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放过我啊!谁啊!”女子尖利大叫,血泪染红了整张脸。
极可怕的情况下周老夫人望着她,却是面容悲戚,脸上都是混浊的泪水,“明娘!”她陡然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明娘!老婆子倚老卖老,求你了!一命换一命,你将老婆子这条命拿去便是!”说完她上半身朝下,“砰!”磕了一个头!
女子神色忡怔了片刻,脸上的血泪消失,随即她忽的笑了起来,看着地上不住磕头的周老夫人,笑的越来越大声。
随即……又骤然停下,面色阴冷地看着周老老夫人以及地上的周申。
她有些苍白的指尖指向地上半昏迷的周申,“赵玉芬,您可真是个好母亲啊!”
女子,明娘忽的靠近,落地,看着不断磕头,额头处已经是一片血淋淋的周老夫人,赵玉芬。
“可是……真恶心啊!你这个老东西可真是恶心极了!恶心的让我想起在你们周家生活的十几年,都恨不得亲手剥了你们的皮!”明娘的话中透着刻骨的恨意,她的眼神再次变得猩红,宛如厉鬼。
“噗!”利器插到身体里的声音。
周老夫人大骇,“申儿!你住手!”
明娘低头……其实并没有低头,本就歪着的脑袋很轻易地就看见了透过她前胸的一柄——金色的簪子。
而她身后,原本几近半死的周申站了起来,身形有些踉跄的情况下,狠狠地将簪子抽了出来,随后又插了进去。
“呵……呵呵……”周申的脖子上有着可怖的青色掐痕,沾染着大量的鲜血,论恐怖指数比之明娘也不遑多让。
周老夫人拿手掌拍地,“申儿!你这是做什么啊!”
周申见眼前的……女鬼中了他两簪后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脸色赤红朝周老夫人吼道:“闭嘴!你是瞎了吗!她想杀了我,我反击有什么不对!”
“啊啊啊!”周申神情癫狂拿着簪子反反复复地朝明娘扎去,再没有之前初进庙时的唯唯诺诺,“你们这群和尚是废物吗!一个小小的女鬼都制服不了!”
清贞大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罕见的脸上出现冷意,“有因便有果,周施主你种下恶果自是需要还的。”
“你闭嘴!我不信!”说着周申眼神更加狰狞,“我能杀你一次便能灭你第二次,都变成鬼了你也不放过我是吗!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夫妻情分送你灰飞烟灭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扎在簪子上狠戾地朝明娘的后心送去。
“砰!”
“申儿!”
周申被明娘掀飞,重重的撞在法事堂柱子上,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周老夫人挣扎着爬了过去,抓住周申的手,“申儿!申儿你没事吧?不要吓娘啊!”
不远处还没有走出法事堂门口的烟烟:“……”
虽然不是很明白整个事件,但是这个周老夫人的作用未免也太过鸡肋了吧?您搁那瞎叫唤,那两人也没有理您啊!
悲痛欲绝的周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烟烟诡异的心理的,她捧住周申的脑袋,给他按压了两下心口,两息后周申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呼哧”的喘了口气,醒了过来。
这个生命力……未免也太强了些。
周申看着漂浮过来的明娘,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缩在周老夫人大腿上,嘴里呜咽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嘎吱。”明娘将脑袋——摆正了。
她的嘴巴诡异的勾起,由于过于青白的脸色显得格外吓人。
“害怕~呵呵,周举人,你背着我勾搭林家那位的时候怎么没有感到害怕呢?你拿着粗麻绳勒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感到害怕呢!啊!你说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脸上甚至浮起了笑容,“你看啊……就是这里,你拿着麻绳,从这个地方,‘咔嚓’一下,就跟冬天的萝卜一样,一下就断掉了……”
“唉……”清贞大师叹了口气。
烟烟脸气的涨红,“什么人啊这是!畜牲都不如啊!”
唐净神色复杂看着远处的……一家子,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身旁的书衡,却见她的脸色依旧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他心里忽的升起一丝恐慌感,一把抓住了书衡的手,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而另一头,明娘每说一句便流下一滴血泪,渐渐的她眼睛里的眼白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瞳孔。
她低头,蹲下,一把抓起周老夫人的脸,同她对视。
这……只能说即使是明娘的亲妈看着都得吓尿,更何况是周老夫人一个不那么刻薄的婆婆了。
她牙齿直颤,却也知道能够在佛堂现行的厉鬼,绝对不是好惹的,或者说眼前这个还维持着人形的女子,还剩下几分人性,那真的是不好说。
周老夫人不想惹怒她,只得硬挤出一个笑容,“明娘啊……你还记得在周家村的时候吗?你父母都在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多好啊……”
周老夫人捡了一些较为温馨的回忆,试图安抚住明娘。
明娘森森笑着,放下了手,在周老夫人那口气还没有喘下的时候,一把从她怀里夺起瑟瑟发抖的周申,掐脖,提起,一步搞定。
她几乎是病态的看着周申痛苦地在她眼前挣扎,那双眼睛里带着什么呢?仇视,怨恨,惧怕……厌恶。
她忽的就怒了,像甩垃圾一样将周申甩了出去。
绝对惊奇的一件事是,看起来瘦弱没有半分功夫的周申,还在喘着气,甚至挑衅的朝明娘笑了一下。
明娘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那双没有眼白的眼深沉极了,忽的她转头,朝书衡一行人看了去。
福康大惊,“爷,快点离开这!”
下一秒明娘的身影已经逼近他们一行人,烟烟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唐净挡在书衡面前,眼中却没有过多的惊慌。
“我想你,帮我杀了他!”明娘手指向周申。
唐净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凭,就在两刻钟前,这个人进到你身后这个女子的房间,意图不轨。”
“咔。”唐净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