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自那天荆钰登门拜访过后又是数天。
这几天风平浪静，莫辰依然按部就班的每天练功，休息，进入梦境继续练功，每天过的有条不紊。
李零和张石两人也依然是每天除了早上起床，平时都见不到的状态，好像都忘记了曾经对莫辰发出过招揽一样。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回到屋中，莫辰罕见的没有马上躺倒床上休息，而是坐在床上平心静坐。
这时候旁边看着的李虎出声了：“莫哥儿今天就打算去？”
“嗯，我培元境已经圆满，身上气血也到了增无可增的地步，是时候去求取下一步的功法了。”莫辰答道。
说罢，莫辰眼神一定，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们早点休息，我去去就回。”
不同于张石两人，莫辰对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李虎和钱三可说是十分信任，对于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武功进境，包括前段时间柳教习的私下传授自己完整混元桩的事情，也对两人一点也不曾隐瞒，毕竟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李虎两人知道后，还很是为莫辰高兴了一番。
而直到昨天，莫辰终于到了培元境圆满，气血增无可增，长无可长的境地。
其实在梦境之中，莫辰的修练速度更快，早就到了这一步，然而直到现实中莫辰也培元圆满，梦境之中都没有丝毫进步，这也让莫辰确定了，如果不踏入下一层境界，再继续练习混元桩也没有任何作用，所以莫辰今天打算再去找柳教习求取下一步的功法。
算起来，从莫辰开始练习混元桩，到他培元境圆满，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月时间而已。
这半个月中，同一批帮众，一些天资良好的人包括李虎在内，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培元境，五式混元桩所有人已经被教授了三式。
看起来好像莫辰的修练速度并不快，实际只要从一直以来和莫辰用同样时间来修练的钱三李虎两人身上才能看出，其实莫辰的进度已然惊人之极。
以李虎来说，天生体格强健，在进行培元境的修练来说，速度在所有人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然而此时的李虎才进去培元境没多久，距离培元境中段也是遥遥无期，更不用说培元境圆满了。
而普通的帮众，一般都要三十天才能完成初入培元境的修练。
三人之中，钱三就是那个普通的帮众参照物，既没有什么天赋，从小又营养不良，在所有新帮众人之中进境算是最靠后的那一撮人。
莫辰出了屋子，很快来到了柳教习的门口，看着屋内还在亮着的灯光，莫辰轻呼了口气。
“叩叩叩”
上前一步，莫辰敲了敲门，学着前几天荆钰的说话语气，彬彬有礼的道：
“柳教习，小子莫辰，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过了一会，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柳云志打开了大门，倒是吓了莫辰一跳，因为离着门口那么近，莫辰此前竟然一点脚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进来吧。”
打开门之后，柳教习看了一眼莫辰，招呼了一声就转身往里走去。
莫辰紧随其后，跟着柳云志的脚步走进了屋里。
进了屋子之后莫辰才发现，这屋子倒是跟自己等人住的差不多大小，不过里面只住了柳云志一个人，加上屋内的布置，倒是显得很有格调，跟莫辰等人居住的地方差别很大。
进入房间就可以看到正对着门的一面墙前面放置的摆满了书的书架，书架前面是一张刷了红漆的长背椅和书桌，书桌上上面整齐的放着一些笔墨纸砚。房间右边是一扇屏风，后面隐隐能看到一张挂着帘子的床，左边不远处是一张圆桌，桌旁围了几个圆凳。
此时柳教习正往左边而去，随后在一张凳子上坐下，等着莫辰走到跟前，然后对他道：“坐吧”
莫辰毕恭毕敬的道：“教习跟前，小子不敢逾越。”
看着柳教习没有出声，莫辰又小心的道：“深夜叨扰实在是小子的不是，只是白天人多口杂，小子更不敢前来。
此次小子来是因为昨天开始，感觉到培元境已经进入了圆满境界，今天开始练习之后，就始终有一种进无可进之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特来向教习请教。”
柳教习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的看着莫辰道：“你竟然能这么清晰的感觉到吗？看来你不仅悟性惊人，灵觉也这么敏锐，真可说的上是个习武天才了”
说到这里，柳云志笑了一笑，又道：
“你的感觉不错，一般来说，培元境之所以叫培元境，就是一个对身体元气培养增进的过程。如果说普通人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用长短不一的木板做成的木桶，最短的一块就决定了它能盛的水量。那培元境就是一个把这个木桶所有的木板变成和最长的那个木板一样的过程。”
“培元圆满，就标志着已经成功完成了这个过程，这时候就可以继续往里面加水了。”
“这个水，就是人体气血。所以培元圆满之后，往往还需要一段时间继续的增进气血，才能真正达致培元境的极致，虽然这个过程很快就是了。但是你不过刚刚培元圆满，竟然这么快这么快就感觉到了极限。”
柳云志说到这里，脸色变幻，语气一时间有些复杂起来。
听到这里，莫辰忍不住担忧道：“我如此快速的达到培元境的极限，这难道是说，我这个桶比较小，资质十分低下吗？”
“你理解的倒很快。不过你说的确是大错特错了，恰恰相反，你不仅悟性惊人，资质也远超常人。”
“虽然说，桶确实是有大小之分，不同的人，先天体质也却有不同。比如和你同住一屋的同伴李虎，同样的培元圆满，你的气血绝对不如他，这是直观上就能感受到的。甚至有些天生神力的人，没有练习过任何武功，但是培元境圆满都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这只是在底层武学境界才有的情况，此时不去说这个。接着说培元境，培元境圆满之后，身体在你当前体质下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最后这一阶段的气血积蓄，其实是按比例来的，就算体质差别极大，但是进境速度确实大致相当的。一般人如果没有药物进补，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但是不过一天，你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这个过程，不得不说，你的资质确实远超常人。”
柳云志说着眼帘下垂，遮挡住了眼中表露的复杂心情。
“眼下你继续练习培元境的功法已经没有任何的效用，想要继续增长实力，唯有进行下个境界‘凝神’的修行了。我想，这也是你今天前来的目的吧？”
“教习明察秋毫。还请教习教我”
莫辰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被柳教习道破来意，莫辰也不慌张，他从没想要隐瞒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先前的请教其实只是铺垫而已。总不能一进门就干巴巴的对别人说，我是来学新功法的，你快点教我这样的话吧。
平复了心情，柳云志又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年，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是个习武的天才，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帮你一把，不说别的，我身为你的教习，以后你在帮里功劳越大，职位越高，我的奖励就越多。”
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道：
“可是帮里有规定，凝神境的功法只有帮众分配到下面各个堂口之后，由直接管辖的执事酌情传授。毕竟，一般人一个月可到不了培元境圆满，更不可能达到气血极致。”
“虽然凝神境界也只是最基础的筑基境界，功法也是每人都能得以传授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所以我也没办法违背。”
听到这里，莫辰心中一沉。随后莫辰快速的抚平心绪，声音恭敬道：“既是帮派规定，小子身为帮中一员，也自当遵从。还要多谢教习今日解惑，小子就不在打扰了。”
声音中并不见任何沮丧，好似对此事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柳云志看着脸色从头到尾不见变换的少年，心中不禁评价更高，不禁又是宽慰两句：
“左右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你们这一批帮众的培训就会完成，以你的天赋，到了下面堂口之后，很快就会被传下功法，你耐心等等就好。”
说完，柳云志抬手示意莫辰离开，转头不再去看他。
听着莫辰脚步声到门口，出门之后还不忘把门带上，柳云志心里又是一阵心绪难平：
左右不过帮里人人都能练习的基础功法而已，就算提前传给他也不是什么大事，所谓的规矩其实也并没有明文定下，只是帮内潜规则而已。毕竟亲自教授武功这样的恩情，也只是各执事拉拢手下人心的惯用伎俩而已。
想到少年突飞猛进的武学进境，柳云志心里又是一叹：
我终究还是不甘啊，凭什么自己人到中年才能养出真气，有些人不过少年就已经是江湖成名了。不甘，不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