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唤来汝南,取出衣袖中的书信交与她,说道:“我们和四妃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把这信交于本宫的父亲,也准备准备了。”
汝南道见凤仪一幅万事俱备的样子,笑说道:“娘娘,您可是有万全准备了?”
“汝南还真了解我,这次你猜猜本宫会怎么做。”凤仪侧卧在贵妃榻上,一边品尝着汝南递来的葡萄,一边悠闲的说笑道。
“让汝南想想。嗯……娘娘可是准备‘三打一’,利用那张,木,沈三家挖掉最强的林家,这般下来,恐怕剩下那三家即使不倒,也得半损之。”这般严肃的事情在汝南嘴里说出如同作画,闲聊这般容易,随便。
“哈哈,汝南啊,你猜对了一半,是张,木,林三家对付沈家,根据线报沈家虽是处四家族中不上不下的位置,却隐藏的及深,父亲之前就调查过这四家,唯独这沈家最隐晦,那沈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其家的人也都是狐狸,沈妃是聪明人,想来利用她对付其他三家的女人恐怕不易,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挑起林,张,木三妃对沈妃的恨意,这三个女人心思单纯,定能中计,而其背后的家族恐怕也会在朝廷上与沈家争锋相对,父亲大人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父亲稳住朝堂,那本宫在后宫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汝南就是不如娘娘。”汝南奉承道。
“你少打哈哈,这事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我失望。”凤仪玉指一点汝南脑门。
“汝南遵命。”汝南顿时有了一展手脚的架势。
庆延十八年,沈家因通敌卖国之罪灭九族,沈妃畏罪自缢。其家产充归国有,剩余三家族势力大减,其三家老臣相继称病在家,但其家族门人却依旧控制着朝廷。
庆延十九年,延帝相继颁布圣旨,渐渐削弱三家的势力,后宫之中,延帝命太子妃协助三妃处理后宫事务,木妃出言侮辱太子妃,延帝震怒,贬其为昭仪,此后后宫之中无人敢飞扬跋扈,顶撞太子妃。
庆延二十一年三月丞相司马礼收集三大家族在外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证据,延帝大发雷霆,三大家族几年有没落迹象,再者司马家的崛起,门人走失不少,在朝廷上也鲜有立足之地,无人敢帮其言语。
同年八月,延帝念三家多年来的功劳,贬其三家为平民,没收所有财产,永世不得录用,而后宫之权势皆落于太子妃司马凤仪之手,其余两妃打入冷宫,只是几年前被贬为昭仪的木妃知实事懂收敛,便未收到牵连,但是圣宠却已荡然无存。
庆延二十四年夏至,延帝病危,驾崩之前对太子说道:“斓儿,凤仪乃莫国之母,乃儿之幸,请善待之。”
次月五日乃黄道吉日,太子庆斓行登记大典,同日册封司马凤仪为兆丰皇后,从此便跨入了新纪元——庆斓年。
庆斓二年,至此后宫只有司马皇后一人,世人皆赞叹庆斓皇帝与凤仪皇后的恩爱,却不知其隐藏的故事,同年,凤仪皇后诞下龙凤麟儿,庆斓帝初得后子,大喜,分别赐名莫庆愬,莫崀珠,司马家荣极一时。
庆斓三年,庆斓帝封莫冲太守之女为玉婕妤,举国震惊,百姓仍沉浸在庆愬帝与凤仪皇后的相敬如宾之中,对纳妃之事甚是寒心;而官员更是惊愕,司马礼位高权重,朝中众臣不少少是司马家的门人,其势力堪比以前的四大家族,就是先皇在世也要给司马家面子,更何况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皇帝了。
那是夜,今夜的星子尤为璀璨夺目,好似在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玉婕妤即将临盆,那边庆斓帝急得在自己宫中跺脚,这边也有一青衣小太监向皇后的凤栖宫跑去,他知道娘娘心情不佳,极度小心,颔首伏地,汗涔淋漓,唯恐触怒贵妃榻上看似悠闲的凤仪。
凤仪久坐不见其回话,喝道:“那贱人怎么样了。”
“玉……不……那贱人疼了一晚上了,未见其他动静。”章公公话语微颤道。
“那皇上那边呢?”凤仪云清风淡道,也不见动怒。
皇上还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只是……只是期间派总管大人去那边打探了几回。”
“你出去吧。”淡定威严却带着化不开,抹不去的忧愁无奈。
“是……”章公公匆匆退了出去,后背亦是****一片,好险。
见其退出,汝南也屏退了四下的宫女,闭门静候,只听听到“乒乒乓乓”器皿破碎之音,无数价值连城的玉器宝物顷刻化为废土,哽咽道:“娘娘息怒,不值得。”
凤仪回归平静,回到贵妃榻继续卧着,略带嘲讽道:“那贱人也配怀庆斓的龙子?”
汝南见自家小姐这般隐忍,知道这些年来娘娘为自己小丈夫所作的牺牲,努力,可以说没有小姐的辅助,他莫庆斓可会有今天,想起那不要脸的玉婕妤恨意更浓郁,嘀咕道:“娘娘莫生气,那贱人能进宫还不是先怀上了皇上的龙子,否则皇上怎会让这等人进宫,皇上要的只是那个孩子而已。”
“呵呵,汝南都会安慰人了啊,如若他不喜欢那女人,怎会在外面做出此等苟且之事,怎会有那孽子。”凤仪眼眸湿润,仰头仰望天花板,不让泪水肆意,此刻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沉思半刻,恢复往日的风华端庄,“如若那贱人生的是儿子,那就让他早夭,本宫就是得不到庆斓的爱,也不能连儿子的皇位拱手让人,若然是女儿,那就贱人长眠地下,两者只能活其一。”凤仪在言语之间已经注定了玉婕妤的命运,后宫之争便是如此,二者取其一,已是仁慈。
汝南跨走几步,犹豫再三仍觉不妥,回头问道:“娘娘不亲去看看?您不仅是皇上的妻子,还是后宫的皇后,掌管后宫之事。”
“汝南,别以为凭自己是本宫的随嫁丫鬟就可以指手画脚,有些话可不可说难道你不知道?”凤仪威严道。
汝南听之,忙俯身跪地,汝南知错。”
“起来吧,本宫怎会真责怪于你,你是本宫最亲近的人,庆斓没去看那贱人,本宫急什么,待他去了,本宫随之,如若那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恐怕本宫在也不方便啊。”凤仪语气中带有一丝苍凉。
“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父亲又添兵书与本宫,熟读兵书就能在后宫之中游刃有余,这话不错,品行德贤皆使得先皇,乌太妃,以及后宫的太监宫女,还有朝廷之中的官员,甚至是天下百姓欢喜,敬重,可是本宫却换不得丈夫的爱,本宫为他夺天下,除四家族,千依百顺,为何他对我只有敬,没有爱。”此时的凤仪不再是居高临下的皇后,不再是后宫之主,天下女人羡慕的凤女,可是为何回答她的只是空旷的大殿,自己淡薄的身影。
只听外面的嘈杂之声,汝南禀报道:“娘娘,玉婕妤血崩,危在旦夕,皇上已经过去了,娘娘你……”鉴于刚才之话,颔首等待主子吩咐。
“来人,伺候本宫去舞莨殿。”此时的凤仪又恢复了往日风华绝代。
未至,便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声,凤仪从步辇上下来,众人见皇后到来,马上停止哭声拜见皇后,凤仪心中冷冷的哼了声,一群虚伪的东西,但嘴上却不清不淡道:“起来吧,带本宫见你们主子。”
“是。”其中一个宫女立马爬起身来为皇后引路。
庆斓帝不顾帝王之姿,跪坐在玉婕妤的床头,轻轻的,静静的唤着她的小名,讲着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凤仪见之,心痛一痛,心道:“庆斓,如若本宫此刻也如玉婕妤那般,你是否也会如此恸哭,是否有一丝不舍。”
庆斓见凤仪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称呼一声“皇后来了啊。”凤仪一阵抽搐,怎么,在她面前就喊本宫‘皇后’了吗,小时候你都喊我‘凤仪姐姐’,大些了母妃不是让你喊本宫‘爱妃’吗,看来你真是很在乎这个女人啊。
但凤仪维持的很好,颇有一国之母的风姿,掺着庆斓帝的手,“皇上,臣妾听闻妹妹的情况就来看看,不知怎么样了。”
“那贱人给玉婕妤喂了参汤。”庆斓帝甩开凤仪的玉手,怒指着地上跪着的产婆咆哮道,眼眸之中掺着万年寒冰。
产婆磕地使得额头血迹斑斑,见庆斓帝提到自己,忙栖身上前,“娘娘,陛下饶命,只是见玉娘娘难产,奴婢就自作主张。”
“好大的胆子,还敢自作主张,谁借你的胆,你就那么确定朕会让你这么做吗?”庆斓帝气的青筋直爆,指桑骂槐道,明知道她受命于皇后,却无能为力。
“是奴婢的错,奴婢给娘娘赔命就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等奴婢死了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给您磕头了。”狠下心来,咬舌自尽,绽开嫣红一片。
只有凤仪和汝南知其言下之意,她是在告诉凤仪看在她如此尽心的分上照顾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