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仍旧嘻嘻笑着，还在风中打着旋转，翩翩起舞。
“有什么好笑？笑你个大傻瓜。”马铁的这句话分明是说给梨儿听的。
不料，小偷殷勤的回答道：“报告师父，我没有笑。”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马铁抑制着想发笑的情绪，尽量平淡的说道。
“那师父你在与谁说话？”小偷怯怯的问道。
“我跟她说话！”马铁手指着飘浮在侧前方的梨儿。
“她？”小偷瞪大眼睛，努力看着马铁所指的地方，可是那边只有虚无的空气，并无一人。
莫非在近旁竟然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有鬼？
小偷立即惊骇万分，圆睁双眼，大张其口，头脑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看到小偷吓呆的模样，梨儿哈哈大笑。
她故意毫不遮掩自己的笑声，其目的就是要让小偷听见。
女孩子的清脆笑声，清晰的传到小偷的耳朵里，他立即象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小偷都吓得走不动路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马铁的嘴角掠过一丝神秘的微笑。
“不……不清楚。还请师父明示！”小偷惶恐万状。
“我是一名道士。道士是干什么的营生，你总应该有所了解吧？”马铁道。
“道士？茅山道士？捉……捉鬼的？”小偷战战兢兢的道。
“捉鬼那种小伎俩，只是下三滥的道士所为。我们道派修的是大解脱、大自在，了自然造化，与天地同寿。”马铁反正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故弄玄虚。
“啊！好厉害！请师父指点。”小偷又要准备下跪了。
想到自己忽然变成这家伙的人生导师了，马铁心中不免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马铁见到已经捉弄他得够了，便开始询问道。
“报告…师父，我…我叫…程远志，鹏程万里的‘程’，远大志向的那个……‘远志’。”小偷结结巴巴的象在招供。
程远志？这厮不是黄巾贼的小头目么？
还号称什么鹏程万里、远大志向？好冷的笑话！
记得这厮在《三国演义》里面刚出场，就被关羽一刀给砍了个透顶凉，典型的江湖龙套！
搞不清楚他爹娘怎么给他取如此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远志啊，你做什么不好？为何要去做小偷？”马铁有意的只喊他的名字，显然更亲密一些，以便更好的开展后面的教育工作。
“这个……”程远志欲言又止，看来原因比较复杂。
“报告师父，我只是……迫于生计。”程远志低头看着他的脏兮兮的帆布鞋面。
“迫于生计？这就是为非作歹的理由么？”马铁严厉批评道。
“是，师父教训得是。”程远志继续低着头，一副认真忏悔状。
“你什么文化程度？”马铁问道。
“在师父面前，不敢撒谎，我……我高中毕业。”程远志很不好意思的道。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家伙还只是混到高中毕业？可见生来不喜读书，极其学渣。
一个人书读得少了，自然不知礼仪，缺乏道德廉耻。
如果再懒惰一些，沦落到小偷队伍中，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种品德不端的徒弟要来干什么？扫地、买菜、看大门？
“你都做过哪些工作？”马铁继续问道。
“当过送外卖的，做过快递员，还在一些小超市里打过零工，后来…就……”程远志道。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不言而喻，后来他就成为了一名还算合格的不法之徒。
程远志这个名字，一千八百多年前是黄巾窃贼，如今也混得落魄，好不到哪里去。
“你做这个勾当有多久了？”马铁语气严厉，此时不狠批一顿，将来肯定废了。
“一年半吧……”程远志低声道。
“你是团伙做案？还是独来独往？”马铁问道。
“我自已一个人，从来不与其他人合作。他们曾经想吸收我去，可是我不愿意。”程远志坦白道。
程远志口中的‘他们’，显然就是某些小偷团伙。
“这一年半的时间，你被抓了多少次？”马铁。
“没…从来没有被抓住过。”程远志道。
“哦？”马铁有些惊异。
他没有想到程远志偷窃水平，居然如此之高。
“今天是第一次被抓，栽在师父手上，我心服口服。”程远志的态度之诚恳，显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你有诀窍？”马铁道。
难道这个小子曾经苦练过沸水取蛋、油锅捞钱？
真可谓：自学成才，另辟蹊径。
“没有，我只是动作轻巧快速，时机把握得好。”程远志道。
梨儿非常不屑，忍不住道：“你吹牛吧？”
她却忘记了收敛，也忽略了程远志根本看不见她，结果她清脆的语音又把程远志吓了一大跳。
“师父，附近是不是有一个会隐身的师姐？”程远志环顾四周，向马铁问道。
“这个你日后便知晓了。”对于程远志的具体处置，马铁还没有想好。
马铁脸上的犹豫不定的神色，都被程远志看在眼里，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擅长揣度人心。
师父似乎不愿意收留自己，怎么办？
对了，我现场立功，让师父知我心诚。想到此方，程远志的眼光开始四处搜索。
前方不远的地方，一个身著蓝上衣的瘦子急匆匆赶路，从侧后方与一位胖妇女擦肩而过。
程远志看得很清楚，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从胖妇女的拉链没有完全拉紧的挎包中，仅用右手两只手指头夹出了红色钱包，迅速笼在袖子里。
程远志立即迎了上去，他有意无意的加快脚步，与蓝衣瘦子迎面轻轻的相撞。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说了一声“对不起”，瘦子又继续前行。
才走了几步，蓝衣瘦子就发现不对劲，右手袖子之中本来兜着的红色钱包呢？为什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蓝衣瘦子回头望去，只见程远志伫立冷笑，红色钱包赫然出现他的手中。
两人的偷窃技术，水平高下顿时立判！
不可否认，程远志是一个偷盗界的奇才。
所谓的妙手空空，亦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