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镇国将军府
武氏一族,三代世袭功勋,南禹首屈一指的将门侯府,镇国将军武临渊,官拜一品,手握重权,深得军心,身居武将之尊。
将军府门前,一对石貔貅威风凛凛,白玉石阶上,一身常服的武临渊站在门口,身旁是年迈的管家福伯。
一辆华美的马车停下来,马夫放下马凳,掀开车帘,从里面下来一个中年人,一身枣红色金丝团纹锦缎长衫,青玉束冠,精瘦的五官,一双眼闪着算计和精明,深红的的唇隐藏在胡须之中,遥见武临渊,急忙行礼:“将军,多年不见,将军安好啊。”
“哟,卫大人。”武临渊急忙上前行礼道。
卫攫,身居司吏,掌管官吏任免、升迁,为人惧内、胆小、精明,尤其偏爱家中独子。
卫攫还礼:“将军返京已有数日,前些时日也是公务繁忙一时不得空,多方拜访将军想来也是军务繁忙,今日得闻将军宴请,卫某可是受宠若惊啊。”
“卫大人客气,客气。里面请。”说着唤来仆人领着卫攫进了府内。
吁——一匹枣红马停在了门外,一身常服的楚云峥翻身下马,虽然已是人到中年,却是步伐稳健,面色红润,腰间的蹀躞金镶玉腰带上挂着一把长剑,黑色长靴,疾步而来。
“将军!”站在阶下便喊到。
二人纷纷回头。
“哟,楚老弟啊。”
楚云峥,身居司兵,掌管军事、城防、护卫,曾是从军为武临渊部下,一心敬慕武临渊。
武临渊愣了愣,对卫攫说道:“屋内早已备下热茶,请卫大人入内堂稍座片刻。”
一旁的福伯搭腔道:“卫大人,里面上座。”
卫攫点了点头,看了楚云峥一眼,转身进入府内。
武临渊走下来,看着楚云峥,笑了笑:“一别数年,楚老弟…别来无恙。”
“将军!”说着楚云峥便想要下跪,被武临渊一把拉住。
拍了拍他的手道:“待会儿,我们一醉方休。”
“好。”
暮色四合,天边一片彤红,连云彩也染了一层金黄。
府内一片嘈杂。
“司礼苏寅苏大人到!”
“司刑周词庸周大人到!”
……
…
内堂,已张灯,四角长桌上摆着精美丰盛的佳肴,青铜觥中温烫着一壶烈酒,严冬刚过,天气才刚刚回暖,屋内还有些春寒,婢女搬来火盆放在屋内四角,武临渊端坐正位,看着堂下众人。
倒了一杯酒开口道:“武某人回京已有数日,连日来军务繁忙,一直不得空,也是在外已久,实在不懂京中规矩,若有得罪,在此。”说着举起酒杯起身道:“武某人敬各位同僚。”
众人起身道:“将军言重,言重。”
楚云峥喝下一杯酒道:“得知将军回京述职,云峥欣喜,一别数年,得见将军安好。”说着添了满杯:“遥敬将军。”
此时,门口来报。
“内阁首辅柳霈儒柳大人、尚书令晏冕晏大人,到。”
众人放下酒杯看向门口,武临渊急忙起身相迎。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
中等身材,腰背很直,一身深栗色长衫,白玉雕花的腰封上悬着一个浅绿色竹叶绣花的香囊,脚下踩着一双上乘锦缎的黑色长靴,仔细瞧,鞋底还绣着金丝,目光上移,花白的长发梳篦的一丝不苟,青玉的发冠上插着一柄素玉簪,皮色有些蜡黄,额头眼角布满了皱纹,浓密的眉毛已经花白,深陷的眼窝,眼皮松弛盖住了半个眼球,微吊的三角眼,闪着狐狸一般的老谋深算,轮廓精瘦,长长的胡髯几乎盖住了嘴唇,虽然已近半百,但神态悠闲、举止稳健。
再观他身旁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藏青色长衫,衣领袖口绣着墨色的鹤纹,体态发福,肤色较白,脸庞圆润,五官周正,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柳老!”
柳霈儒一把拉住武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武临渊揽住柳霈儒道:“柳老上座。上座。”
堂下人纷纷起身道:“见过柳大人、晏大人。”
柳霈儒与武临渊一同坐在正位之上,堂下人按照品阶逐一落座。
众人举杯畅饮之计,只见福伯急匆匆的赶来,在武临渊耳侧嘀咕了几句,武临渊腾地站了起来,紧锁眉心。
府外,一顶金丝鸾轿缓缓而至,白发的老奴仆掀开轿帘,一双赤金嵌宝的软靴踩了过来,一身紫黛色长衫,胸前绣着如意团纹,嵌宝流苏玉牌腰间上吊着玉佩、香囊,他微微弯身迈出轿门,身姿修长、身材匀称,定身于镇国将军府前,微微弯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