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毫不客气地点评每一条凰月拿起的手链,小白时不时插上一句嘴,然而评价都不怎么好,看看那些东西的标价却是高得很。小贩脸都黑了,没好气地冲三人吼道:“你们是买东西还是砸场子啊?!你们不买还有别人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小白一脸嘲讽地回呛道:“高价卖垃圾还不让人说?汝若是标上这些垃圾的价格,只怕是看都没人看一眼罢。毕竟垃圾还有幅好皮囊,汝——”他假兮兮地上下打量了小贩一番,“长得也不好看。”
一旁的凰月目光在两人之间走了一圈,故作认真地点头说:“小白确实好看。”小白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浅笑说:“主说吾好看那吾就好看。”三个人又在摊子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旁边来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少年人,最前面地似乎是说话说到忘我,倒着走。
眼看他就要直接撞过来,小白一把将他推走。少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语气有些微恼地说:“说一声不行,非要推人吗!”
小白没有回复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凰月冷冽的目光正放在那群少年人身上。少年火气一下子消了下去,转而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呃、对不起,是我走路不端正。”凰月没理他,目光却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那人很显然也看到她,好听的声音说道:“识小姐。”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讨好在。
“由华。”凰月冲她点点头,又打量了一番她身边的几个人。都是穿着紫煌校服的学生,看起来也就比凰月大一两岁罢了。由华则是惊于凰月突飞猛进的实力,好感在心底逐渐蔓延:“以识小姐的实力,明年应当是准备进紫煌学府了。”
凰月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由华继续说道:“是吗,欢迎,我期待你的表现。”刚才险些撞人的少年连忙点头,他们身后的几人倒是没什么表情。然后又闲聊了几句,两群人各自离开。
小白假意地说了句:“刚才那个少年人看着主的眼睛都直了。”然后目光落在夜渊的脸上,果不其然看见他的脸黑了一分,于是心情极好地说:“吾主倾国倾城,哼。”凰月突然被夸了一句,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手,面上还是一潭死水,耳尖却微微发红。
一直逛到傍晚,也没买什么东西,三人回了客栈。客栈还是那般热闹,有不少昨天也见过的回头客,可见口碑极好。到晚饭送了来,凰月才放松了下,她安安静静吃着饭,走了一天路让她累得不轻。
“明天你要去哪儿?”夜渊突然问到。
凰月不解地撇了他一眼,才回答道:“拍卖行踩点,怎么了。”
夜渊失笑,这话说得像她准备去抢劫似的,“我明天要离开一下。”凰月点头,这种情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兴趣问他是做什么去,只说:“那明天我领着小白一起去。”
敲定好第二日行程,夜渊早早就回自己房间里了。凰月坐在窗边,小白就站在她身侧,两人都没说话。刚刚入秋,风还带着一丝燥热,却很舒适。清水镇即便到了深夜也是灯火通明,橙黄色的灯笼挂满大街小巷,小贩的吆喝声渐渐随风远去,夜色微冷。凰月看着那些风景,不知怎的觉得有些酸涩,险些掉出几滴眼泪。带着绒毛的软领蹭在凰月脸上,她微微回过头,小白正把披风披上她的肩膀:“主,夜深了。”
凰月点点头,拢了拢披肩站起身,在少年准备离去时叫住了他:“小白。”
“在。”小白微微俯首,他看见了凰月微红的眼眶,“您怎么了?”
“我看着外面摇曳的灯火,却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被无法释怀的恨意栓住了腿脚。本来…办不到的事最好还是忘掉,可报不了的仇就像刺一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它驱使,我很没用。”昏暗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看上去神情十分落寞,“抱歉,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早了,你也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