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已经几天了。这种生活,在他前世连想都不敢想。
平时候调戏一下小玉,吃吃豆腐,还为她抄了一首宋代晏殊的《浣溪沙·玉碗冰寒滴露华》,这首诗可不是艳词,堂堂正正的形容小玉漂亮如西子一般。
小玉本来见宁昱帮那几个丫鬟作诗,也中也期盼也给她来上一首。现在宁昱作的词又包含着她的名字,心儿都快化了。
只可惜小玉这两天身上不方便,不然小玉这棵娇小白菜早随他拱,让他吃掉了。
宁家宅院里面多了十来口人,正是人丁兴旺之兆。
童德作为一个大府第里面出来的管家,管理一个小宅子,自然是手到擒来。只不过他不知道公子为何叫那几个娇滴滴的人儿轮流去厨房做饭。也不叫她们暖床,就是偶尔读书时叫去磨墨,或者让哪一个弹首曲子来听。就连那两个小厮都是轮流当着门房或是店铺伙计,平时也不多使唤。
丫鬟和小厮们脱离了苦海,对老爷感激不已,虽然这个老爷非常年轻,但是实在是太有才华了,倾刻之间就作了八首上好的诗词为我们取名。听小玉夫人说,老爷是今年的解元,才学过人。
特别是这几个丫鬟俱都为能到宁宅庆幸不已。此处甚是自由,月例又高,每月还有三两银子。钱多事少,老爷又毫无架子,就连他平日吃饭时,都可以让她们跟着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是神仙一样的生活,比起在官牙之中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好多了。
现在简宁氏带着铁头也住了过来。本来是要收拾收拾住在宁昱家里,方便铁头读书,不过被欧铁生以宅子太小,又要多安置几台蒸馏器具为由,接到了铁匠铺里去。还保证一定请上一个先生来教书,方便他这个大老粗和徒弟多学点东西,才能更快学会化合之法。
宁昱心知蒸馏器又不占地,说宅子太小怕是说辞罢了。欧铁生心里那点小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倒是宁昱极其无聊。欧铁生一来便去找简宁氏,因为简宁氏从来不和他一路,每天总是先到宁家。欧铁生脸皮厚极,打着酿酒造肥皂恍子,两人呆在一处。
小玉又去当了帐房兼守财奴,每日在店内收银子,把酒卖完了才回来。鸣琴等几个丫鬟还生疏得很,又不像小玉和他相熟亲近。
他除了每天读书,写字作画,便像坐牢似的,有大把的时间。甚至于在厨房看到发了霉点的馒头,也想上去弄一弄,耗费时间整出点青霉素出来。
日子虽然闲,但有一样好处就是饭菜非常可口,几个丫鬟变着戏法做些拿手的好菜给他吃,让他的身体壮了不少。
每天看着这些莺莺艳艳,身边又有个吃不着的人,宁二哥每天都在抗议。前两天打打太极八卦,发泄一下多余的体力都还有些效果。现在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了,感觉体力耗费极少。
也不知道还要熬上几天,二弟才有肉吃,不过应该是快了……
今天是春书和写画两姐妹在伺候,丫鬟的伺候就是捏肩捶腿,端茶递水,铺纸磨墨之类的。初时觉得这俩丫头长得有些相像,一问果然是同胞姐妹,这厮心里又邪恶了一回。但后面一点心思全无,小玉都还没吃着呢,不能如此YD。
童德说的那件事,又如何去办呢?真是大伤脑筋……童小姐虽然身在金陵教坊,但教坊却是隶属朝廷礼部,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解元而已,认识的人几乎就没有,又如何能救得出来?
张老爷是个商贾,估计也没有多少能量,充其量是个地头蛇罢了。欧铁生更不用说了……不过欧铁生私下帮人铸剑,会不会有些人脉,会有更好的办法?我看是难,不过找个机会问问。再拖下去,童小姐的情况可是大大不妙啊……只求暂时不要有人注意她,容自己多些时间想想办法。如果真想不到办法,也怪不得自己了。
他正在冥思苦想,为那个未曾见面的童大美人儿脱身想计策,甚至都想到去求张老爷了。其实他在骨子里是个好人,也是个尽力把事情办好的人。
宁方忠在书房外道:“少爷,有人求见,说是您的同窗,还下了拜帖。”
宁昱心想,肯定是张鼎明前来,那天便说过要再来拜访的,事情也顾不得想了,急忙去门口迎接。
“鼎明兄,你我如此相熟,下拜帖可是折煞兄弟了。以后鼎明兄要来,不必通报门房,直接进来便是。这两个小厮才来宅子,不懂规矩,见笑见笑。”
张鼎明笑道:“拜帖可不是我下的,乃是周兄所下。来来,我为你引见一番。”
宁昱忙摆手道:“进了厅内再叙不迟,几位兄台站在门口说话,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朝几人笑了笑,拱拱手,引至厅内。春书、写画两人不经吩咐就乖巧地上了茶。然后张鼎明才逐一介绍。
长相俊美,身材修长者是此前的金陵第一才子周安,在秋闱时曾和宁昱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宁昱是个穷秀才,估计身为金陵第一才子的周安也不会记得他。
身材瘦小浓眉大眼者是罗云飞,此前与张鼎明就认识过,聊过几次,算是熟人了。这人比张鼎明还要豪爽些,只是家中巨富,有些纨绔习性,说话太为直爽,容易得罪人。
至于后两人叶蕴和董国章乃是初识,这两人身形都和宁昱差不多,高矮相差不大,国字脸,看着忠厚,并不像周安一样娘娘腔。
张鼎明介绍过后,罗云飞笑道:”此次秋闱乙榜前几名俱是到齐了。宁兄第一,周兄第二,鼎明第三,叶蕴第四,国章第五,小弟第六。这场景怕是难得遇上一回。”
甲榜是会试,乡试称为乙榜。乙榜前六聚齐,确实是一桩美谈。周安摇着扇子,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道:“甚是,除了鹿鸣宴当日,此前未曾听说哪一次乙榜前六齐聚的,算得上盛事了。只是那日太守大人命题作诗,宁解元未曾到场,未曾见识宁兄大作,心下甚憾,今日前来拜访,宁兄却是非要补上不可。”
张鼎明尬笑了一下,道:“不曾见过宁兄作诗,只是看宁兄今日是否有诗兴了。”
NMD,抢老子的风头,在家里扇什么风啊?宁昱暗骂一声,笑道:“这两日苦读经义,弄得是头眼昏花,诗兴全无。倒是各位兄台有什么大作,让兄弟见识一番。”
董国章也摇着折扇,道:“作诗要有诗兴才作得。此时就只是前来与宁兄相识,聊天叙旧,又不是在风花雪月之所,作甚诗词?这几天听鼎明兄说,宁兄在售卖醉仙烧。今日前来又见酒已售罄,所以我与叶兄才来见识一番,叨扰一顿酒喝喝。”
叶蕴听得提到他才道:“正是,你那醉仙烧,我在前日尝过,味如如琼浆玉露,心中甚是惦记。说来还要怪宁兄,每日售卖得太少,来晚了就没有了。”说着露出一副痴迷之色。
罗云飞大笑道:“叶蕴,怎地如此年轻就好酒了?看来你最近酒量见涨,今日不把你喝趴下,就不显我罗某人的酒量。”
叶蕴被他一激,梗着脖子道:“怕是云飞你不一定能胜得过我……”
“莫急,我等只顾讨酒喝,主家都未曾表态呢。”却是周安的声音,这厮站起身来,白衣飘飘,风度翩翩。
宁昱心道:这周安说话真他娘的欠扁,老子有如此小气?
虽然周安语气咄咄逼人,让他心中有些不喜,但是在自己家也不好发作。不过听董国章说话也还算客气,又看罗云飞和叶蕴抬杠,便圆场道:“是小弟之过,只是这醉仙烧酿造不易,产量极低,这里还有些存酒,待会让各位兄台带些回去。不过外间卖的酒只是凡品,待我吩付管家取上几坛珍藏前来。”
未待宁昱叫人,童德在外间已然回答:“公子,老奴已吩付宁寸孝去取酒,又叫了厨房送菜上来……”
叶蕴大喜道:“宁兄家教不错,果然豪爽!”又瞥了罗云飞一眼,故意道:“怕是比云飞兄豪爽得多,自小便没少占我的便宜。”
罗云飞哼道:“你又少占了我的便宜?你既然说我不豪爽,改日你便去我家,罗某定要教你如何用酒洗澡。”
董国章在一旁狂笑:“你俩人自小便斗起嘴,中了举人也不知自持身份,惹宁兄周兄张兄三人笑话!”
周安也是忍俊不禁,把折扇一合,在手上啪地敲了一下,道:“占便宜?你俩莫不是前世冤家?一见面就脸红脖子粗……”他抓住两人的语病,故意把占便宜和前世冤家几字放重,语气又暖昧,将两人形容得像前世情人一般。
弄得宁昱和张鼎明对视一眼后,一阵恶寒从脚跟冒到后脑。
罗叶二人同时哼道:“前世谁看得上他?”此言一出,异口同声,一时间厅中众人笑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就连春书写画两姐妹也忍不住吃吃地笑。
宁昱除了有些不喜周安,倒觉得气氛欢快,一扫这几日的烦闷之气。笑了一会,见众人笑声渐止,吩咐春书写画将未当值的几名丫鬟叫来伺候,才道:“请几位兄台移驾到偏厅品酒。”
几人移步到偏厅,桌上已经上了五六个小菜,心中对今日当值的丫鬟对酒赞叹了一番,这丫头手脚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