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飞驰的货车从231国道上下来，沙石遍地的路分外颠簸，车厢几乎要被甩下来。
林卯卯被晃得头晕眼花，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刚刚清醒一点，眼前的一切让她瞪大了眼睛。
一排排的铁笼子堆满了拥挤的车厢，每个笼子里面都蜷缩着一个和她一样被五花大绑的女生。
笼子很小，长约1米，宽不足50公分，高最多有80公分，再瘦弱的女生也得蜷缩成一团才能保证不被生满铁锈的笼子划伤。
拐卖人口的团伙。林卯卯环视四周，一张张稚嫩的脸熟睡着，大部分年纪都在20岁左右。之前抓捕过这样的团伙，他们专门趁开学之际诱拐返程的大学生。
大学生年纪多在20岁左右，大部分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非常单纯好骗。
猛然颠簸了一下的车厢打断了林卯卯的思绪，她忽然来了主意；她放低重心跟着车厢晃动，试图把塞在嘴里布团吐出来。
布团刚甩出来，车子戛然而止。
她伸手够了一下够不着，连忙把它踩在了脚底。
货车厢门突然洞开，在车站猛然抱住她的男子逆着光走了进来。
林卯卯立刻把头埋在膝盖里假寐。
“这次一共多少个？”一个小个子从他身后绕过来，跳上车挨个笼子检查了一圈，回头问。
“21个。”男子敲了敲最靠近车厢门的笼子，说，“大部分都十七八岁。”
“这次的货色看着还不错。”小个子停留在林卯卯的笼子旁，“哟，这个皮肤看着是真好，细皮嫩肉的。”
“高铁站捡的，”男子答，“其他这些都是附近村子里捡的。”
“哈哈，其实我还是习惯说成抢来的。”小个子伸手摸了一下林卯卯的头发，“脖子都这么好看，脸岂不是得更好看啊。”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男子打开他的手，“这个老黄一准儿看得上，你别败了他的兴。”
“知道知道，不动就是了。”小个子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紧随而来的是跳下车的声音，“先紧着老黄。”
“那就行。”男子说，也跟着下了车，“等下到边南倒船的时候小心点儿，这几天条子查得紧，别临了儿翻了船。”
“放心，我有分寸。”小个子应声，“说到底儿就赖那群蠢猪光顾着走量了，王四儿那样的人也能当中间人？给点儿糖就能叛变的家伙，当下家我都不想用。”
“结果这下好了，”他冷笑一声，接着说，“现在边南各个进出口都有条子盘问，害得咱们偷渡都费劲了。”
车厢门“嗙——”的关上，两人对话听不太清了。
林卯卯抬起头，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黑暗。
“王四儿”说的应该是被伪装成火灾身亡的王某，她想了想，之前看过群众笔录的时候有一个人提到了他排行老四。
这俩人贩子认识硒片走私犯，林卯卯眼睛眯了眯，兴许他们说的老黄就是硒片走私犯。
转念一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老黄多半是负责联系下家的人口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