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瘟疫”的事情已经在收尾的阶段，在这之前学校又出了一次意外。
虽然小荑他们已经置身事外；所有学子都在准备高考。就在三个月后，这件事发生在教师楼，学校封锁消息，只有部分在场的教师知道。
是在教导处的墙壁，墙面涂层塌陷，露出嵌在里面的一位学生的面孔，骨骼扭曲，几乎被挤压成一块平面。
原本封在墙面便算了，如今暴露，加上夏日高温，不出半小时这股腐尸气味弥漫在整个不通风的楼层当中。
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不过好在，高考前一周学校会放假，而这个事情就在放假前一天发生。
提前放学，一直等到所有师生都离开以后，天色还早，约莫下午3点半，湘处的车驶来，停在门口。
半小时之后，卫霆的电话响了。
请假半天跑一趟学校，此时除了校长，教导处主任，湘处和他两个手下，就是红酒店的老板。
老板主要的工作是超度来着。尸体要完全移除还挺麻烦，尸水浸透半个墙面，还有其他办公室的墙面都有裂缝和渗水的迹象，肯定是要拆的了。
“拆迁队联系好了么？”校长问主任。
“嗯，很快就到。”
这是他们几人商量过的办法。
小荑在街边的小吃店坐着，是看到卫霆的车驶过，还以为是看错了。现下是已经站在校门口，舔着手里的冰棍。
所站的位置，放眼看出去的景象，就如同梦境中的场景，不完全一样，但与之相互重合之后竟然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卫霆，你在学校么？”思虑片刻，决定还是打电话给他。
“嗯，你在哪里？”
“校门口，你方便过来一下么？我有件事找你。”
说罢，他们在校门口见面。
“什么事？”
“我要到里面看一圈，你陪我一下。”她吃完手中最后一口冰棍，有些走神的看着里面。取出湿纸巾擦了手，将书包寄放在门卫处。
“……”卫霆想问，但还是决定跟着看看。
现在教学楼的大门都还没有关上，便是顺着记忆直接进去了。
“你过来是不是学校又出事了。”
“嗯。”他没有说详细的。
“我是想到之前做的梦，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多想，但知道自己有点别的天赋之后就稍微上点心了。”
“嗯。”
“也有可能白跑一趟。”小荑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他，但他没有介意的样子。
“嗯，没事。”
对方主动牵住她的手，两人目光交换一下，小荑心里安稳多了。
“这里上去。”教学楼很大，也有很多向上的楼梯，小荑选中并不是最靠大门的一个。
楼梯的宽度够两人并肩一起走。现在还不到会开灯的时候，所以不照光的地方很昏暗，特别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不靠窗，角角落落都是黑的。
一楼。
两楼。
三楼。
没有更高层的楼层。
“梦里面上面还有一层。”
“那层楼是怎么样的。
“锁着门，是堆放杂物的。”
“那很可能是后来拆了。”
“怎么上去？”
祖宗自有办法，不过不需要翻窗，这里自有能通往天台的地方。虽然不是从上来的楼梯直接到达，但那里也有一层楼梯；门虽然是锁上的，但对祖宗来说，强行开门不过是用多少力的问题。
两人都以为这扇门直接是通往天台，但不是。或许是上面还有其他的人没有离开，或许是因为事故都在同一天发生，推开门的那一瞬，门后居然有东西挡着。祖宗一下推门撞到那东西，对方如磐石不挪动分毫。
“后退。”祖宗轻声对身后人说，她退开五步。
祖宗再用了力，连同门和人一并用力气推开。连同小荑都能看到，推开的门缝隙有手要伸出。
“当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祖宗避开，利爪并不是攻击他，可能是失手，抓着门板，指甲划动，在空荡的楼层里回响“嗞……”
慢慢，那东西似要出来，背着残光，黑色的影子裸露出轮廓。蜡黄浑浊的眼珠显眼，眼珠当中是暗红的瞳孔。看着眼前，看着站在楼梯上的人。
“哆……”
它在叩门。
“哆……”
第二声。
眼珠立即斜眼转到旁边，瞪着那个男人。
门没有动静，但其实，一人在推，一人在拉，相互制约。最后，门受不住力的作用，从中间裂开。连同周边的墙一并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缝。碎屑掉落，一些，几片，顷刻间所有白色的涂层倾泻而下。四周灰黑的墙面内，无数扭曲的残尸好似被召唤而来，集中在这里。
尸体居然全部完好，水分被吸收干，但头部的眼皮鼓出，看似饱满。
小荑虽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场景，但捂着嘴，惊恐的叫声差点脱口而出，脑中全是这些尸体同一时间睁开双眼的场面。身体不由自主后退，立即抓着扶手，险些落空。脑中一片空白，含着一口唾沫都忘了要怎么咽下。
一晃眼，祖宗松开门把手，全身放松下来，背对着她直直站着；再看他身前，那个人消失了。好不容易能够驱使双脚，赶紧奔跑上去，抓着他的手臂。
“祖宗！”她唤出一声，是要确认他没事。
对方没有事情，看着她，带着她一起到天台上去。
见了阳光便有了底气。
“他人呢？”小荑开口问。
“走了，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是谁？”
“是之前就在找的人，抱歉，把你拖下水。”
“我不要紧。是‘萨蛮教’的人么？”
“嗯。”
“他们不是已经不在了么？”
“这个不一样，而且并不止他一个。你知道的，我们的存在是因为空间发生了异变……”
小荑快速分析了一下，好似第一次听到他说的这件事。
“……如果我们是阳，那他们的存在就是阴，太极的两边。”
“那怎么会的？是因为……”她好似想起来，“因为我家的那个楼？”
祖宗看着她，点了头：“所以我们聚集在那里。”
“你们搬进来之前那栋楼死了人的。”
“就是他们干的，也因为这样才有了我们第一次相遇。”
小荑明白了，她好好想了一下，竟然全都能明白了。
“……太难以置信了。”
“你身上的能力，或许也是受到这个的关系，还有Mio。”
“她怎么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有意要将你拉进来，所以在你的簪子上施了法术。”
“……卫霆说过，他第一眼是被我的头发吸引，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反对我加入他们。”
“我猜不透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就连我的加入或许也是在他们计划之内。”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但他们并不会害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祖宗摸上她的头顶，是在安慰她，可她心里却突然泛起一丝恶心。
深吸一口气，便是先将这件心事放在一旁，以后再想。
“我想，恐怕这件事件并不是和这栋教学楼有关，而是因为空间异常，将梦中的那个学校事件挪到这里。但他们目的是什么？将所有人都害死么？”
“不知道，我们家族寻了几个世纪都没有找到答案。如果……”他言语迟疑一下，“或许他们是在提醒我们什么。”
“提醒？”小荑并不是从头参与进来，她不明白，越发不明白，“那么他们，我是说红酒店的他们，都是在为了你们家的事，还是说他们有别的事？还有没有别的事件。”
“有，但，最近我们猜测，看似毫无交集，或许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是同一个。我们还猜测另一件事，你是知道的，我原本就是死去的人。”他不再说下去，后面的话是要小荑自己去悟。
“……一旦解决所有的事情，或许你们也都不复存在。”
他映着阳光的眼眸，没有暗淡，依旧如此闪耀，脸上浮现浅浅笑容，给她勇气：“始终都要回到正轨，不过你可以安心，都折腾这么久了，不会这么快就结束。我会一生都在你身边，直到蜡炬成灰，沧海桑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