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路曼又经历了番剧烈的呕吐。时间还是十一点。每天到这个时间，她都会反应得很厉害。
江涛站在路曼身边，“哎呀，儿子呀儿子，就不能让你妈睡个好觉吗？”
路曼无力地笑笑，“这孩子估计是个夜猫子，一到晚上就折腾。”
“有可能。”江涛笑。
“随你吧？”路曼说着直喘气。
“随我随我，都随我。”江涛说：“好不容易吃点儿饭，现在都吐了。”
路曼直起腰，抚着胸口，“哎呀，吐了好多了。还真有点儿饿了。”
“没事没事，我马上给媳妇煮馄饨去。”江涛说：“不怕不怕，饿不着。”
婆婆听到路曼他们说话的声音，从里屋出来，眼睛被灯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眯着眼睛，睡意朦胧，说：“小曼又吐了？”
“嗯，没事，妈。你快睡吧。”路曼说。
婆婆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我听见你们在外面，出来看看。”
“妈，没事，快睡去吧。”江涛跟老妈说。
“哦，妈给小曼煮点儿馄饨吧。”婆婆说。
江涛看老妈正在往厨房去，拉住她，“不用不用，妈，我来就行了。”
这么晚了，路曼也不好意思劳婆婆大驾，“不用，妈，你快休息吧，让他煮就行了。”
“你行吗？”婆婆不放心地看江涛。
江涛白了他亲妈一眼，“瞧您说的，连这我都不会，怎么照顾我媳妇啊。”
婆婆睡眼朦胧地笑笑，“那就你来吧。”
“就是，妈快去睡吧。”路曼说着，扶着婆婆进里屋。
卧室的灯虽然关着，但借着屋子外面的亮，也能看清楚室内的一切。这间屋子，路曼他们本打算是当书房用的，所以并没有置床，只放了一张沙发床，平时坐人，急用的时候可以打开睡觉。沙发床也是双人的，足够两个人睡。
可路曼眼前的情景是，公公四敞八仰地躺在上面，他一个人已经占据了整个床铺。
“妈，快休息吧。”路曼说完这句正想关门，却见婆婆没上沙发床去睡，而是走到沙发床边的地上，躺了下来。
诶？怎么睡地上啊？
路曼也不管床上睡着的老头了，她走进屋里，这才看清楚，婆婆把两块沙发垫铺地上，打地铺。
“妈，您怎么睡这儿啊？”路曼不解地问道。
江涛本在厨房忙活，听见里屋说话，也走了进来，“怎么了？”
婆婆看了看沙发床上呼呼大睡的老伴儿，示意他们小声，“别吵着你爸。”
“妈你怎么睡地上啊？”江涛问。
婆婆摆摆手，笑笑，“这舒服。”
“沙发上床不舒服吗？我买的可是三人沙发床，硬板的。就怕你们睡着腰疼。”江涛说。
“不是不是，床舒服。”婆婆说：“你爸觉得不舒服。”
路曼这才明白，是公公他老人家占地面积太大，嫌老太太挤他，老太太这才跑地上睡来了。
江涛有点儿不高兴了，“这老爸真是，我叫他起来。”
婆婆朝他们急急摆手，“别别，你还不知道你爸，叫醒他，他一晚上就睡不着了。让他睡吧。我也嫌他挤。我们在家都是一人睡一屋的，唉，人老人，毛病多。”
路曼心底有种说不明道不出的东西。
“行了，明天我再买一张床，放旁边。”江涛说。
“不用不用，儿子，不用。”婆婆说：“将就一下就行了，我们也不长住，真不用啊。”
路曼望了望床上呼呼大睡毫不知情的公公，唉。
她不禁在心底感慨，女人哪，这么甘愿牺牲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