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在单位小心翼翼地过了一天。
下午回到家，她第一时间冲进了卫生间，却发现血迹较之前更红了。
路曼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她尽力安抚自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江涛回到家，看媳妇面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很不对劲。
“媳妇，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事。”
“你这像是没事的吗？”
路曼只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怎么办？难道真的是流产？怎么跟老公说？
“怎么了？不舒服咱就上医院。”
江涛坐下来看着路曼。
“老公，我觉得，我有点儿不好了。”
路曼躺得平平的，她希望这个动作，能让宝宝牢牢地抓住她不离开。
“怎么不好了？”江涛摸摸路曼的头，没发烧。
“我发现，我，有点儿出血了。”路曼极不情愿承认这事实。
“你怎么不早说呢？那咱赶紧上医院啊，别躺着了。”江涛起身，“赶紧的，我去拿医保卡。”
路曼从沙发上坐起身，她眼里有泪在转。
去医院，就是去确诊是不是先兆流产。
如果是呢？
路曼不敢想。
临出门的时候，路曼又去了一趟卫生间，内衣上大片血迹。
江涛开车，带着媳妇火速赶到医院。
由于是紧急情况，他们选择的是最近的H医院。
路曼虽不喜欢的那家医院，可是在你急需的时候，你还得来这儿。
医生诊断结果为先兆流产。
在B超室外候诊的时候，路曼整个人都是软的。
进B超室之前，她害怕得看着江涛，江涛什么话也没说。
平躺在诊床上的路曼，听到医生说：“已经没有胎心了。”
对于医生来说，这仅仅是一句正常的诊断结果。
而对于路曼来说，这句正常语调正常音高的话，如惊天霹雳，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医生在拿出B超仪的时候，“哟，瞧这血。”
路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起来的，她竟还有力气坐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诊室里的其他孕妇。
她不能在别人面前软弱，她没掉泪。
她平静地问大夫：“我该做什么？”
“需要手术，去手术室那边吧，准备住院。”
“现在就住院？”
“对，你得住院，明天早上，医生上班的时候，得做流产手术。”
“知道了。”
路曼此时的坚强，是她在事后多年都无法想象的。
她拿了诊断结果，平静地走出诊室。她能感觉到有目光在背后注视她，此时她更要表现镇定。
江涛看路曼出来，赶紧走过来，“怎么样？”
路曼面无表情。
江涛把路曼手中的诊断报告拿过来，他也愣住了。
路曼往前走，她要离诊室门口远一些，她不想让那些孕妇了解自己的不幸遭遇，更不想她们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她走到大厅人少处，站住。
此时的江涛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扶着路曼。
路曼站在栏杆前，刚才用力压制住的眼泪，全部涌了上来。
她先是哽咽着，泪流满面。
江涛抚了抚了媳妇的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突然，路曼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刚刚在诊室里佯装的坚强，在无人注视的情况下，全部卸下。
她彻底软了下来，坠落般蹲了下来。
江涛想扶她起来，可是怎么也扶不动，他也没了力气。
路曼双手抓着栏杆，放声痛哭起来。
江涛无助地站在一旁，极力忍住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