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离
永远不要觉得人多势众是优势，尤其是在你连跟你一起的人是谁都不清楚的时候——离殇
“羽阁主，诸位秦阳阁同道，误会即已解除，我们就此别过，此间多有打扰，还望见谅！”灵兮道长见事不可为，隐隐有失控之势，急忙向同伴使了使眼色，大家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退意。
“打扰了”欧阳笠拱手说道，说完径直走开，回到人群里了，俯首交代着什么。
“后会有期”铁面判官拱手后弯腰行礼，又向站在一旁的离殇点头示意，迈步开去，已是走远了！
场中灵兮道长叹息一声，转身便走，这时，原本拥挤的桌子旁，只剩下了仍在独自饮酒，从未起身的羽熙，站在他旁边的离殇，和坐在对面的鬼影。
鬼影突然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只见手间一片玉块，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柔光，仿佛回到了家的浪子，回头看见了心爱的姑娘时的那种情怀。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怀，是忧伤吗，是欣慰吗，还是不该离开的悔恨，或者早该回来的懊恼……
瞬间整张桌子轰然倒塌，酒坛酒碗竟未发出丝毫声响，想必是在桌子倒塌前已然粉碎，离殇踏上一步，浑身红光环绕，原本褶皱的长衫瞬间炸开，右手间红白气息涌动，堪堪就要爆发，周围人无不变色，都不知鬼影做了什么，竟引起对方如此强烈的反应？而最让人心惊的还不止于此，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的羽熙一只手放在离殇的肩膀上，制止了正要动作的离殇，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鬼影，一步一步走近，一字一字说道“是～你～们，对～吗？”每一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击在众人心头，原本吐血的边缘弟子，此刻已是倒地昏了过去，包括其他三大门派长老在内的所有人都外放了内力已防御自身，这等修为只怕天下已无人可出其右，便是那三位引领九大门派的绝世高人也不过如此吧，要知道羽熙才多大，在那三位面前都是差了一辈分的，看来大家还是低估了羽熙的实力，低估了秦阳阁的实力，这是在场每个人心中共同的念头……
“素闻江湖伉俪鬼影迷踪从不离开半步，分列不夜城独孤博城主左右侍奉，地位非平常护法可比，既然都来了，那就都留下吧！”羽熙语气间煞气涌动，不容丝毫动摇，说话间人已消失在原地……
“小心”
……
“手下留情！”
数声呼喊不断传来，鬼影心头一凉，这羽熙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怎么修为这么恐怖，早知如此就不该激怒他的，只是此刻已不容他多想，只见虚影闪动，顷刻间已至跟前，当下心思急转，双手交叉护胸，体内紫气缭绕，准备接下这一击，岂料那虚影一闪至身前一击得手不停留，反而借鬼影抵挡之力闪身后退，已然掠过离殇肩头，凭空处一掌击出，竟是羽熙巅峰全力，这一击，怕是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接的下来。
“不……”鬼影大喊，片刻间卸掉手上的力道，欺身而上，仿佛虚空处有重要的所在，周围众人脸色苍白，想要帮忙又觉不妥，加之羽熙这一击太过霸道，又是面向己方，虽有虚空处抵达了大部分力道，但依旧使得众人连退多步，修为较低的已是气血翻涌，再无战力可言！
“不要，”鬼影迅疾赶来，根本不顾羽熙攻击直冲虚空处，片刻后虚空晃动，两个人影踉跄倒地而出，一个正是鬼影，另一个却是女子模样，面容精致，着白色长衫，双手呈抵挡状，白衣胸前已被鲜血覆盖，并在无限扩大，人已是昏死过去，显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鬼影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双目瞬间赤红，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
瞬间紫气大盛，丝毫不顾及自身，直直朝羽熙杀来，羽熙手里拿着刚才还在鬼影手中的玉片，眼中泪光点点，似再也压抑不住悲伤情怀，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便将它递给了离殇。
离殇接住玉片瞬间泪奔，竟不再多看一眼，收在怀中，仰天长啸“老五……哥哥对你不住。”便已越过羽熙直冲鬼影而去！瞬间斗在一起。
“羽阁主，这样做怕是有违九门同心吧！”欧阳笠质问道
“欧阳长老，此事是我们秦阳五虎与鬼影迷踪之间的私事，就不劳正义门及其他诸派道友费心了，各位如果觉得羽某说的有理，大可留下做个见证，或者离去，羽某绝不阻拦，如若各位想帮不夜城的两位，那羽某不才，也只好将其一同留下了……”这话自是说的霸气无比，简直视对方如无物。不过，他自是有这个实力的。
“放肆！”欧阳笠大喝一声，径直飞上，直取羽熙，却是被一支铜制毛笔横在了中间。
只听铁面判官钟谋道“大家还是退让一步吧”但人却没有退一步的意思，而是飞身和欧阳笠并排。
“无量天尊！贫道本不愿参与此事，但终究已有损伤，若不出手，只怕无法向天下其他门派交代，羽阁主，得罪了！”
羽熙一声冷笑“再多的废物，依旧是废物，一起来吧！”说罢更不多言，天阳手第六式遮天蔽日已然发动，辅以心阳经巅峰九层的内力修为，竟让三人同时退让，不敢硬接。站在远处还能动手的诸派弟子，一见长老们加入了战斗，便挥舞着兵器冲向了秦阳阁弟子，这场千百年来九大门派第一次内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开始了，却是一开始就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离殇与鬼影的战斗已进入了白热化，鬼影本身修为就不如离殇深厚，加之被激怒的离殇在瞬间竟然突破了瓶颈，一举突破到了心阳经第九层，而鬼影受迷踪死亡的影响，心绪已经大乱，所以这是一场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战斗，此时的鬼影已被离殇逼迫的捉襟见肘，有几次堪堪就要伤在对方手中，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依靠独门诡异身法鬼影迷踪步周旋，这是他和迷踪合创的招式，两人施展效果最佳，可是迷踪……
想到迷踪的他瞬间乱了心智，竟要找羽熙报仇，转念处动作稍慢一步，已是被离殇一掌击中，掌中蕴含心阳功法瞬间穿体而过，所到之处五脏六腑全部焚烧殆尽，鬼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地上的迷踪，用力的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离殇的掌力从天而降……
“不……”激战中的欧阳笠大喝一声想要回身相救，却被羽熙一掌倒逼回来，眼见着离殇一掌劈在鬼影天灵盖，鬼影瞬间倒地，却是不活了！
秦阳阁弟子瞬间士气大涨，虽说人数上他们处在绝对劣势，但看到自己的阁主和长老以二敌五，还大占上风，一腔热血再也压抑不住……
离殇击毙鬼影后没有片刻停歇，直冲入天空战团，以二对三，瞬间将那三人压制的再无还手之力，也不知当年哪个脑袋短路的家伙要惹这五个人，这才两人竟是这般厉害，要是五人齐聚……
又多想了，哪有五人，不周不是七年前就被干掉了吗？就在欧阳笠心思万千的时候，他只感到从左肩处传来一道痛楚大力，所到之处静脉经络尽数焚毁，他再也提不起丝毫抵抗之力，只能勉强把龙头拐杖横着抵出，以缓解这道足以要他性命的大力，只听“砰”一声巨响，龙头拐杖瞬间粉碎，欧阳笠被大力打出数十米开外，口中鲜血不断，竟是无法起身，羽熙被从天空打下，左边身子被鲜血染红，也不知是欧阳笠的，还是他自己的！
天空激斗的三人均是一愣，刹那间就有了不同反应，钟谋和灵兮道长对望一眼，退意大增，而反观离殇，见二哥受到重创，简直比砍他几刀还难受，瞬间不再保留，直直向二人攻去，在场之人无不胆寒，别说偷袭，这种斗法，想要近身都会被力道所伤，只能怔怔的看着！
羽熙站起身，缓步而出，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欧阳笠跟前，看着眼前已是废人的欧阳笠，淡淡的道“留下了功力也算是留下了，我不要你性命，你我之间两清了！”
欧阳笠似有不甘，双眼一瞪，已然昏死过去。
许久……天空突然安静下来，只见地面多出三人，离殇左臂已断，像是生生被扯断一般，鲜血直流，但他整个人周身灵气大涨，显然未受到重创，只是断去一臂，对后期修为损伤只怕不小……
而另一边，灵兮道长的拂尘上缠卷着一截手臂，显然是离殇的，而他本人似乎是受了重创一般，灰色道袍胸前掌印清晰可见，后背布料灰飞烟灭，显然被一掌击中胸部，掌力透胸而出，将后背衣料尽毁，若不出所料，即使不死，全身经络必毁，一身修为也将全部散去；铁面判官钟谋似乎好一些，自身法器判官笔被生生击断成两截，一截倒插在离殇左腹，一截却是插在钟谋自己胸口，透胸而出，不知是否伤到心脉，羽熙缓缓走来，看了看离殇，眼中凶光涌动，正要有所动作，却被一只手按在肩头
“二哥，不必了，他们比我惨，值了，痛快……哈哈哈”
羽熙猛然回头，掠过兀自现在一边仅剩的十几个别门弟子，再看看倒在地上的本门弟子，低沉而充满杀气的话语喷薄而出“滚，永远不要再踏入秦州一步，否则，死……”这一死字，当真说的与长啸无异，百里内闻者变色，让正向这里赶来的诸多人物骤然加快了御剑速度……
“爹，四叔，你们……你们怎么了？你们别吓我……”不知何时羽秦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叫了出来。
“秦儿，四叔没事，四叔赚了，你看他们死的死，废的废，四叔这不是好好的吗，来，不哭”说着张开仅有的一只手，抚摸着羽秦稚嫩的脸。
“秦儿，不是让你睡吗！”羽熙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却带了一丝淡淡关怀。
“爹，孩儿做梦了，梦见，梦见……然后惊醒就看见这边斗法动静……”羽秦不敢看羽熙的眼睛，虽然羽熙从不斥责于他，但当你从心底尊敬一个人，就会对他有所畏惧！
“秦儿，过来，没事的，四叔的话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是属于强者的，而不是属于道理的，拳头硬就是道理，不服我就打到他服！”说着扬了扬仅有的拳头。
羽秦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羽熙却皱起了眉头，显然给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教这些黑学非他所愿，他更希望羽秦能平凡一些，但见老四身负重伤，也便没有说什么！
反观离殇可就痛快多了，也不知是之前那坛酒现在才发挥了酒力，还是这场大战太过酣畅淋漓，他就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秦儿，你记住，未来不管怎样，一定要清楚的知道你的背后有什么，永远都不要想着人多势众，尤其是在你连跟你一起的是谁都不清楚的时候！废物就是废物，一个废物和一群废物没有本质区别，最怕的是你把后背交给别人，别人却给了你一刀。”
“秦儿谨遵四叔教诲……”羽秦没有说完便被离殇打断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这娃娃才七岁，干嘛老学你爹那一本正经文绉绉的样子，哈哈”说完，自己便笑了！
羽秦看向羽熙，只见他呆呆地看着离殇，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过的悲伤，似乎有什么连他也不能承受，顷刻间便转过头，不忍再看离殇一眼，羽秦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两个坚强如斯的男子突然间这般脆弱……
突然，天空传来急促的破空之声，羽秦抬头看去，只见片刻间多出不下百人，服装各异，有男有女，显然修为不低！
“哦，今晚倒是热闹，刚送走一批客人，又来一批，不知我们这秦阳阁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说话的却不是羽熙，而是离殇！
羽熙皱了皱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快速扫了离殇和羽秦一眼，便向前看去了。
那是一眼怎样的情怀，羽秦不清楚，离殇却清楚，那是要把羽秦托付给他的一眼，那是要把秦阳阁托付给他的一眼，那是万千罪责他也要一身承担的一眼，那是…………离殇心绪浮动，气血翻涌难忍，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剧烈咳嗽！
羽秦急忙大喊“四叔，你怎么了，四叔？”
“没事，秦儿，四叔没事，乖，不哭，男人不能哭！”
羽熙脚步稍缓，却没有回头看一眼，依旧注视着前方，冷冷道“正义门蓑、独、钓、雪四位长老可是为了笠长老而来，他在哪儿，你们可以带走了”说完不看一眼白衣人群，转向另一边道“福清观灵清掌教亲至，有失远迎了。”
只见一灰袍道士单手竖立“羽阁主客气了，只是观内有弟子私下上秦阳阁，贫道自当过来看看，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羽熙对这些客套话语丝毫没有兴趣，转头到另一边“观心堂堂主林正南，铁面判官在哪儿，你也可以带走！”
“多谢了！”一紫袍老者缓步而出，径直走向倒地的钟谋处。
羽熙缓缓回头，目光却看向别处，声音突然低沉“连六清仙子都来了，看来我秦阳阁确实不适合再做九大门派之一了！”
人群中一女子浑身一颤，双目豁然大睁，死死的盯着那个已经被鲜血染了半边身子的羽熙“你，何必呢……”
羽熙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羽秦向那女子看去，只见年纪三十上下，当然修道之人的真实年龄是无法从外表看出来的，只见那人一身月白衣裙，腰间束带淡紫相间，悬挂一把短剑，发髻高盘，云鬓齐整，显然是不可多得美女，只是羽秦还是太小，否则他一定能看出那女子在看羽熙时的眼神，似惋惜，似欣慰，似怨恨，似不舍……种种情怀，果然七窍玲珑心！
“啊，我跟你们拼了”
“王八蛋，你到底把大哥怎样了？”
“羽……熙……”
…………
愤怒的呼喊此起彼伏，显然众人已看清了己方的人员伤亡情况，当看到不夜城当家侍奉鬼影迷踪已然身死，正义门大长老兼代理门主欧阳笠，福清观住持灵兮道长，观心堂副堂主铁面判官钟谋三人功力散尽，经络尽毁，与废人无异，不远处众门派弟子死伤遍地，便再也压抑不住，就要过来拼命。第二场大战已然就要爆发！
“住手……”一声断喝，众人如遭雷击，立在当地。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须发尽白，行走间一身如雪白衣无风自鼓，周身有淡淡清光，双目锐利，直盯着羽熙，羽熙毫不示弱回敬一眼，片刻后又把目光移开了。
“没想到连长生易老前辈也来了，晚辈失敬了”羽熙说着拱手弯腰行礼。
众人脸色骤然惨白，这长生易便是正义门门主了，年过一百二十岁，传闻闭关已至臻界，修为难测，与万灵寺空心大师，神居岛通悟岛主并称为当世三大高人，一方面是因为这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通悟岛主也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是上一辈分的人物，身份尊贵，另一方面这三人修为难测，周身又有法宝法器缠身，所以基本上神州大地的诸多事宜大都以九大门派为首，而九大门派又以此三人为尊，可见其实力地位当真厉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贤侄不必客气，果然年轻有为，以你的年纪竟已有如此修为，当真难得，哪怕是当年燕无极那个老东西，恐怕也不见得比你更出色了！”言语间竟是触动回忆，让人唏嘘。
“老前辈过奖了，家师燕无极阁主通天造化，晚辈自然是比不上的，不知老前辈亲至，所谓何事”羽熙淡淡的问道。
“唉……以我这把老骨头，本早就不应掺和你们小辈的事了，只是毕竟此事干系重大，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向你这可畏后生讨个说法了！”
“不知前辈讲的是什么事？”
“想必笠儿来时已经说了吧，既然诸多门派高手弟子死于心阳经，即便不是秦阳阁所为，那这功法泄密还需贤侄给个说法，只是没想到，连笠儿也……笠儿代我掌管正义门三年之久，早已算是我正义门门主了，可他今日在你手上落得修为尽废，经络全毁……他与我半徒半子，这个说法，即便是见了燕无极我也是要要回来的！”长生易说的斩钉截铁，看来此事多半没有缓解的余地了！
六清仙子一双妙目紧盯着羽熙，那目光中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淡淡关怀，只是羽熙从来便不曾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原来，一句今生不再相见的鸿沟终究难以逾越了！”她心里这般想着。
“哈哈，哈哈哈，前辈说笑了，这般话语，刚才欧阳笠不是已经讨过了吗？难道说前辈对他讨得结果不满意，想要自己讨了？”羽熙语气中充满了戏虐和嘲讽，这话当真说的是睥睨众生，豪气干云，丝毫不在乎自身重伤在身，丝毫不把全神州大地近一半的高手放在眼里！
长生易怒了，真的怒了，离他最近的众弟子已然退出百步，退的慢的也被大力推开，鲜血直流，这等强横的功力使的原本喧嚣的人群一片死寂，便是其他门派的诸多高手，也将目光放在了这个越老越妖的前辈身上。
六清仙子一双眼一直盯着羽熙，只不过此刻眼中充满了担忧，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哪怕是梦也不要出现，可这般景象却真真实实的摆在她面前，她好后悔，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她怎么就那么固执的不上秦阳关一趟呢，他有男人的尊严，自己为什么不能妥协，那个所谓的九大门派之一掌门的位置就那么重要么，这么多年快乐吗？可是七年前，七年前……如果他今天死了自己该有多懊悔，多无助，多孤独……
她都不敢再往下想，而此时的长生易已然踏出一步，左手虚拂，右手结印，显然是准备出手了，且不说自己的修为地位整个大地正派魔道无不尊崇，可今日偏偏被一个小辈勃了面子，这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正义门也别想抬起头了！
“长生前辈且慢”却是六清仙子挡在了长生易身前，长生易一阵错愕，一双眼睛充满了询问，看向六清仙子，哪知六清仙子说完也不再看他一眼，却是盯着羽熙，大声喝道“羽熙，你还不快给长生前辈道歉，今日我们三番五次打扰，你心中不满也是对的，但长生前辈毕竟是长辈，我们做后辈的，还是要给他老人家几分面子，毕竟九大门派以后还要仰仗三位老前辈余荫庇护。”
羽熙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不过看他语气神色，哪里有半分示弱道歉迹象，只留六清仙子在那边心急如焚。
在场的人大都看出来了，这六清仙子是站在秦阳阁这边的，这一番说辞自然是为羽熙解围了，只是羽熙如此不解风情，不但辜负了六清仙子美人好意，也让长生易的怒火达到了再也无法压抑的地步！
“还请六清仙子让开，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需要倚老卖老靠谁给我面子，我的面子，我可以自己挣回来，就不需要仙子费心了！”
“前辈如此一意孤行，破坏九大门派和睦，是何居心？”六清仙子语气间煞气涌动，长生易在内的诸人瞬间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刚才在你面前的还是一只温顺的狐狸，一言不合顷刻间就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女人这种动物，果然是善变的紧啊……
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阵悸动。
只是长生易毕竟是长生易，心志坚定，既然决定了要找回面子，那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一个女人挡在我面前，我就不信你要和他一起动手不成！
其实羽熙何尝不知六清仙子好意，只是他更明白，今晚如此三番五次的争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善了，这些人又何必逾越千里风尘扑扑的来这秦阳阁呢！既不能善了，那就一笔勾销吧……
“长生前辈是不是觉得既然心阳经已经外泄，这等一等一的功法，一旦流传到魔道人手里，便会遗祸无穷。而我秦阳阁如今死伤过半，高手散尽，再也无力保管这上等功法，所以前辈想要的说法，便是将这功法交出来，由你们其他门派保管对吗？”羽熙淡淡的道，但言语间却是冰冷异常，其实他早从欧阳笠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奈何他们技不如人，倘若先前输的是自己，想必他们已经得手了吧，还是四弟说的对，这是拳头的天下，他心里这般想着……
六清仙子一阵惊愕，瞬间转头扫过其他门派诸人，可见其他人脸上神色各异，却无气恼神色，显然是被羽熙说准了了的，可笑她还以为是误会，有她从中调停，说不定羽熙会没事的，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可笑，没想到二十年生离，今日一见，便要死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