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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预备南归

“兰儿!”杨镜还要再劝,杨雨兰直接道:“外公,你身体不好,这两天就在家里歇着吧,店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杨雨兰说着用力把外公扶到床上躺下,接着自己一个人去店里了。杨镜想再叫住外孙女劝下,突然又感到深深的疲劳竟喊叫也力不从心了,杨镜知道自己的时日已无多了,但外孙女还这么年少,以后自己不在了她可怎么办啊。

杨镜心里已忧心忡忡。

轩玉那里,杨雨兰离去后他就和四个心腹手下商议起来,他先问老康:“康师傅,最近外面情况怎么样?”老康以前是大镖局里的镖师,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地方,他人灵活在全国各地熟人也多,轩玉用他主要是为了扩展各地的销路。而老沈是个为人诚实又勤恳的老财务,轩玉让他做了自己的财务大掌柜。至于腾家兄弟俩现在依旧负责轩玉生产上的质量把关。

老康道:“最近我们的生意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朝廷上有一件事对我们恐怕不太有利。”

“哦,什么事?”

老康道:“朝廷任命了一个叫阿济兹的满族将军为哈城提督,他很快就要到哈城上任了。这个阿济兹是世袭将军,他和他父亲阿济格都是非常心狠手辣的人,以前阿济格对反清组织的镇压手段是用残酷这个词都太轻了。而这个阿济兹比他父亲更坏,他经常以为朝廷征集军饷的理由对商户进行敲诈勒索。林公子,这次他到哈城肯定会盯上我们的,我们得早做准备啊。”

其他人听了都紧张不安起来,只有轩玉还很冷静道:“这我知道了,还有其他吗?”

“没了。”

轩玉道:“那这个阿济兹我们现在也不用再顾忌他了。因为我已准备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四人一愣。

“对!”轩玉肯定道:“我今天把你们招来就是要向你们宣布,我准备把我的林氏商社迁离这里。这里我以后留一个分号就可以了,总部我准备迁到江南。”

腾骏道:“林大哥,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建了这么大的产业,为什么要走呢?”

轩玉道:“我们已相处了四年了,但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我的父亲就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宗只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名就叫林轩玉。”

“什么?林大哥,原来你是江南大官的儿子?”腾骏惊奇的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老远跑到关外来做生意,你直接在你的老家做不就行了?”

轩玉道:“这是我自己家里的原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这个以后再跟你们细说吧。但昨天我娘来信了,她说我现在生意已成了,年岁也到了,该回去考虑亲事了,所以我准备就趁此把这里的生意都迁回江南,一来人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我现在该回去向家母尽孝了;二来这里毕竟太偏远,以后我们的生意要继续发展还是在关内更方便。”

腾天勤道:“轩玉,这事你决定就行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定照办。”老康和老沈也附和。

轩玉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康师傅,你先安排下,派人在苏州把我们的新商社开建起来吧。沈师傅,你把这里的产业该处理的就都尽快处理掉吧,最好在那个阿济兹到达前。天勤大哥,阿骏,你们去做下面人的工作,我知道我们下面大多都是本地人,如果他们愿跟我们一起回南的,他们的工钱在原来的基础上每月再贴补他们二两银子,如果不愿跟我们走的,就让他们自便吧。”

“是。”

众人各自去办了。轩玉想着自己现在也已有钱有势,自是不会再忌惮林府和四大家族,他准备返回老家好好给母亲颐养天年,顺便途径山东把萧玉雪也接回去见母亲。

几天后。

老沈来向轩玉汇报道:“林公子,我们都已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了。”

轩玉道:“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吧。”

老沈又道:“还有一件事,这里的其他商户听说我们要走后都很难过。他们都挺舍不得我们走的。”

轩玉停了下道:“你转告他们,天南地北其实都是一家,不管我们以后在哪里,只要他们愿意来和我们生意我们依然会以诚相待。还有,阿济兹这个人很坏,他到哈城后也可能会像以前的孙荣发一样扰民,你也关照下他们,让他们也早做准备下吧。”

“是。”

老沈去后,轩玉突然又想到杨雨兰。这几天杨雨兰破天荒的没再来这里找自己,反让轩玉又感到不习惯了,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她。

轩玉来到杨镜的小粮店,只见里面只有杨雨兰一个人。杨雨兰看见轩玉心里有些惊喜憧憬,但嘴上仍赌气道:“你来干什么?”

轩玉道:“你外公呢?”

“外公现在年纪大了,他这两天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我让他在家里休息了。”

轩玉停了下道:“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离开这里回关内了,明天就走。我这一走不会再来这里了,以后生意就在老家那里做。我已离开家四年了,我把我娘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么长时间真的已是很不孝了,以后该一直留在她身边尽孝了。”

杨雨兰惊愣了下,接着仍咬牙赌气道:“你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是你什么人啊?”可她不争气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轩玉道:“兰儿,我现在来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和你外公一起回关内。”

杨雨兰突然转过身盯着轩玉:“我们跟你进了关内,然后呢?”这个时候,她只想要轩玉一句让自己永远跟着他的话,只要能跟着他,自己就是只当他的一个丫鬟也愿意。

可轩玉接下来的回答还是让杨雨兰失望了,轩玉道:“回到关内后我会给你们找个地方住下,你外公年纪大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自己谋生,你们的生活我来负担,我还会帮你找合适的人家……”

“够了!”杨雨兰痛苦的叫道:“你这什么意思?”

轩玉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过了,可他仍道:“兰儿,我理解你的心,但对不起,我现在只能像待亲人一样待你们……”

“用不着!”杨雨兰哭叫道:“你走吧!你现在已是大人物了,我们穷人攀不起你!我们也不需要你可怜!”

“兰儿……”

“你走啊!”杨雨兰用力把轩玉推出,接着很快关上店门,里面又传出哭声。

轩玉见杨雨兰这样也难受极了,心里忍不住想着:“兰儿和雪儿都是这么好的女孩,她们又都对我这么痴情,要不我就以后真把她们都娶了吧?”可轩玉心里挣扎了下还是跨不去那个坎,终于还是隔着门道:“兰儿,你再好好想想吧,以后你们若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苏州林府找我。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朝廷很快会派一个叫阿济兹的人来哈城担任提督,听说这个人很坏,你们若还留在这里也要小心啊……”

但杨雨兰始终不肯再开门,轩玉只好先回去了。

晚上,杨雨兰带着一包药回到家,只见屋里外公正在连连咳嗽,杨雨兰赶紧上去给外公捶背,道:“外公,你等等,我这就给你煎药。”

“唉!以后就别浪费这银子了。”杨镜一边咳嗽一边道:“我的病肯定好不了了,吃什么药都没用!兰儿,这点银子你还是存着吧,等外公将来不在了,你自己也要过活啊!”

“外公,你又来了,你会好的!”

杨镜突然道:“兰儿,今天我听门外邻居议论说林宗要离开这里了?”

杨雨兰停了下,道:“是啊,他明天就走了,说要回苏州老家去了。”

杨镜道:“他心也够狠的,就这么走了?你好歹也恋了他这么长时间啊。”

杨雨兰道:“他今天倒是来找过我,说愿意带我们一起回关内,但被我拒绝了。”

杨镜一愣:“这又是为何?”

杨雨兰决然道:“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平白施舍!除非他肯要我做他的女人,不然我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好!”

“你呀!你这又是何苦呢?”杨镜无奈叹道。

杨雨兰道:“对了,外公,林宗今天还说朝廷派了一个叫阿济兹的人来哈城任提督,他说这个人好像很坏,以后我们也要小心点……”

“等等,你刚才说谁?”杨镜突然叫道。

杨雨兰被外公吓了一跳,停下问道:“外公,怎么了?”

“你刚才说谁要来这里做提督?”杨镜仍急叫着,他的神情已是惊恐了。

“是一个叫阿济兹的人。是林宗说的。”

杨镜呆若木鸡了许久,脸色已近乎恐怖了,半饷才又道:“兰儿,林宗说他们什么时候走吗?”

杨雨兰道:“林宗说他明天就走。外公,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镜停了下又道:“没出什么事。兰儿,外公现在要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听!”

杨雨兰道:“好,外公,你说,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杨镜一字一板道:“明天我亲自去求林宗,我让他带你一起走。兰儿,你别问为什么,这次你一定要听外公的话,不管以后林宗会怎么对你,你都要跟他走,不许再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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