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呦,一个男子。
或者,一群男子?
远远地,只能看到一群男仙子,从华亭款款而来。那姿态,那神气,啧啧,烛蓝自愧弗如。
“小南,这一群我怎觉得甚是陌生?瞧瞧这通天的气派,想必是大有来头吧……”烛蓝的眼光仍聚在那一群男仙人身上,嘴上却一反常态开始讲个不停。旁边的女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烛蓝见到小南痴痴呆呆的神情,心里顿觉好笑。“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啊。”她叹了一口老实持重的气,自言自语道。
那边的一群男仙子离她们越来越近,烛蓝身边有几个仙女竟然按捺不住,发出怪叫。她觉得好笑,想着扎堆去看一眼仙女们的样子,于是便向前颇没水平的挤着。
终于,发觉到烛蓝丢人现眼的行为后,司命怪叫一声“钟山臭九啊!臭烛九!”便一个发力,上前一跃,提着烛蓝的衣领,头也不回、逃也般地离开了。徒留被烛蓝撞到的仙女声声暗骂。
二
站在影蛇上,烛蓝见那思春少女,仍是双颊飞着红霞,两脚交叉的立着,不禁暗自好笑。她清了清嗓,提高了嗓门,喊道:“小南啊……!”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司命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影蛇身上。
司命清醒过来,向惊扰她一番春梦的小青梅破口大骂道:“你这臭龙,想要我的命啊!”
烛蓝也不生气,她盘腿坐下去,轻轻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司命坐下。司命自知自己失态,便乖乖的拧着脖子坐下了。刚一坐下,烛蓝就把脸凑过来,一双凤眸神采奕奕,压低声音,狡黠的对着司命道:“小南,快给我说说,那是谁?”
只见司命低下了头,绞着双手,脸上迅速又升起一抹彩霞,声音轻轻柔柔地回到道:“我不大懂你指的谁呢。”她说完,头低的更低了,还背过身子,忸忸怩怩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烛蓝把司命的情态瞧得清清楚楚,腹中一阵反胃,见那位怀春少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额吉间的炷花印瞬间显现。她强忍着吐意,用一股满身沧桑的声音说道:“司命星君。一,告诉我他是谁;二,拿出你正常的样子来:三,看我的额头。”
司命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青梅的一番话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所以,当她转过身地时候,依旧是做作的一番样子。但当她瞧见烛蓝额间那鲜艳夺目的炷花印,她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两人为偷偷拔下来的凤凰彩羽大打出手,最后被烛蓝全方位碾压的记忆。
于是司命乖乖地坐直,一脸堆笑地朝着烛蓝说道:“小九九,不要生气嘛。”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烛蓝的头,然后继续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一讲给你听。”说完又讨好式地向烛蓝来了个如花笑靥。
烛蓝凤眸一瞪,已是无话可说。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待烛花印消失后,轻轻嗓子,说道:“自然只是那个男子喽。”说完向司命眨了眨眼。
从烛蓝的凤眸里,司命读出了阴谋,但还是略带羞涩、一五一十地讲道:“他是凊熑,昊天帝之子。”
“昊天上帝之子?”烛蓝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不是只有那十只鸟儿吗?”
“是娥皇之子。那个被遗忘在南野的魔君之女。”司命瞧着烛蓝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记得之前你娘亲带我们去南野找‘灵丹’,碰到的那位女神吗?就是她。大约1000年前,娥皇殒了。她的一双儿女便被接到天庭了。凊熑,就是她的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叫做瑶姬。不过瑶姬被养得很深,千年来我也就见过她一两次。倒是他的哥哥,凊熑,作风很好,长得也是宜人。”说到这里,司命的眼里仿佛冒出了点点星光,她凝望着烛蓝的眼睛有些湿润,语气也慢慢激动起来,继续说道:“凊熑一点都不像十大金乌那几为,他为人很好,一点都没有皇子的傲气。而且他周身的气质、他的长相样貌,绝对是九界第一。不,不对,也许你们山头那位新来的小姤才是第一。”烛蓝听到这里,再次十分受用了,不料司命却狠狠地摇了摇脑袋:“虽说从样貌来看,小姤大约九界无人可敌,不过依我看,这综合起来,凊熑绝对是最最最极致的一位!”
听到司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轻易改口,烛蓝有些不忿,道:“我瞧你这厮,大概是因爱蒙蔽了这对小眼。”往日听到烛蓝这样说,司命早就一蹦老高,今日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她,倒是“扑哧”一声笑了。烛蓝看着小青梅的反应,一脸嫌弃地转过身去,不再与她讲话。
三
影蛇晃晃悠悠地降落在就翠山。前庭依然如旧,熙熙攘攘,一群醉鬼们注意到了山主人的到来,却没做多大反应。倒是鎏术不知道有没有醒酒,仰天喊了一声“大王,然后连人带酒一起趴在了石桌上不省人事。
司命跳下影蛇,就把树杈上坐着的腓腓一把拽在地上,腓腓摔地一个屁股蹲儿,“哎呦”了一声,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哪位。他一个骨碌儿做起来,朝跑远了的司命追去,嘴里依旧含含糊糊地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见到这千年不变的场景,烛蓝叹了口气,心中暗骂那两位仙子甚是丢人。
烛蓝又觉甚是无聊,四下瞧一瞧,依旧没见到小桃红的身影。她觉得更无聊了,一个转身,见到小姤一个人坐在大柳树的树杈上,底下有一群女妖精,痴呆一样地瞧着他。而小姤目不斜视,遥望不知何处的远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烛蓝在心里暗暗叹息,心想白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面孔,却不解众女妖精的心啊。她正以上神视角评判小姤,却不料,树上的那位男子似乎注意到自己,把脸转向了她。然后潇洒地从树上跳下来,无视周围的一众女妖精的尖叫,穿过层层红颜,径直走到烛蓝身前。
原本烛蓝见到美人,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可待近了,那张脸却面无表情,周身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冰山之冷气,她瞬间觉得头皮发麻。而小姤接下来没有丝毫温度的问话,更是让她觉得白日里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