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石般漆黑的脊骨被韩起用引力控制着悬浮在空中，陈交亮被剥皮取骨后的尸体软绵绵的而且污秽不堪。
韩起突然很懊恼，心中宛如有火在燃烧，他懊恼自己那颗好不容易变冷酷的善心，突然软弱下来，却在刚要恢复仁慈的时候，被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残忍，觉得自己软弱，觉得自己脆弱，怒火变成明火，由内向外把尸体吞没，烧成灰烬。
大殿内弥漫着生肉烧焦的味道，韩起漠然的站着，他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寂静怪异的氛围，他道，“安息。”
像陈交亮破碎的灵魂真的能安息一般。
……
脊骨轻轻落在韩起手上，他通过精神力清晰感到内部潜伏的能力，最奇妙的是脊骨仿佛有生命般还在自主的吸收着损失的暗能量，当能量补充完后才停止吸收。
韩起一个念头，如黑色纱衣般的物质缥缈飞出，他甚至没有动用脉络，也没有动用任何暗能量，他只是精神沟通黑色脊骨，黑色脊骨就像是他自己的暗源，拿在手中可以任意向内部输入或调动暗能量，甚至可以通过它随意刻画沌文。
“这是一个完整的暗源。”韩起惊讶的说出，“与我们体内的暗源相同，任何能力都没有缺失，你可以用精神力控制它做任何暗能力者才能做的事情，只是没有成长空间。”
“任何能力吗？”
“任何能力。”韩起确定的点头，“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暗源，没有因为主体的死亡而发生任何变化。”他把脊骨放到李文赋手上，“用精神力控制它。”
李文赋把脊骨拿在手中，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这本应该是一个震惊的好消息，李文赋却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他与韩起对视一眼，咽下一口唾沫，“普通人……是不是也能操控？”
“如果普通人拥有精神力的话，我确定可以。”韩起看向旁边的孔蓝一，“你试试？”
孔蓝一犹豫片刻，上前接着脊骨，“精神力是什么？”
“不知道，像是意志、思维，可以漫出脑海。”韩起认真思考，说道：“像是灵魂的延伸！”
“灵魂的延伸。”孔蓝一重复道，他闭上眼睛，全心感受着手掌上的物体，模拟出的脑电波对它没有用，生物电流也没有用，“需要灵魂的延伸吗？”他自语，接着隐藏在由各种宇宙材料和珍贵颤金构建的身体深处，他最本质的形态，能量体，把意志对准那黑色的脊骨。
安静的脊骨波动了，如墨的物质像两对黑色的蝴蝶翅膀缓缓展开，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感知中的世界鲜活起来，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无形能量都给他自由与强大的感觉。
“这就是暗能量吗？果然好奇妙。”孔蓝一很享受的说。
韩起与李文赋再次对视在一起，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所有人都凝重的看着，普通人能使用暗源其实对暗能力者们来说不是好消息，这里面包涵着极大的利益诱惑。
因为从今天起人们意识到，暗源的能力是不会消失的，这对所有暗能量者都是极大的吸引力，诱人的利益会迫使人们走向罪恶的深渊，他们可以抢夺别人的暗源据为己有。
而且他们现在知道，普通人能够使用暗源，那么暗能力者所有的优势都将不复存在，酒宴上的所有推论都被推翻了。
“难道没有什么限制吗？”李文赋艰难的问。
孔蓝一把脊骨递给韩起，“我很累，真奇怪，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到累了，这不是大脑累，是我最本质的能量体感到的劳累。”
他的话提醒了韩起，普通人不可能没有任何限制，于是他重新检查了一番脊骨暗源，“看来使用暗源会消耗你们的精神力，而且我猜测不是所有普通人都能够使用暗源，只有精神力达到一定强度的人才能沟通暗源。”
“不如我们再找几人试验一下。”孔蓝一提议道。
“我来。”
“我也来。”
这时在场有人举手，他们是各个基地的核心成员，却不是暗能力者，他们同样意识到这是个珍贵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于是所有非能力者都举手了。
经过三人商量，八十多人排队试验。
当第一个人上来测试时，围观的人们心情很复杂，他们希望不要有反应，但又觉得自己不必要这样的小心。
……
当接触到黑色脊骨的时候，苏路革才激动紧张起来，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起。’他心中默念。
黑色脊骨没有丝毫反应，于是他学着孔蓝一闭上眼睛，当一分钟过后，他开始慌了，‘不可能。’他握着脊骨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了，“起~”他突然大吼一声。
“没有反应。”
三人相互对视，“难道是因为你的生命特征特殊的原因？”韩起问道孔蓝一。
“很可能，毕竟我的本质是能量体。”
“再试试吧。”韩起从失魂落魄的苏路革手中接过黑色脊骨，“下一位。”
……
没有反应，没有反应，没有反应。
一连十个人都没有办法启动暗源。
“也许我们搞错了吧，普通人的意志力可能不是我们所说的精神力。”
韩起摇摇头，“我相信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李文赋疑惑的看着他。
“我没有证据。”韩起说的理直气壮，“直觉。”
韩起把黑色脊骨交到下一个人手上，这是个来自武素她们基地的女孩，刚刚接过黑色脊骨，韩起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女孩突然惊叫一声直接晕倒在他怀里。
韩起立刻把脊骨从她手上移开，“糟糕。”大意了，没想到会有危险发生。
女孩的呼吸还在，可是脸上苍黄，眼珠泛白。
孔蓝一上前伸手出发核磁共振为她检查身体，“身体机能没有受损，大脑正常处于深睡中。”
“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文赋打开摄像机记录的影像，全息投影中把脊骨的画面放到最大，尽管变化是那么细微，但黑色脊骨确实是波动了。
“精神力消耗过度。”韩起看着被医务机器人抬走的女孩说，“意志力真的存在。”他又看看手中的黑色脊骨，“需要普通人具备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操控你？”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黑色脊骨。
“下一位。”
……
测试了八十二人，只有两人能够使黑色脊骨发生一丝波动，并且这两人都因为强大的精神负荷陷入了昏迷。
此时，结果已经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