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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盼儿怀孕

王洋的公司筹备的很顺利,虽然跑工商税务费了不少周折,但是凭着他的精明强干都一一搞定了,苏宁倒是觉得王洋挺适合单干,小伙子能吃苦,有魄力,人际交往方面也是强项,加上有李芬从旁支持,公司的业务红红火火开展起来。越接触苏宁越觉得王洋和李芬挺合适的,可是这两个人越处越像哥们,别说王洋没那个心思,苏宁私下问过李芬,李芬竟然也说,王洋好是好,可是处的太熟了不好下手。苏宁问李芬想找个什么样的,李芬说她根本就不想结婚。李芬的爸爸妈妈当初是自由恋爱,在那个年代自由恋爱非常少,她妈是上海知青,为了他爸留在石家庄没有回上海,可是结果仍然难逃穷小子暴富之后的外遇三部曲,找女人,生私生子,离婚。李芬的妈妈离婚之后就回了上海,把她像一块破抹布一样扔给她爸,从此杳无音讯。她爸又再婚了,搞得李芬成了一个多余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李芬说她对婚姻还没有开始就失望了,一个人一辈子挺好,想谈恋爱就谈,不想谈恋爱就一个人过,苏宁说那你不要孩子了吗?没有孩子老了多可怜。李芬说等以后想生孩子的时候就找个人生一个,只要娃不要爹。要是不想生就一辈子不生了,一辈子才多长啊,如果自己都指不上,那孩子就更指不上了。

苏宁不能理解李芬的想法,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她,只有说“等你岁数大点就不这么想了。”

李芬对她的说辞不屑一顾,反而说“苏宁,看看你,自从你结了婚一朵鲜花生生被你婆家整成了苦菜花,你就是我的反面教材,我要遇到你婆婆那样的主儿,我俩非得有一个被对方整跳楼了不可。”苏宁更无语了。

刘梅香最近是不常到苏宁的小家捣乱了,可每次苏宁跟着秦川回婆家吃饭,雷梅香那眼睛就跟雷达一样专往苏宁肚子上看,苏宁被她看的直起鸡皮疙瘩。特别是秦川的姐姐秦盼儿怀孕之后,刘梅香天天打电话问秦川苏宁的情况,秦川的单位工作清闲,上班接电话也方便,可架不住刘梅香每天一个的打,忍不住抱怨让刘梅香少操些心,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小两口蜜月期都没过完,让刘梅香搅和的秦川和苏宁在床上都感觉带着任务,每次都草草了事。

秦盼儿怀孕后,终于在婆家扬眉吐气了,婆婆王素英自然是小心伺候着,就连高志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出差,回来了也不见人影,现在秦盼儿就是高家的大熊猫,回个娘家高志强也得巴巴的跟在后面,唯恐有闪失。秦盼儿小时候爹妈重男轻女,长大了由于姿色平平,追求者寥寥,经人介绍认识了高志强,谈恋爱和结婚都是高志强占主导,她只是一个没有发言权的随从者。直到怀孕,周围的人仿佛一下子都聚拢过来,众星捧月一般,秦盼儿平生第一次这么受重视,才三个月的肚子还没怎么显怀已经学会像七八个月的孕妇那样扶着腰,迈着外八字走路了。

苏宁到婆家吃饭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秦盼儿,正扶着腰摸着肚子指挥高志强去厨房给她拿水果,那一招一式都十足的像个娇小姐,见着苏宁,秦盼儿忙招手让她过去听胎音,苏宁趴在秦盼儿扁平的肚子上听了半天,除了听见一声屁响,啥也没听到,秦盼儿不好意思的说“医生说,孕妇就是肚子里气多。”

苏宁刚站起来,就听见刘梅香站在一边说“苏宁啊,你们也要抓紧了,趁我和你爸身体还结实,我们能多帮你带几年孙子。”她哦了一声,忙躲到厨房去帮高志强洗水果。

看到高志强满脸憔悴的样子,苏宁问“姐夫,你这是咋了?昨天没休息好?”

高志强看看外屋沙发上的秦盼儿,苦着脸说“自从这位姑奶奶怀孕之后,我就没睡好过,每天不是头疼就是屁股疼,大半夜的想吃什么我爬起来就得去做,这不,昨天半夜十二点叫醒我说肚子里的孩子要吃荔枝,大晚上的我去哪买荔枝啊,就为这个哼唧了一晚上,她白天睡够了,我这白天黑夜连轴转,我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啊。”秦盼儿怀孕后整天身体不舒服,高志强就托关系给她办了停薪留职,每天憋在家里和婆婆两两相对,难免憋的无聊,只有晚上高志强回来给他找事刷一把存在感了。

苏宁偷笑着想,秦盼儿在高志强面前一直伏低做小的,趁怀孕作作他也好。她洗好水果端出去放在桌上,秦盼儿指指苹果,高志强连忙拿出水果刀开削,刘梅香坐在秦盼儿旁边问“测了男女没有?”

高志强边削水果边说“没有,月份还小呢,再说现在独生子女政策这么严,医院那边管的紧,去测人家医生也不说。”

“那得测测呀,你妈就没去医院找找人?”

高志强摇摇头,他对秦盼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没那么在意,他喜欢孩子,是真喜欢,男孩女孩他都喜欢。

秦川在一边说苏宁的亲戚在省医院妇产科,可以让苏宁带着去查查。苏宁瞪他一眼,本来就是个拐着弯的亲戚,平时也不怎么联系,苏宁自己去医院看病都没求过人家,而且刘梅香事儿多,苏宁可不想揽这事上身。

刘梅香一听大喜,忙吩咐苏宁给联系一下,带秦盼儿去做个b超。

苏宁无奈应承了下来。

第二天苏宁和在省医院工作的远房表姐吴青青通了电话,吴青青正在上班,让苏宁他们现在就过去找她。

苏宁马上通知了高志强和秦盼儿,约好在医院见。吴青青就是b超室的工作人员,帮他们安排了b超,又皱眉小声对苏宁说“我们是不允许说胎儿性别的。”

苏宁赔笑说了不少好话。吴青青给秦盼儿做了b超,说“胎儿发育良好,回去好好养着吧。”

秦盼儿衣服还没穿好,就着急的问“男孩还是女孩?”

吴青青瞥了她一眼,“现在还看不太清楚,男孩女孩不都是你的孩子么。”又小声对苏宁说“看着像建设银行。”

苏宁啊了一声,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秦盼儿在一边已经按耐不住喜色,连声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秦盼儿像只战胜了的小公鸡走出b超室,对等在外面的秦川和高志强说“大夫说了,是男孩。”

苏宁在后面接话“我表姐说看不太清,像是。”

秦盼儿说现在大夫都是这么说,男孩就说建设银行,女孩就说招商银行,错不了,肯定是男孩。说着手上的浮动更大了,手臂伸出来,要高志强搀着,娇滴滴的说“你以后可得加倍对我好,我这肚子里是你高家的大孙子!”高志强连忙捣蒜一样点头,孩子在秦盼儿肚子里,掺着就掺着吧。

回到刘梅香家,刘梅香得知了消息,忙做了一桌好菜,喜笑颜开的对高志强说“我之前就给我家盼儿算过,算命的说我闺女就是生男孩的命,看看,还真说准了!你们老高家找了我家盼儿可是有福气了。”说着,看看苏宁,“唉,我的大孙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秦盼儿仰在沙发上,摸着肚子说“志强,快,你儿子要喝水,快给我倒杯水来。”

高志强只好赔笑着应着丈母娘和老婆的话,苏宁在一边看着秦盼儿指使着高志强滴溜溜转的样子,突然发现大姑子秦盼儿的神态表情和说话语气越来越像她妈刘梅香了。

秦盼儿怀孕的事直接刺激了刘梅香的神经,她觉得闺女嫁到老高家才要两万彩礼就给他家生个大胖小子,自己真是亏了。她给秦盼儿支招,让秦盼儿回家跟婆婆说,让婆婆出5000块钱营养费,高志强把工资卡交给秦盼儿保管,“趁儿子还没生出来,你得赶紧夺权,你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们家也得给你摘去。”

秦盼儿听了她妈的金玉良言,回去就跟婆婆和高志强说了。王素英听了很不高兴,秦盼儿的工资卡自从补了之后就一直自己拿着,高志强的工资卡也在他自己手里,两个人吃住在婆家,一分钱不掏,王素英本来也不想计较,可是秦盼儿怀孕之后,脾气长的比肚子里的胎儿还快,今天要吃这个,明天要吃那个,一个伺候不好了就拿肚子里的孙子说话。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正上大学,本来钱就吃紧,现在秦盼儿张嘴就是5000块钱,王素英是实在伺候不起了,就提出要钱也行,他们夫妻俩搬出去住。

高志强的意思是各退一步,5000块钱就免了,他的工资卡可以给秦盼儿。秦盼儿正怀孕,还是住在家里有婆婆伺候着比较方便,至少能吃个现成饭,而且他私心里也算了一笔账,现在秦盼儿停薪留职了,再出去租房子住以后经济压力太大。

秦盼儿不干,宁可搬出去住,也要婆婆出这5000块钱,不给就拿把孩子打了做威胁。高志强暗地里气秦盼儿只看眼前利益,目光短浅,却也无可奈何。王素英禁不住秦盼儿在家里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愣是凑了5000块钱,把高志强和秦盼儿两口子请了出去。毕竟还是心疼秦盼儿肚子里的孙子,王素英给他们在一个院里租了房子,押金也帮他们付了,每天去做两顿饭,其余的不管了。

高志强被老妈埋怨又整天被老婆烦缠,整个人情绪低落。他以前经常出差,总有一些灰色收入,还有差旅补助,一个月零七碎八的算下来也算是高薪一族,秦盼儿怀孕了不许他出差要他在身边伺候着,这样他每个月只能拿到死工资,业务完成的少还要被经理训。

高志强偷偷拉秦川出来喝酒,酒后感慨,“你说你姐以前是多安静温柔的一个女孩,怎么怀个孕脾气性格都变了。以前在家里她都听我的,我妈说句重话她都脸红,现在她就是我们家的巨无霸,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不敢惹她。”秦川劝了劝他,看时间不早了,两个人就散了。

秦川回家跟苏宁说“就我姐夫那样的男人,我姐还就得泼辣点,老实了受气。你看以前我姐对她多好,他拽的牛逼哄哄,现在天天收拾他,这多老实,工资卡也交了,人也蔫儿了,啥都听我姐的。”

苏宁说“以前你姐是太老实了,在你姐夫面前像猫一样,不过现在你姐有点过吧?收拾收拾得了,别小猫变老虎了,谁受得了母老虎呀。”

秦川笑着冲她扑过去,嘴里说“我受得了,我就喜欢母老虎,母老虎我来啦。”

苏宁笑着躲他“你才老虎呢,我是猫,喵喵喵。”

“小猫咪,来,我来教你爬树……”秦川说着,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

两个人正亲热着,家里的电话响了,一遍,两遍,三遍……苏宁腾出嘴来,说“谁呀,这么讨厌,没完没了。”秦川说别管他,继续脱苏宁的衣服,可是电话铃像是按了开关键,不停的响着,响的两个人都没了性趣,秦川只好先到客厅去接电话,电话是秦盼儿打来的,秦盼儿在电话里又哭又闹,说高志强和秦川喝完酒回家后打了她,她只好离家出走了,现在正在小区门口的电话亭。

秦川和苏宁赶紧穿衣服,出门,打了个出租直奔秦盼儿家,一路上秦川又急又气,苏宁觉得高志强不像打女人的男人,何况秦盼儿正怀着他的孩子呢,苏宁安慰秦川沉下气,去了先看看情况再说。秦川恼道“那是我姐,是我亲姐!他高志强是欺负我老秦家没人啊?自己老婆怀孕了还动手,王八犊子!”

两个人赶到秦盼儿所说的电话亭,正遇着高志强也出来寻秦盼儿,两人正在拉拉扯扯,空旷的大街上就听见秦盼儿扯着嗓子哭闹的声音。秦川上去一把拽开高志强,秦盼儿又扑上来连抓带挠,高志强只有招架之力,最后蹲在大街上抱着头一动不动。苏宁看周围聚了不少小区的看客,忙抱住秦盼儿,“姐,有话咱回去说,街坊邻居的都看着呢。”

秦盼儿披头散发的,边哭边喊“就让大家伙都看看,这个王八蛋是怎么欺负他老婆的!高志强你这个王八蛋,我怀着你儿子你还敢推我,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高志强猛的站起来,冲秦川吼道“把你姐领回去!爱领哪儿领哪儿去。”说着,不等秦川反应过来,转身往回家走去。

秦盼儿哭喊着想冲过去,她怀着孕,苏宁也不敢使劲拉,又怕她冲过去太激动了和高志强拉扯起来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喊秦川帮忙,秦川刚才一肚子的火,本来是准备找高志强干架的,可是下了出租车就见到这场面,正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听到苏宁喊他,连忙过来抱住吐沫横飞冲着高志强的背影骂声不绝的秦盼儿,两个人想把秦盼儿拖抱上出租车,可秦盼儿拼命挣扎,秦川也急了喊道“姐,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找那个王八蛋拼命!”秦盼儿歇斯底里的哭喊。

苏宁说“好好好,我们陪你回去,但你不能再闹了,这样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提还好,一提秦盼儿喊的更大声,说是就要全街坊都知道高志强家不是玩意儿,她要打了孩子让高志强家断子绝孙。

秦川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边搂着秦盼儿往回走边压低声音说“姐,你别这样,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秦盼儿才不在乎谁看笑话,她感觉身体里好像有种战斗的能量在复活,她喊,她叫,她只有这样发泄才舒坦,她已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失控的情绪,当然,她也不想控制。苏宁怜悯的看着发疯的秦盼儿,觉得眼前这个鼻涕眼泪混合着脏话连篇的女人已经完美的跨越了从害羞女孩到泼妇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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