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没办回来?”
“十七娘,这郑元观可靠不可靠?要不咱们逃跑吧。”
李裕在屋里走来走去,有点急躁。
这几天住在这大宅子里,生活倒是不错,每天有鱼有肉,都赶上后世的小康生活了。两人换了都换“”了全身的新衣服,要不是天太冷,李裕还想洗澡,后来想一想还是罢了吧,就这地方的简陋条件,要是不小心得了感冒,那可是要人命的!
第一天,李裕和裴十七两人悠哉悠哉,两人在屋里边调调情,开开玩笑,他也趁机了解一下宫廷的规矩和现在的风俗礼仪。但是裴十七是认认真真,尽其所能详细的告知,一点迟疑也没有,这让李裕已经准备好的借口也没了用处。
到了第二天,李裕想出去到集市逛逛,毕竟来到这个时代,一直都在疲于奔命。谁知到了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守门的士兵说寨主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去。这就让李裕有点狐疑,但是出不去也没办法,又联系不上郑元观,所以只好作罢。
今天李裕实在有点忍不住了,要是这郑元观把自己卖了,难道自己还在这里傻等?
正在李裕在屋内忐忑不安之时,郑元观及时出现了。
“末将已经取得过所,请殿下过目。”
听着郑元观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末将”,李裕就有点别扭,但是送来了好消息,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李裕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天佑二年十四日,河南府寿安县人唐缜年二十,奴郑五年十七,婢裴十七年二十一,角弓一副,横刀一柄,驴车一具。”
“府司:唐缜今将上件奴婢等,往襄州购入漆器,请所过关津,不练来由。请乞,公验。请裁,谨此。”
最后是河南府司户参军的名字和官印。
李裕看了,唐缜应该是自己的化名,这个郑五是谁?他抬起头看了郑元观一眼。
“郑五是末将的侄子,在家中排行第五,大名叫做郑海。”
郑元观见李裕有点疑惑,马上介绍道。
……
望着李裕三人乘船离去的身影,郑元观凝视良久,他一直想送郑海离开自己,今日总算得偿所望。
灭门之祸,家仇国恨,又怎能忘记呢?若不是为了保存郑家的一点骨血,自己怎么可能屈身山寨与盗贼为伍!以至于到现在,有时半夜醒来,还满嘴是血。。
“郑将军,就这么放殿下离开?”
“昨天我建议不如奉殿下去河东投晋王,不知道将军为什么没有采用?”
一边的崔注见郑元观一直恋恋不舍,以为他舍不得郑海离开,就把昨天的意见又抛了出来。
“晋王虽然忠于唐室,但是桀骜不驯,殿下去了难免受制于人。何况晋王年岁大了,又有旧伤,倘若他那一日去了,继任者比朱温可差不到哪里去。”
“若不是令尊当年看走了眼,我等哪有今日?”
说罢,郑元观看了一眼崔注。
崔注立刻满脸通红,心中暗恨,好你个老匹夫,我好意提醒你,你不承情,反而讥讽我。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离船登岸,李裕颇有点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这皇家的影响力不是盖的,一路奔来,不是送衣服,就是送仆从,这要是到了襄州,估计赵匡凝双手把襄州一献,自己可就能施展拳脚了。虽然自己原来不过也就是个学渣而已,可是凭着自己对枪支火药的一知半解,修理现在的冷兵器军阀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意淫了一会儿,李裕就泄了气。他也明白,安排郑海保护自己,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背后应该隐藏了一些目的。他也明白,虽然郑元观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应该不会害他,不然的话,直接在韩家渡解决就行了,没必要做这样的安排。
上岸前行不远,也是一个三岔路口,三岔路口处只有几户人家,比对面的韩家渡的规模差了许多。
郑海前去打听,中间的那条正是前往伊阙。行进不到二三里路,只见两侧山势逐渐陡峭,前方慢慢进入一峡谷当中,路边则有一大石碑,上刻三个大字“凤岭道”
峡谷两侧都是土岭,从下边往上看,其实不算很高,但甚为险峻,半坡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也不容易攀爬。
而道路到此处也变得狭窄,也就仅容一辆牛车通过的样子,郑元观交待他到彭婆镇再购买驴车,应是对此路情况有所了解,就是不知道郑海熟悉不熟悉。
此时已近正午,但是眼前这条狭道内却是遮天蔽日,这让李裕顿生警惕之心。
“五郎,你来过这凤岭道没有?”
李裕观察了一下此处地形,觉得甚为凶险,若是有人在谷中前后一堵或者在上边以落石威胁,任谁也难逃生天。
“禀郎君,小的没有来过这里。我们一般都在河西活动,河东是县兵的势力范围。两下是有默契的,所以我们很少来河东。”
郑海摇摇头,眼前的这位德王殿下看起来还行,没有骄矜之色,只是不知道相处起来怎么样。最初见到李裕时,也只是诧异一个天潢贵胄能沦落于此,其他却是不怎么关心。但是今天临行前,三叔通知他随李裕同行,他对此毫无准备,本有心拒绝,但是三叔根本不予解释。并且对于送李裕到了襄州之后,他是否还要返回这里,也是不置可否。
“前边凶险,请郎君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看到李裕面带犹豫之色,郑海明白也只有自己前去探路,总不可能让裴十七去吧。
过了大约不到一刻钟,就见郑海从峡谷中返了回来,李裕心中稍有不快,看来这也是惫懒货,以后想指靠也难。
“郎君,这峡谷不算很深,也就二三里地,不到一刻钟就可以走出去了。”
郑海气喘吁吁的说道,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单程二三里,来回五六里,这郑五郎不到一刻钟就跑了回来,看来这小子速度不错,放到后世跑个马拉松估计也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武力值如何。对于这小子的力气,他也不太清楚,刚刚下船的时候,他想要了长弓试试,可是这小子竟然不给,让他很是郁闷。
“那就拜托五郎前边带路,我们过了这凤岭道再埋锅造饭吧。”
李裕回了回神,他现在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儿似的,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过了这凤岭道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