急地大吼着:
“莎莎姐姐逃走了,我在这百米的范围内完全感应不到她的踪迹。”
之后匆忙地打开了房间门,跑向了外边。
被这么一吼,叶莲才渐渐地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做什么。
以及,刚刚保尔吼出这话的意思........
莎莎姐姐,那个金发女子,竟然逃出了保尔的感应区域?
叶莲也顿时吓到了,急忙跳下床,跑出了房间。
保尔此刻已经跑到了这座大房子的外边,也没有去看金发女子是否还在房子里面,因为他很相信自己的感应能力,既然在这百米的范围内完全感应不到她的存在,那她肯定是已经逃得更远了。
他焦急地跑,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道金发女子到底从哪个方向逃走,只能在这房子四周乱跑,想要尝试能否靠着感应能力去找到金发女子的踪迹。
房子内的叶莲则想要去确认一下,金发女子是否还在这里,所以他匆忙地爬上了二楼,那木质楼梯发出了非常高频率的咚咚声响。
叶莲跑在走廊上,来到了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大门,他把这大门打开,看向了房间里的景象。
结果眼前的一幕令他的整个人都震惊了,吓得浑身的寒毛都炸立而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不用找了,保尔,她就在这里面。”
良久之后,叶莲才打开了窗户,对着不远处的保尔这样大喊道。
保尔有些不相信,因为他的感官明明在那座房子里只感应到叶莲的存在,其他什么活物都没有。
但望着叶莲那严肃的表情,又感觉他应该不是在说谎。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自己的感官还出现异常了吗?
保尔感到不解,但忽然的他又发现了一些违和——为什么叶莲的表情会这么严肃?
...............
保尔赶到了昨天金发女子所睡的房间,结果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之后,他也跟刚刚的叶莲一样吓到了,表情惊恐到了无以复加,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在房间的天花板上竟然吊着一条绳索,而此时的金发女子已经被叶莲放回到了地上,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色的衣裙,
绿宝石项链已经掉落到了一旁,洁白脖子上有一条非常清晰可见的勒痕,双眼安静的闭着,永远都不会再睁开。
很明显,金发女子在昨晚上吊自杀了!
“为..........为什么?”
保尔震惊地睁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金发女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房间,朝她走来,每一步都是走得那么的缓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敢去相信,心里在挣扎着,在怀疑着,这眼前的一幕到底是真还是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最后保尔还是跪到了金发女子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已经变得冰冷的手掌,眼泪止不住的一滴一滴地流下,一大珠一大珠的流下,鼻涕和口水也全部跟着流下,已经近乎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原来一个人死了,是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的啊。
保尔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明明金发女子就在面前,体内的那种感官却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因为她已经不被称为活物,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啊!”
保尔仰头大喊一声,之后不管不顾地嚎嚎大哭,哭得像个小孩一样,撕心裂肺。
叶莲也是脸色难看,不忍地头瞥向一边,看着那掉落走地板上的绿宝石项链,伸手缓缓地把它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掌心。
这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么?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的么?
叶莲低下头,闭着眼睛,缓缓地流下两滴眼泪。
.............
回忆起三天前,当金发女子被保尔说服而带回来之后,她看到了周围除了叶莲以外,其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因此第一句话就问那群乞儿和一对母子都去了哪里。
叶莲当时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金发女子听。
他觉得金发女子应该能够理解的,自己和保尔都没有这个实力,谁也无法救,只能带着她一个人逃离此地。
然而他没有想过,这种选择金发女子能接受得了吗?她像是一个能狠心做出抛弃的人吗?
是的,叶莲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但现在他才知道,有时候,活下来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在前往城市中央的这三天以来,叶莲遇到了一户躲在屋子里的人,奄奄一息的老人,无助的三岁小孩.........,这些他全部都视而不见,无论金发女子怎么说都不会答应相救。
这可能也是导致此事发生的主要原因吧——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抛弃所有人,只让自己一个人活下来。
城市的中央早已经被兽型兽鬣人摧毁得一干二净了,金发女子的父亲也没有在这场灾难中幸免。
当来到此地之后,导火线就自然地触发了。
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金发女子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根本就不打算再继续活下来。
叶莲早应该发现到这一点的,昨天晚上的她眼神是如此的空洞,也没有心情去吃下一口饭,木然地躲在房间里一直不肯出来。
他知道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可这一晚却还是睡得如此的安逸,如此的舒适。
为什么,会这样!
叶莲咬着牙龈,死死地握着项链,心里感到阵阵的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