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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画像

我还是要去上班的,是真正的朝九晚五,共八个小时。

我六点钟就起床了,并且精神很好。也不知为什么,最近一直精神很好,总是在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就开始预想一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安以静打个招呼,告诉她我要去上班。

尽管我们只是一墙之隔,可以隔着墙说话,可是我还是想当面和她道别。

我敲她的门的时候,也刚刚六点半。当然我不会不刷牙洗脸,和她见面毕竟是一件大事,也关乎到我给她留下的印象。

我敲了两下门,然后停止了!

是不是太早了?

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她纯净而富有青春气息的声音:“是你吗?雨!”

“嗯,是我。”她喊我雨的时候,我能听得出来那温柔想一股细流,直接让我内心的冰川融化,万物复苏。

“门是开着的,请进来说话吧!”

我轻轻一推,门开了。

我看了看门锁,那是老式的手动门栓。

推开门,我首先看到一缕阳光已经照进了她的房间,照到了她的画架上。

安以静正坐在那里,看我来了忙放下画笔,对我微笑。

“哦……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说我要上班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你……今天不去上课吗?”

其实想想自己更多的只是想和她说说话,但现在我感到有点尴尬。

安以静还是那副庄重的笑容,她笑得时候,连眉毛都是那样开心。

“我一向都是早起的,然后想到什么就画些什么!我的课在下午,也就是午饭后,所以我打算完成这副画。”

我看了看她的房间,那种整洁度简直让我不能相信。从里面看很难相信这是一所老房子的内部构造,完全都是现代气息,和外部的白墙黑瓦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最后我把目光落在她的画上,那是一副一家四口坐在露天的餐桌前吃饭的乡村场景。大家坐在餐桌前,坐的板凳高低不齐。坐的最高的是最前面的那个儿子,他正端着一碗米饭右手拿着筷子望着前方!他后面那个略有一点幼稚的应该是他的弟弟,正在夹菜。坐在桌子最里面的是父亲,他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从他的眼神里能够看到他足够的安静。坐在最外面的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碗的应该是母亲了,那个母亲留着一个辫子,搭在左侧的肩膀上,显得那么年轻。桌子上有两份菜,一份用巨大的瓷盆盛着,另一份则是装在一个大碗里。

“这是……”

“这是我家,这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哥哥们。”

“这是你画的吗?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怎么没有你?”

“我正在拍照呀!这是七年前的照片了!那时候难得母亲回来,所以借了邻居一个相机拍的。那段时光真的让我很向往,可是现在就很难聚了,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

“希望会吧!”

“那个就是你的母亲喽?”

“嗯,这是唯一的一张照片,然后就是回忆了!”安以静把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她的母亲还要显得年轻,并且是微胖的。

“可是和你一点都不像,你很像你的父亲!照片上看着大家都很开心,虽然都没有笑,可是能够看出这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嗯,是的,那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吃饭自然是一件开心的事了!”

“你能理解她吗?我是说你的母亲。”

“那是自然,生活有时候是不由自主的,也是被逼无奈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动摇她对我们的爱。那时候真的很幸福,其实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专心上学,他们一心为生活打拼。如果一直在那段时光里停留该有多好!”

“是啊!可是谁又能挡得住时间这东西呢?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允许我们无限接近,有时候又飞快的从我们身边逃离,不给我们翻看它,也不允许我们提起它。”

“你是指什么?”

“也没什么了!总觉得把一些事情强加在你的头上,总让人觉得不忍心。”

“不要以为我弱不禁风,我可是韧性十足的,你大可放心这些年我可是练就出顽强的生命力呢!”

“是吗!能看的出。”我对于安以静的话表示赞同,又说:“嗯,要到上班时间了!”

我又看了看房子的构造,安以静的床也正好挨着我放床的地方,我们两个只是隔了一堵墙,薄薄的一堵墙。

“真的也很幸运认识你,这个给你!”安以静递给我一个画卷,用蓝色的绸带系着。

“什么?”我接过来问她。

“你可以回去再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也是胡乱画的。”

我知道这只是她的推脱,但我还是接住了,说:“那我先去上班喽!”

“嗯!”

安以静送我到门口,我回头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像我们已经成为了在熟悉不过的朋友了,很多话都不说也能懂得对方的心思一样。

走出来之后,我的心里对于安以静送我的画还是充满好奇的。但是我没有立刻打开它,我想保持这份好奇,因为好奇也是一份深沉的牵挂,虽然是默默的但却情深意长。我把画小心翼翼放到我的房间桌子上,然后下了楼。

我一直在回忆那副餐桌上的情景,是多么温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家庭的温暖,我想拍照的安以静更是能感受到那种幸福。

其实幸福是不会消失的,也不会因为时间关系,而变淡。只要幸福曾经到来过,它只会随着回忆的融入而变得越来越浓重并且是没有持重的感觉。

这就像我最初看到安以静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是我的奢望。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就十分的想成为她身边的人,甚至不敢奢望能够再进一步的熟悉。她成了我的邻居之后,那种幸福难以言表。

我拥有了一个机会,一个用“”千载难逢”也形容不过来的机会!我加倍珍惜,可是有很难表达。后来我们熟悉了,我每天都在重复我们认识的那个瞬间,她慢慢的走进了我的心里,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是有预谋的,但我并没有实施我的计划,又或者说更多的是我在等待,幸福真的来了。

当安以静谈到对母亲的顾虑的时候,我无法想象眼前这样阳光的女孩居然背负着这样忧郁的故事。这些事并没有改变我想接近她的强烈愿望,反而是和她站到了一起。

将来的日子,我无法揣测,但我想只要她在那里,我总是有机会的。

时间悄悄的走,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肯德基做了三个月。这段时间我慢慢的度过了“经济危机”。我并不是一个开销很大的人,甚至还是一个节俭的人。

所谓节俭并不是我不舍得花费东西在吃和穿上面,而是我过得是极简的生活。我的简单生活,莫过于吃饭,上班,看书,写东西。说到写东西这件事,我是搞笑的。我懒于长篇大论,更喜欢纳兰容若,更喜欢海子,所以我经常模仿纳兰容若,偶尔填填词,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刷自己的存在感。自己为自己写的东西,深深的佩服自己的才华。自己佩服自己我想没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我想多一个佩服我的,多一个让我把她请入我生活中的人,那就是安以静。

我暂时你不会把我的这种想法告诉她的,因为还不成熟。我也许一直不会告诉她,但是她如果走进了我的生活,也势必会遇到一个情深意切的我。

我的墙上挂了一幅画,一幅我的画像。那是穿中山装的我,显得整洁而挺拔,脸画的很模糊,但是能够看得出那里有一个微笑的我。我挺喜欢这张照片的因为我长的并不清秀,如果把我的五官清晰画出来的话,难免让我感到对不起这张画的功底。

这副画就是我在她心中的印象,我是这样想的。我拥有一个微笑,我拥有一个还算凑合的站姿,还有一套中山装。

我对于这样的印象,还是引以为傲的,其他我也拿不出什么资本了!

这段日子,我们也经常聊天,有时候我去隔壁,有时候隔墙夜谈。安以静却没有来过我的房间,我其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我们也一起去了靠近城东的服装厂,有时候假装客户视察车间,有时候盘踞在服装厂周围的饭馆看着工人外出就餐,但每一次都一无所获,我只是多了一些陪伴安以静的时间。

“那幅画你喜欢吗?”安以静提到了她送我的画像。

“当然喽!你把我画的要高一些,帅一些,其实有点夸大了!”

“你能看得出来帅?”

“嗯!”我连忙点头:“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记得没有仔细画五官,因为我还没有勇气仔细看你!”

“为什么不看呢?我可是就在你面前呢!”我问。

“嗯,那需要仔细观察的!”

“是不是我让你不忍直视了!”

“我害怕看出你心里装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嗯,的确有秘密!”我说着并向她展示了脸上的神秘。

她没有问下去,但确实有秘密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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