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气爽朗,堤坝上,一个妇人追在一个少女身后,脚步急促,干着嗓子朝着前面叫唤:“阿玉,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爸,你爸对你多好,你这反正都是要结的,不过是先用着你的聘礼给你爸治病,等以后你爸病好了,我一定让他给你把聘礼补上,你快跟我回家吧!”
前面脚步匆匆的少女,听到了身后妇人这话,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愤怒,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说那么好听,要是治不好怎么办?靠着大哥那个人吗?他能靠得住才有鬼,你不是对大嫂那么好吗?你怎么不让她把嫁妆拿出来给爸看病!”
少女一脸嘲讽地说道,看着面前妇人的脸色由青变紫,由紫转红,脸上讥讽的神色更加重了。
那妇人见她这一脸乖张的表情,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死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爹?不是别人的,从小他把你架脖子上到处溜达,现在你这个死丫头狼心狗肺的,不盼着他好,竟然还诅咒他!”
说着,妇人咬着牙齿,气得脑门青筋直浮起,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可以抽打面前这不孝女的。
妇人干脆赤手空拳上去,一巴掌打在那少女脸上。
“你这死丫头,早知道你会这么没有良心,当初生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淹死在粪桶里算了!”
妇人显然也是气极了,口不择言道。
少女脸色白了白,到底也还是年轻气盛,又是个性子高傲的,听了她的话,气狠狠地道:“淹死就淹死,你当我要生在这个破家里,别人家的女儿吃穿不用愁,我什么都要靠自己,反正我们都看彼此不顺眼,我这条烂命就还给你好了!”
话音一落,少女当即就推开抓着她捶打的妇人,转头就往身后的河里跳了下去。
“阿玉!”
妇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早知道自家闺女性子烈,却完全没想到会去寻死。
还是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唤回神来的,回过神来的宋母瞠目欲裂,喃喃了两句:“阿玉,阿玉!”
眼看着宋玉就要沉下去了,宋母趴在堤岸边就要跳下去,好在被身后赶来的人拉住了。
这边在争执着,一个健壮的男子在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随手脱掉单薄的长袖,一个猛子扎下去救人了。
“这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而且顾家那小子不是已经跳下去救人了吗?一定能救得上来的,你别太上火了!”
几个妇人都刚刚在河边洗衣服见到宋玉母女追赶争执追上来的,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自然是好言安慰。
宋母脸上青白,根本听不进去她们的话,眼睛一直盯着河里,眼看着顾楚尧已经拖着自家闺女往河边去了,顾不得说话,扭头就跑了。
其他人一看,抱着关系以及八卦的心态也跟了上去了。
——
宋玉意识迷迷糊糊的,将醒未醒,明明睁不开眼睛,却能听到耳边一片聒噪的说话声。
鼻子喉咙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住,胸腔里憋闷着喘不过气来,宋玉眉头不自觉紧紧地皱着,耳边聒噪的声音似乎更加热烈了。
突然鼻子被捏住了,下巴被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托起,随即嘴唇被撬开了来,一股带着有点烟草味的气息钻了进来。
周围一片死寂,宋玉还没来得及高兴耳边终于清静了,胸腔也透了气,虽然这气息有些陌生,耳边便爆发了更加热烈的讨论声。
宋玉一巴掌拍在地上,眼睛睁开,便看到了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连串的咳嗽声,整个人像是诈尸一样的,坐了起来,可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
宋玉咳了两下将水都咳了出来,涨红着一张脸,四处看了看,刚刚给她做人工呼吸的小哥看着还挺俊朗的。
宋玉并没有把这当什么事,只是,左右环顾了一下,这貌似有点不对劲啊,她不是已经和那条死狗葬身车底了吗?
怎么会是从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