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北出门后,方烟洗起碗来。
江邱南听见厨房动静,走过来,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碗。“不用,你去看电视吧。”
方烟躲了一躲,手里动作却没停。“我洗吧,”她说,“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江邱南顿了顿,没再阻拦。想起什么似的:“明天要早些起床,要去医院打个吊针。”
方烟“嗯?”了一声,睁大眼睛抬起头来。
“打什么吊针?”
“防止...发炎的。”江邱南说。他没敢说其实只是医生看他太过忧心忡忡,后来才给她加上去的。
“啊——”方烟哀嚎起来。
江邱南没敢再说什么,言多必失,只是叮嘱了方烟一句“不要让腿沾到水”后,就迅速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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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边就算了吗?”江邱南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女生,问道。
方烟的目光淡了淡,低下头,碎发散落下来。她知道江邱南话里的“那边”和“算了”是什么意思。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呢。”方烟抬起头,“目前是算了,但是——”她看向江邱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全数奉还。”
怎么样害得她,怎么样辱骂,诬陷得她。她全记在心中。沉默不代表算了。只是她清楚地知道,目前的自己要什么没什么,只能哑巴吃黄连,还没到那一天,但是——
总有那么一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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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烟和江邱南坐在沙发上看了很久的电视,看到眼睛酸胀,江秋北也没回来。
“给他打个电话吧,问问。”方烟转头跟江邱南说。
江邱南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号,刚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就听见大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开门呀——开门呀!”
江秋北的声音。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大:“有本事在家,有本事你开门呀。”
江邱南收回手机,方烟已经起身,跑过去将大门打开。
喝得醉醺醺的江秋北扶着门框倒了进来,方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倒在身上的男生一张小脸通红,眼睛不舒服地眯着。
方烟吃了一惊,扶起他让他靠在墙边,“你怎么喝酒啦?”
江秋北原本靠在墙边,觉得昏昏欲睡,听见这话,又抬了抬头,打起些精神,“我——喝了一瓶果——鼻~”
果鼻是什么?方烟纳闷,后面传来一个淡淡的男声,“果啤。”
江秋北听见这个男声,露出虎牙嘿嘿笑着看过去,甜甜地喊了一声:“哥~”
江邱南腿侧的拳头紧了紧。又来这套,他不吃这一套!
江秋北从门框上跟条鲤鱼似的一下子挺起,看得方烟目瞪口呆。更目瞪口呆得是大舌头的男生已经摇摇晃晃奔向江邱南,江邱南还未来得及后退,男生已经抱起了江邱南的脸,贴上去“吧唧”就是一口。
江邱南木在原地,忘了动弹,像是瞬时结了冰,只是拳头却握的更紧了些。
方烟一把捂住嘴,呜呜咽咽起来。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天呐。
江秋北吧唧完那一口,怔了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把江邱南的头向后推了推,醉眼朦胧地聚焦,认真看了五秒钟。
空气跟着凝固了五秒钟。
大舌头男孩吐出一句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亲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