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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没有其他人可问话,没有任何东西可看,我便又瞄瞄他。这人一看便是个有点地位的知识分子干部,灰蓝色咔叽制服,制帽,黑皮鞋,很类似中央领导人服饰,人顶高大,起码一米八个头,面色白净,浓眉,高鼻梁,眼睛睁开时又大又亮,只是没一点精神。整个透出一副困倦不堪的拒绝神气。

无奈,我只有走到窗边,透过木条缝隙往外瞅。这里是二楼,望下去是一个颇大的操场。有这样的教学楼和操场的学校,在这地区肯定是高级中学之类了。可惜暮色中不见一个人影,荒寂阴森如同野地。这教室里曾经书声琅琅吗?那操场里曾经蹦跳过欢笑过少男少女们吗?目睹眼前,你连对过去都不由不产生怀疑。死了多久了?我熟悉的校园空气!

就这样如同在坟墓里陪伴着一个活死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人间的声音,门上有人在吆喝打饭了。我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看那人,正艰难地撑起身,按着“床”沿梭下地,一手拿一个大搪瓷碗,一手扶住墙壁,一条腿拖着挪动,要往门上去。一看我明白了,此人腿打断了。我忙上去说声我帮你打,便拿过他的碗去打了饭。一人一大瓢清水煮圆根萝卜汤,一个发黑的大窝头。我没有碗,汤便全打在了那人碗里。打饭的是个半节子老头,腰上扎着油腻围裙,我发现他舀汤的时候把瓢伸到了桶底,捞起来的“内容”就颇扎实。完了瞪我一眼低声喝道:这是唐局长的,你别偷嘴!他身后的卫兵道:他没得碗,等会儿给他补一瓢汤。他显然是说的我。

没有等到那瓢汤补来,我已经胀了一肚子了。不是偷嘴,而是叫唐局长的硬让我喝的。别看他那么大个块头,吃东西可是太斯文了,玉米面窝头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细来吃,慢慢地吞咽,好像那是奶油蛋糕,但吃得又没一点精神,好一阵才慢慢磨完了。一大碗汤,只品茶一般呷了几口,便挥挥手示意我通通吃掉。确是清水,只面上浮几星油花花。圆根还可以,赭红的,金黄的,一块一块浮在汤中,色泽可爱,尽管吞下肚就化成一泡水,但眼睛的感觉毕竟还是固体。那些年我的肚量大得惊人,在外面时不管菜好菜孬,碗大碗小,一般是三碗干饭才罢休。眼下这一块窝头一盆水,算啥呢,三下两下就消灭干净了。

大个子看着我的吃相,突然主动问话了:你关了多久了?

十来天吧。

听口音,你是……

成都的。长征串联到这里,就遭了。

哦……。他又不做声了。

开了口,就好办了。我说的好办,是指今晚上可以有人说说话了。一天一夜不说话的日子实在难熬。像我这种性情的人,会闷出神经来的。

但无论我再说什么,他却又通不回答了,包括他是啥局长,犯的啥事,腿咋断的,等等,他都嗯嗯支吾过去。我从墙角把尿桶拿来,让他屙了泡尿,他便又倒在“床”上,没闭眼睛,却瞪着窗上的木板条出神。

教室作囚室也有优点,空间大,能坐四五十个学生的天地里又只关了我们两个人,更显得空荡清静。胀了一肚子,又无话可说,我便又转悠起来,甩臂蹬腿,小活动一下。再从木板条缝隙往外一望,什么也看不见了,天已黑尽。屋里倒有一盏灯,但有光亮和无光亮也差不多,都如同死了一般沉寂。

我叹口气,便也准备上“床”,和衣团身睡一宿。无床无被也得睡,养养精神,我知道不会无缘无故为我浪费汽油,绕道拉到这里来,明天少不了还要登台演一场戏的。

门外过道上有哨兵,不时踢踏走动。这会儿在我们门边停了一下,又踢踏踢踏去了。我闭上了眼睛。我是脑袋一落上枕头就要酣然入睡的,这个老毛病入了狱也没能改正。所以说是认定自己已不是原来的我了,但真要具体变成另一个人也并非容易。

但这时,沉默的人却又说话了,没头没脑的:这个地方是所学校。

嗯,看得出来。我迷糊着唔唔应道。

是个很不错的学校!

嗯。

全州最好的中学。

我本来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嗯一声也有气无力,只是尽可能照顾他的情绪。不知道这人是个啥德性,三句差不多内容的话,他会越说越来劲。而刚才我问他一百句话,他却是懒心没肠一句也不回应。

幸好我还没有完全“昏迷”,睡死过去。眼睛蓦地睁开了,问:全州?这儿是州上?得到肯定的答复,我马上撑起身来了,失口叫出声来:央金!

嘘!他连忙将手指竖在嘴上,向我示警。

我已控制不住自己了,跳下地,发疯似的转着圈子,重新打量这里的一切,嘴里不住低声喊着:央金央金央金……好像这两个字已在我心里闷了十年了!

大个子有些惊慌,也撑起身来,招呼住我。他问:你在说哪个央金?

我说,央金就是央金!白城的央金,她就在州上读书,好央金!

嘘!冷静点!他又警告了我一次,睁大了眼打量着我,显然又纳闷又惊奇。半晌,慢慢说:是有这个央金,一个很好的学生,素质很好,本来都该考大学了……喂,小伙子,你怎么认识她?

她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嘘!他又作了一次紧急警告。

哨兵的脚步声响了过来。到门边,停下,然后又缓慢离去。

好难熬的几分钟!就像用绳索把我脖子套起来,吊在了空中,又不让我闭气一样难受。

脚步声一去远,我马上就问:你认得她?唐局长,你是……

我在这所学校工作过。哦!我马上坐到他身边,觉得有好多话要问他。

这时却听哗啦一声,门拉开了,一个声音在喊:新来的,出来!狗东西还不老实!

完了,我知道完了,都怪我刚才完全失去了理智,忘了我的身份,忘了这儿已经不是教室!我站起身的时候,背后有一个似轻而重的声音:忘了吧,千万别说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她的父母都在这儿!

是。我返身向他重重点了下头。

这个大个子唐局长,从此再没见过他。不知他的腿医好没有?

挨了两下之后,我被丢进了另一间空教室。

挨多少下也值,丢哪间教室也无所谓,反正我知道了这里就是央金待过的地方。不是囚室,也不仅是教室,而是彩云飘飞的地方!

我看被推到墙边的课桌,有央金温暖的身影在那里坐着,手撑着那明朗优美的下巴。

回望那门,仿佛门开着,那高挑的身影挟着课本端庄文静地走进来,彩色的裙裾微微拂荡。

从钉死的窗户望下去,黑漆漆的操场上也有她的身影,笑声如明亮流淌的山溪波浪……

到处都晃动着央金色彩明丽的身影,那一夜我破例了,几乎未能闭上眼睛。

白天的例行陪斗我便十分紧张,眼光四下搜寻,头上很挨了几下。又想突然发现央金的身影,又怕她的眼睛看到了我。

批斗会在河边一块空地上举行,天气变了,阴沉寒冷,嗖嗖的风顺河谷疾吹,连刚挂上的标语都霎时被吹得七零八落。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高音喇叭吆喝了半天,会场里却只稀稀拉拉来了百十个人。

批斗会只开了个把钟头,就草草收场了。这一个钟头里,我的眼光几乎扫遍了每一个人。没有那熟悉的可爱的面孔。只有越来越凌厉的寒风吹得落叶枯枝和标语碎片漫天飞舞。

一小撮阶级敌人又被押上了大卡车。

我玩的单份,那辆吉普车就在会场边等着,这里的事一完就要把我送走。

重新上了绑,这一次绳子扎得分外紧,两个押送者的脸色也比往日难看,缠住双手手臂往背后剪再往上提的时候,嘴里还嘿地加了声劲。也许这就是对我昨晚不老实的惩罚。我只有自作自受,把牙巴咬紧。

这时候生理上的难受还没有怎么反映出来,被心理上的难受压住了。就这样别了,央金待过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她现在就在这里,不知哪一幢楼房中。意外地我到了这里,但是我不能自由走动,去寻找她……

我感觉到我的心像冰凌一样,在一块一块碎掉。被推上车后,我最后一次向窗外张望了一眼,算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告别。

就在我的眼光从远处缓缓收回,扫过桥头一株黑褐色大柳树时,突然间,树后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旋即又被两条几乎同样的身影拉住了。三个藏族姑娘,中间那个无疑正是央金!我毫不怀疑,即使是在万人大会的海洋里,我也能一眼认出央金来,她是一朵与众不同的彩云!如果天上下雨,那就是云彩哭了。央金曾经这样对我说过。今天,我看到这景象了。汽车从桥头掠过的时候,我看见三个少女如同三株冬日的柳树立在那里,用双手蒙住脸的那个就是央金,泪水涟涟如雨水顺指缝淌下……

汽车从她们面前一晃而过,疾驶而去。我的心完全碎了。这是致命的一击,我彻底崩溃,从此脑袋变得呆滞,血液不再奔腾。

从此,这世上真的没有我这个人了。

我彻底地变成一个野人,就从此刻开始!

不知为什么,吉普车并没有开向草原,而是开到了汽车站,在这里,我们改乘了一辆大客车。对旅客们来说,这肯定是一次倒霉的旅行,两个面容如铁的汉子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罪犯”,搅乱了他们的安宁欢愉。我们一上车,他们便纷纷避让,首先是眼光,接着是身体,腾出了整整两排座位让我们坐。车内的空气也陡然沉闷起来,都压低了声音说话。看来有人是认得那两个汉子的,但只机械地点一下头,便掉过脸去。

外部世界一沉闷肃静,体内的神经便容易过敏。车开出不久,我便感到手臂胀痛,特别是右手,血流仿佛都集中在那里了,被束死了,不再能流动。我咬牙忍着。但渐渐地,我感到那手臂完全肿胀了,麻木了。如果只是疼痛,我一定坚持忍住,但我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失去知觉了,要废掉了?手是从手腕、小臂、大臂到肩头颈项一一被捆死的,如缠丝兔。如果没有棉衣,那绳索肯定是勒进皮肉里去了。一点动弹不了,我只能看见露在衣袖外的手掌,蜷曲着,已经肿泡泡的,发乌。侧下身,试着将手去碰了碰座凳,糟糕,完全木了,只有隐隐一丝绵软的感觉。

这还是我的手吗?

它怎么跟离开了我的身体一般呢?

我朝两个汉子嚷道:给我捆松一点,我不会跑的!

两个汉子一愣,但不吭声,依然靠着椅背抽烟。

我的嚷叫惊破了车内的沉闷,旅客们都转过脸来。木然,悚然,也夹着怜恤。

我恼怒了,可以关我,折磨我,侮辱我,但不能让我的手废掉呀,尤其这是右手,我今后一辈子还要靠它生活下去哩!我在心中嚷着,却咬死牙关,不让一个字蹦出来,我不想乞怜。我只扭动身子,用肩膀去碰撞椅背,自己想法活动血流,也作为一种抗议。

放老实点!汉子中的一个呵斥道,我就不信你的手会断。

另一个没吭声,拿起我的手看了看。

这时冷不丁地冒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们这样子要不得,有啥子事吗弄回去弄清楚就是了嘛,把手杆给人家整残废了,二天咋个办,就是劳改吗,也还要手。

好亲切的重庆口音!读大学期间,放假我常从那里经过,在那里玩,我喜欢重庆人讲话的高亢率直。扭头去看,是一位身着四个兜军装的年轻军官。他的肩头上依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城市女子,大致是来探亲的吧,也是地道重庆口音,接着说道:人家那个样子也不像要跑的嘛,捆缠丝兔那样子捆要得啥子?年纪轻轻的何必整那么惨嘛!说完还又嘀咕了几句:这二年又不是没有见过,整过去整过来还不晓得到底是咋个的哩……

大概因为是军人发了话,其他的人也嗡嗡议论起来。一个魁梧的藏族汉子嗓门如沉钟,轰轰响道:听解放军的,听解放军的……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干脆把绳子全给松了。

那藏族汉子又向我道:慢慢动,慢慢动,莫使劲。

我感激地望望他们,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份,说不出感激的话来。

我按照藏族汉子的话,慢慢地活动臂膀,手腕。估摸半个钟头吧,才渐渐恢复了知觉,感到血脉又流畅了。手臂保住了,更重要的,是心里保住了一些东西。

草地上又降了一场大雪,道路难行,车到那座我和李明敏曾经来回住过两夜的小县城,已经是深夜了。雪花还纷纷扬扬漫天洒着,寒气浸骨。

下了车,押解人将我移交给守候在车站的两个当地武装人员,交代了一声还没吃饭,便径直向城里去了。

新的押解人又重新把我捆了个结实,然后一前一后押着向城外走去。看守所在城外几里路的地方。

电筒光照着,只看见两条腿的影子映在冰冻的小路上,一前一后地交叉晃动。雪原很静,只有雪花沙沙的细微声响。

雪风扑面,雪花凉冰冰地落到眉毛上,眼帘上,整个脸上。我没有冷暖的感觉,只机械地迈着脚步。我已经是一个没有感觉情感的机器人了。

冰冻的路面又覆盖了新雪,又粘又滑,一不留神,我脚上的棉胶鞋脱落了一只。囚犯的鞋上没有鞋带的。袜子一接触冰雪,薄得只是一张纸,寒气立即透过脚心往骨节里蹿。我站住了。

走!不许停下!

背上立即挨了一枪托。大约夜晚押解犯人,必须更加警惕更加严厉吧。

那押解人拾起了粘在雪地上的鞋,但没叫我穿上,而是塞到我衣兜里。

走几步,另一只也粘脱了。我也不知是我故意还是必然如此。

这只鞋又被塞进了我另一个衣兜。

这样,我的两只脚摆平了,都彻底清爽了,步子迈得大而轻捷。

我心里明白,脚板实际上已没有什么感觉了,和那冻在地上的冰片没什么区别。它依然能迈动,是因为我已不是一个人,我是野人,机器人,赤脚走在没有人气的旷野上。这个看守所又给我新的印象,它像一个农家大院。四围土墙,铁丝网,中间是些棚子似的低矮房屋。

我被搡进了其中的一间。不错,屋中央竟然有一堆火。只那红光看着,眼睛已先温暖起来。没有火苗,这是草地上所谓的泥炭,烧起来只是红红的一堆,蹿不起火舌来的,对于从冰雪中走过来的人,这已足够了。

有一个人已先在那里烤着火,戴一顶列宁帽,披着绒领短棉大衣,在那年月都算颇新潮的装束。居然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没有按规矩收缴,也是怪事。那人也不过二十几岁年纪,细眉细眼,面皮白里泛红,斯文书生模样。如此斯文讲究一个形象,蹲在这又黑又潮的牢房里,很难让人觉得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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