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用了都自家兄弟,小打小闹何必计较。”兰泰茗可不是傻蛋,除去大皇子,势必减弱牵制子然的势力,对手无兵权的自己来说更是岌岌可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父皇年老却精明异常,何苦吃力不讨好,还是府中弹琴拂曲的畅快。
“还是四皇子对皇上说为好,子然不太会说话,比如那个不小心就……”子然风轻云淡的脸上忽一凝,大喝:“不好,那混小子定落下本少带女将军先走了,本少偏不让你们如愿。”
兰泰茗一凛,一抬头那白衣小子已不见身影,平淡无波的脸上露出疲态,本想坐收渔翁之利,哪知渔翁却受河蚌之累,两手一摊,溢出一抹苦涩,自己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经退两难,何不把水给搅浑了。
车厢之内香烟袅娜,茶水芬芳,山路崎岖颠得碧茶波光荡漾,晨风偶尔透过车窗的旖旎金纱扫来阵阵枫香,艳红软纱女子眼波流转,朱唇微动,扬起那无声绮丽的笑靥,美人如画,看画之人不由闪了神,荡了心,沸腾了血液,指尖环空绕来,青丝柔情万缕,浅尝竟有淡淡的幽香。
凤眼迷离,带着三分戏弄,三分慵懒,四分柔情,凑近那香满玉,薄唇微启,带着淡淡的沁凉幽香,“娘子,何事竟让你如此高兴。”
莫椟抬眸,四目相对,一个狡黠如月,一个盛情款款,红衣似火者千娇百媚,黑衣清贵者优雅如风,结合在一起铸就世间最美的风姿绝代。“这等美的地方以后都是本王妃的,心头满意呢。”
子然顿时失了兴致,意态风流懒散,打了几个哈欠,便侧卧在软塌上,“以后这天下都是娘子的,何必执着这一地。”看似平淡一语,无不凸显显黑衣男子的壮志情怀,本来的慵懒也淡化了几分。
“都是本王妃的?那好,本王妃要求也不高,到时候你送个几百几千的美男侍候本王妃便可以。”莫椟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品味着那幽幽茶香,不甚满足。
子然一阵恼怒,豁然起身,拂袖卷走莫椟手的茶杯安然回落在茶几之上,荡起圈圈涟漪。一个回转,墨袖如黑雾袭来,缠上那纤细腰肢,按与榻上,欺身上去,近在咫尺,可感知到身上男子深邃的眼眸中所蕴含的几许星星之火,危险的气息传来,“本王没听清楚,娘子再说一遍……”悠悠扬扬,大有万箭穿心之感。
莫椟冷哼一声,抛出一枚白眼,本王妃向来吃软不怕硬,娇滴滴的声音,硬硬的字眼,“如何,你们男的妻妾成群,本王妃便要开个先河,要几百几千美男侍寝……”
子然赫然得到这般说辞,嘴角扬起,顿时好似朵朵妖艳墨花绽开在冰天雪地之上,便是九天玄女恐怕也经不住此等诱惑,优雅邪魅,不失高雅清贵之感,“是嘛,那也要看娘子有没有这个能力承受得了,便是为夫一人便有得你受了。”
朱唇诱人,带着点点甘甜,雪肤绮丽,有着白玉的润泽,大掌不规矩的撩动,挑逗的身下的娇躯。
莫椟惊鸿愕然,这混蛋便会这一招,不过自己好似都沉溺其中,双手支起身来,却又被其欺压下去,嘴角抽搐,嘀咕道:“你给我老实点,在车上呢,给下属看到多不好,大白天的,你这个……”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热吻所掩盖,铺天盖地,心弦撩动,算了算了,还是从了他吧,哪次自己的抵抗是有用的,莫椟不由暗叹一番,便是天塌下来也让他去顶,兰家的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撩起那红罗纱,含上那玉肌雪肤,车内春色撩人,气息急促略带紊乱,一袭不合之音袭来,带着糯糯的棉音“哦喔,本少看到少儿不宜的喽。不是故意的呢”
因为在外头之故,子然也不敢太过放肆,衣物尚未褪尽,以迅雷及掩之势扯过黑色绣花毛毯盖在莫椟身上,见被人看到自己这等不雅之事,莫椟脸上绯红一片,好似要滴出血来,索性将脑袋捂在毯子之下不敢见人。
相比莫椟的羞涩,子然则厚脸皮的多,优雅起身,整整衣衫,看着窗口露出的脑袋,不由得暗骂自己怎就没关严实窗户呢,这小子还真没长成,一点懂事的样子也没有,略带愠怒道:“本王真想扭断你的脖子。”说着还做了个捏脖子的手势,眼眸冰冷之中无数冰刀冷箭向其射去。
和清顿时感觉脖间一凉,摸摸脖颈,还好,还在。咧开笑脸,贼贼道:“嘿嘿,别把本少惹恼了,一个不小心,本少心情好了,满大街都贴满你们的什么什么画……”说着说着,不由联想起那画面,眼波荡漾如琥珀之色,神色更贼了几分。
子然亦是不怒,优雅一笑,玉扇一展,遮住那弥散开来的狡黠之色,“苡陌公子的身材真是一绝,便是男子也沉溺三分,便是本王恐怕也是不及呢。”
玉脸上的无害笑容顿时凝固,绯红攀上那璞玉,从脸庞直烧向耳垂脖颈,指着子然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竟不知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别忘了本王的府邸暗夜密布,只要身在其中便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便是鸡毛蒜皮之事也不然,比如那谁偷看那谁洗澡啊,比如那卧在房梁上那谁偷看那谁宽衣解带被抓个现形啊,在比如那谁……”子然说的眉飞色舞,听得人却是胆颤心寒。
和清眼眸一溜,要是子然把自己偷看苡陌洗澡的事情说出来,苡陌定要把自己千刀万剐,怎么办,怎么办,脸色凝固如冰,咬牙切齿道:“说吧,想用什么换?”
“一个月内不要让本王看到你……”子然玉扇合拢,瞬间指向和清,话音刚落,晨风拂过,白雾吹散,好似白衣洁尘的和清未曾来过一般。
莫椟露出脑袋,深呼了口气,还是沁凉的空气舒服,略带好奇道:“和清他为何偷看秦安王洗澡沐浴,难不成又因为好玩?”不由不安起来,面色一凛,该不会那小子也偷看过自己?
子然靠在莫椟身侧,悠闲而卧,这一个月终于可以清净一番,想到这顿时身心舒畅,“也不尽然,分桃断袖之癖亦是正常。”
本是饮茶想缓解下情绪的莫椟听了此番话语,茶水难以下咽,吐回杯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瞎说的吧,怎么可能?”
“娘子何必大惊小怪,本王也是推测而已,看他刚逃跑的样子铁定不假。”深邃的眼眸望着窗边金纱荡漾,又好似透过金纱遥望过去,“那年我游历至秦安国,初遇之,此子好似那没打磨的璞玉,珍贵却无华,问他来秦安有何要事,他只是说回答找人,问他何人,却神情茫然无措,此后便被我骗到身边,虽顽皮却也是个空壳,直到一年后遇到秦安王苡陌,他才有了神魄精魂。有时不得不感慨那姻缘的存在啊,好似和清的存在只为苡陌。”
“那秦安王他……”便是和清欢喜,秦苡陌是何等人,王后美眷何其多,怎看都不像分桃断袖之辈。
“苡陌公子亦是逃避,不曾心许,不过后事难料啊,何况……和清乃不凡之人。”说到这,不由转身望向莫椟,“便如你我,以前还是沙场对立,娘子更是视本王为草芥,可曾想过会在一起。”
莫椟宛然一笑,难得的不反驳,后事难料,便是这一刻我们都这般美满,而后呢……世事难料啊,心底的忧愁如浓烟般袅袅升起,又款款压制在心头,便是呼吸也是沉重的。
伏晨宫内,气压沉闷,玥皇陛下打着十二分精神盯着桌案,嘴角含笑,却异常的冷峻,见自己父皇未有言语,兰泰茗也只是垂首站立在大殿之中。
一路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却没有一句适用,本以为他的父皇会热心的与自己交谈,至少问自己过来的缘由,只是为何,父皇只是批阅着案前的奏章,只字未提,这般自己又如何开口,心中不由暗骂子然一番,好好的怎么非要将自己牵连入内,此番还真是进退两难,可千万别惹得老头子动怒才好。姜还是老得辣,猛然抬头,眼神扫过,兰泰茗一个激灵,手心之中薄汗微出。
玥皇眼角微眯,瞟向远处,没有焦距,额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这个足不出户看似乖巧的儿子竟主动来找自己,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子然啊,你这是在逼父皇吗?非要把整个皇室都搭进去你才满意吗?
低头摊开黄玉宣纸,捏着御笔的枯槁手指久久不落,好似纠结犹豫,许久挥笔而下,笔锋旋转,一气呵成,片刻圣旨拟定,拂袖合拢,丢至身侧的公公手头,威严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去老大家传旨吧。”
兰泰茗一愣,抬首带着几分不确定,与玥皇眼眸相撞也不退却,只是带着几分探寻的望着这个执掌玥国30多年的父皇,想来这样的父皇也是不简单,我们这几个皇子的所作所为他都了然的吧。
玥皇甩甩衣袖,带着父亲的慈爱和不忍,“泰茗,还是回自己府苑吧,你还是弹琴弄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