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礼貌的道：“你好。”
韩姐的侄女冲程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程阳在对面坐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阳，是热爱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看，我脸就是见义勇为被人打的。我一打三呢，三杀！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三个大老爷们轮我，被我一个人干翻了，当时那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韩姐的侄女坐在那里，脸上神色至始至终都没变化过，仍是那副冷清的模样。
任程阳口若悬河吹了半天，都无动于衷。
程阳开始有些许尴尬，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便止住了话头，坐那里玩手机，刷朋友圈。
他不是舔狗，也不想做一个舔狗，而且对找对象没有那么迫切，所以心中已经在开始思考怎么找借口开溜了。
人家女孩对他没意思，没有看对眼，再继续接触下去，双方都尴尬，还不如早点离场，双方都方便。
程阳是个骨子里很自卑的人，而自卑的人一般又比较敏感，因此他已经不对这次相亲抱任何希望了。
“好悲催啊……第一次相亲呢，就这么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送了出去……”
程阳心中很是无奈，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人姑娘叫什么。
“你们聊得怎么样了？合不合得来？”
韩姐把程阳叫过来之后，店里恰好有人来看衣服，她照顾顾客去了，此刻才抽出身来，过来查看情况。
“呃……挺好的。”程阳搔了搔头道。
当着人女孩儿的面，总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好捡好听的说。
韩姐听见程阳这么说，似乎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在程阳旁边坐下，给两人一人削了一个苹果，说道：“小程啊，我这侄女性格比较慢热，但是人非常善良，你娶回去绝对是赚了！”
“是啊，是啊……”程阳咬了一口韩姐递给他的苹果，很甜，客套的道。
韩姐笑道：“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就应该在一起多处处，现在天色还早，要不……你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程阳苦笑道：“这个……韩姐，我家里还有好大一堆衣服没洗，你看都快八点了，要不下次吧？”
“就今天吧！你衣服放明天洗好了。”韩姐道。
程阳扫了韩姐侄女一眼，发现这女生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冰冰模样，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于是坚定拒绝道：“我看天气预报，明天会下雨，今晚必须要洗了。不然明天洗，不好晾干。要接触，以后有的是时间接触，不是么？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又没有什么距离限制，何必非要纠结今晚，以后大把的机会！你说对吧，韩姐？”
韩姐也知道自己太急切了，于是退一步，说道：“那你送她回家吧？等下，你们再互相加下微信。”
程阳这次没有拒绝，点头道：“行！”
只是送回家的话，路上完全可以啥都不说，尴尬也减轻不少，他完全能接受。
韩姐便对她侄女道：“芳芳，那让程阳送你，路上你们多聊聊。”
“嗯。”
韩姐侄女轻轻点了下头，站起身，把韩姐削给她一口没吃的苹果，递还到韩姐手上，然后当先往外走去。
程阳在后面跟上。
韩姐握着手里的苹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希望跟小程一起，芳芳不会犯病吧……小程这孩子不错，值得托付终身！”
……
来到外面大街上，霓虹灯闪烁，天上有淡淡星光，程阳双手插袋，他突然发现浮云市夜景其实挺美的。
虽然在广海省，浮云市GDP年年排在倒数，城市规划和基础设施建设其实挺棒的，不逊色国内一线城市。
用来定居养老，蛮好。
“喂，你叫韩芳芳是吧？”程阳见韩姐侄女出来后，就一直闷着头，在前面走路，没话找话道。
“嗯。”
“你怎么尽捡荒僻小路走啊？大晚上的，走这种没有路灯的路，很危险的。现在这社会，坏人太多了。”程阳道。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见义勇为么？应该不怕坏人才是。”
韩芳芳回头看了程阳一眼，说道。
程阳心中苦笑：“哥这见义勇为，是假的啊……水货，懂么？”
心中所想不能说出来，程阳干笑一声，道：“哈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就算是雷疯，也不喜欢天天见义勇为，我这几天已经见义勇为六次了，心有点累……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韩芳芳不说话了，继续低着头走路。
程阳一时也找不到话茬，只能跟在后面。
夜空中的星光很淡，两人走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还需要拿着手机照明。
程阳一双眼睛，四处乱瞟，就怕碰到拦路打劫的。
虽然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碰到坏人，也怕啊！
运气不错的是，一路上风平浪静，只有偶尔几只大狗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狂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走到一处高架桥上面。
程阳走不动了，问道：“你家在哪里啊，怎么还没到？”
早知道这么远，就打车了。
他开始还以为距离很近，顶多一两公里，但是现在走得脚都麻了，都还没到。
真是坑爹了！
令他讶异的是，韩芳芳看起来柔柔弱弱，瘦瘦小小的样子，竟然体力比他还好，走这么久的路，一点不见疲累，额头上一颗汗珠都没有。
要知道，这刻程阳可是满头大汗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程阳心中发狠，自己的健身之路，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不然连女人都不如，还活个屁！
韩芳芳上了高架桥后，站在围栏那里，低头望着下面马路。下面的车流量很大，一个挨一个，川流不息，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低声道：“我想跳下去！”
程阳道：“你说啥？”
因为韩芳芳说的很轻，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韩芳芳抬头，目光盯着程阳，一字一字道：“我想从这里跳下去！”
程阳：“……”
他凝视着韩芳芳，但是从这女生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而且，韩芳芳的眼神，这一刻很怪，非常怪。
好像有一抹红色在眼睛里流转……非常的诡异。
程阳长这么大，只在一种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精神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