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勍婞!难道你真的打算熟视无睹吗?明明……”
百里瓖大声地嚷着,就怕没人听见,她呀,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呢。
躺在梨花树下的上官勍婞丝毫没有因为百里瓖的行为所影响,连眼皮也不曾抬过。她还沉浸于回忆现代生活的种种,回忆往下跳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张脸。
再看一旁的百里瓖,独自表演又无人欣赏,一时恼羞成怒竟然上前扯过上官勍婞的衣袖就骂,“你还有脸呆在相国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上官勍婞这才睁眼,双目紧盯着百里瓖,那眼神冷得百里瓖赶紧放开了衣袖。可转眼一想,她可是堂堂的相国府三小姐,怎么就被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吓了去?当即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角,挺直了腰板正准备开口争几分颜面回来,就被上官勍婞打断。
“够了!”
上官勍婞根本没有耐心等百里瓖说完,无论什么她上官勍婞都不想理会。她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想清楚,也无法接受命运让她继续活着的安排。未来渺茫,她真的是没什么心情对付这些琐事。
“你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敢这么和本小姐说话!你知道本小姐的身份吗?你死定了,本小姐待会儿就让你尝尝得罪本小姐的滋味儿!绝对让你难忘!”
上官勍婞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如此蠢笨的姑娘是如何在这相国府活到这个岁数的,可笑。只是,这百里瓖也该敲打敲打了,不然事情闹大了解决起来真的麻烦,她真的懒得动手懒得动脑,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晒太阳好好感叹这人生的戏剧性。
“记住,别惹我!”上官勍婞捏碎了一旁的杯盏冷冷地说,再看向百里瓖的时候双眸都变成了颜色。百里瓖被吓的连退了三步,可上官勍婞躺的下一步动作又让她火冒三丈,完全忘了上官勍婞那双眸一闪而过的紫色。
“喂,你什么意思,给本姑娘起来!本姑娘准你躺下了吗?一点教养都没有!”
可上官勍婞那里还会搭理她,连眼睛都干脆闭了起来,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一出场就该死的女配到底还在蹦哒什么。所以,还要多久才能清静?没个主母嫡女的教导教导?
不过上官勍婞不知道的是,百里瓖从小没了生母,由主母带大。主母虽说依着她的性子,可也从未教导过她什么,不过是个庶出的抬不上面的蠢丫头罢了,也省得费心,能让自己得个大方体面的名声就可,左右不过是多双筷子,偶尔还能衬着些自己这些嫡女,何乐而不为?
所以说,这样环境下长大的百里瓖有这样奇葩的性子也不多奇。
百里瓖看着上官勍婞打算对她熟视无睹冷处理的态度让她忍不住扯了一把上官勍婞,力道大的差点把上官勍婞扯下躺椅。上官勍婞睁开了眼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她,可原本的暗淡无奇双眸渐渐变成了紫色,慢慢的百里瓖觉得周身发冷的厉害,连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还好一阵风刮过,梨树下落花阵阵,等风停了,那双眸恢复了常色,百里瓖这才缓了过来。
可转眼一想又忍不住有些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我百里瓖,一个正经八百的相国府三姑娘每日如履薄冰地过日子,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却如此嚣张?无论如何,这次我都非把她扯进来不可,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偏生了副讨人厌的样子!
正了正色,百里瓖安然自得地说:“你是什么身份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你也说不上来,即便是四妹妹待你如亲身姊妹,现如今也帮不上你丝毫!你还是想想此事闹到老太太那,你如何解释吧!”
“请便。”
听见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百里瓖不免多看了上官小婞几眼,心里有些怀疑上官勍婞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万全之策。可仔细一想,自从半个月前上官勍婞被百里烟救起她就没出过百里烟的院门,又怎会知晓她做的这些,还有相国府内那些阴暗事?左右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
“怎么?莫不是心虚了吧?走,跟我去老太太那说上一说,是非曲折,老太太自会明断!”
说着百里瓖一把拉住上官勍婞,却发现这次怎么拉都拉不起。
正气时,听见上官勍婞悠悠然地说:“既是见老太太,这礼数不可失,待我先换件衣裳自会去老太太那自证清白,三姑娘不必等我,可先去老太太那把前后说个清楚。”
“你!上官勍婞你就等着罢!”
说着百里瓖甩袖而去,心里更是发狠地想如何让老太太把上官勍婞赶出府去。
这边等百里瓖走了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点了,上官勍婞却选择站了起来。心想,这么好的天气,如此午后摊上这样的事着实毁了兴致。原本百里瓖的事她是一点也不想理的,可她忽然想起了某个人,如果同样的事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斩草除根。所以,百里瓖,但愿你能听懂我的话。
“上官,听说百里瓖找你麻烦?不行,我跟你一同前去,断不能让她欺辱了你!”
百里烟匆匆赶来,一脸气愤地说。
所有思绪被这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上官勍婞转身看着大步前来的百里烟,此刻的她真不像她,哪还有一丝相国府姑娘的样子?这百里烟看来是真的着急了。想到这,上官勍婞觉得自己的疏离来的莫名其妙,明明一丁点也不相似的脸,为何自己的执念那么深?仅仅是因为姓名?还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并没有错,若自己不该死,不是她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人来救我,她却是真心待自己好的那一个。
“无碍。”说着她拉起百里烟的手轻拍了两下。
百里烟有些错愕,不过马上便笑开了。真好,她知道,上官勍婞这是认可她了。不过这样她就更担心了。
“可…我真不明白三姐怎会算计到了你头上,我刚回府中,这些丫鬟也道不清楚,让我如何帮你?说来也怪我在这府中不得宠,若你真因此出了什么好歹,我就真该死了。”
“你在府中竟是如此境地?那为何还收留我这等来历不明的人?”
这段时间上官勍婞除了刚醒的时候说了句“这是哪”之后再未开过口,偶尔百里烟问上几句也是点个头,摇个头敷衍着,根本不问世事,对百里烟和这相府也不了解,更别说自己究竟穿越到什么时代了。
“此事我与哥哥商议过,本想等你身子好些便把你送出府,可怎料到你失忆了竟不知自己家住何处,我一下犯了难,可又喜你便自作主张将你留在府中作伴。想来哥哥虽与爹爹说过,却不曾叨扰老太太。这老太太怕是……”剩下的话百里烟不知如何说比较妥帖,从救下上官勍婞后自己也是真的很欢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很愿意与她接近,哪怕她不愿与自己多说,连姓名也是缠了上官勍婞很久她才愿意提笔写下,并注明她已失忆。得知此事的百里烟自然不愿多问什么,无论失忆与否,即然她不愿提起,自己也不愿让她多增烦恼。
“无碍,我去去就回,说实在的我也不晓得三姑娘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大不了我出府就是,我不是相国府上的人,老太太也是没有权利处罚我的,不必担心。你就先在这院里呆着罢,横竖我是不愿意你牵扯进来的,若是待会老太太传你,你不必多说只道你今日出府一概不知。让丁香引我去老太太那里罢,衣裳我也不换了,左右老太太也是会觉着我没有礼数的。”上官勍婞起身抱了抱百里烟便带着丁香走出院门。
百里烟虽说有些担心但还是听从上官勍婞的嘱咐在院里等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上官说起话来很厉害,那双眼睛坚定自若,气质淡然,身份定不一般。若是这次老太太还偏帮着三姐姐,这相国府的气数也该尽了。百里烟忍不住笑了笑,这样的上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