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度
不要想着提前揭开谜题，时间设置好了节点，等你能够承受秘密带来的痛苦，答案自会揭晓——羽秦
昨晚的变故太过深沉，每个人心思各异，从昨晚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羽熙的尸首，想必是落到紫川与浊龙为伴了！
其他门派的诸人天一亮便御空去了，正义门的最后离开，尤其是长生易，望着后山废墟一片，伫立久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由弟子搀扶着离开了。
六清仙子却命人找了马车，显然是不打算御空回去了，只是不知道秦州距仙州不下数千里，以马车的速度，怕是要走上几个月吧！
当然，她一同带走了羽秦，这是他的遗愿，他还是愿意把我作为最信任的人，这是他心底的想法吧，既如此，我当让你瞑目。
她这般想着，目光自然落到了另一侧的羽秦身上，少年双目紧闭，面上有痛苦神色，双拳紧握，嘴唇微微发抖，显然此刻并不平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在让他坚持着。
羽秦忘不了父亲嘱咐自己要长大时的那丝不忍，忘不了独臂重伤的四叔散尽家财，驱散弟子时眼中晶莹闪烁，更忘不了父亲纵身一跃，以身取死时的坦然……所有的变故充斥着一个只有七岁的心，那些本不该他这个年龄承受的痛苦。
六清仙子的心情同样糟糕到了极点，看了看少年的样子，却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还是说，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正想的出神的她突然睁开眼，看着对面那个已经面容扭曲的少年，她感觉到了那个少年此刻周身灵气大盛，体内喷薄而出的力道如此强劲，但却夹杂着如此浓烈的煞气杀气，连她这等修为也暗暗吃惊！
外面的马匹受到惊吓，开始狂奔，女弟子们转身护在六清仙子外围，紧紧的盯着这个少年，那仿佛来自九幽地火，带着无尽恶念的恶魔……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啸，少年昏了过去，周围灵气疯狂的朝少年体内流去，而那已经昏过去的人儿，却是像个饥渴的野兽，吞噬着这天地灵气！
“掌门……他这是……这是突破了？”
六清仙子缓缓点头，她有些惊讶，这个七岁的少年居然在这等情况下突破了，以她的阅历，这应该是到了心阳经第四层了吧，居然已经到了御物的境界。
只是那浓烈的煞气，已经随着突破融入了他的气血，以后他的修为每提高一分，这煞气便浓烈一分，如此下去，当真不知此子将来是福是祸……
唉，怎么办！
她从心里叹息一声。
“对不起，惊扰到仙子了”羽秦睁开眼道。
这么成熟老练的用词，却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发出来，任谁听了也会觉得别扭。
“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父，如果你愿意的话。”六清仙子淡淡的道
“师……父”犹豫了片刻，羽秦还是叫了出来，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没有到执拗的时候。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六清仙子问道
“没有”没有片刻犹豫，羽秦斩钉截铁的说道
六清仙子有些惊讶，“哦，说来听听”
“您觉得我应该问您什么？原因吗？”羽秦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一丝飘渺
“你想知道什么原因，我知道的，都可以考虑告诉你”
“我们为什么会受到攻击的原因，父亲为什么自杀的原因，大伯五叔失踪的原因，还是您收留我的原因……”羽秦的声音带着些许冰冷。
“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
“不，我不需要，至少，暂时不需要”羽秦截道。
“哦，说说看”六清仙子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般，看着这个少年。
“对任何人而言，永远都不要想着提前揭开谜题，因为时间设置好了节点，当你足够承受秘密带来的痛苦，答案自会揭晓”羽秦淡淡的道
“况且……”
“况且什么？”六清仙子问道。
“况且，寻找答案的过程，本身便是一种成长，您说呢？”羽秦直盯着六清仙子问道。
“有道理，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同我说话的时候，记得控制你的煞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会废除你全身道行，重新来过，你知道，我会的！”六清仙子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羽秦周身煞气涌动，片刻间消失不见，只是刚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已经沙哑
“羽秦谨记”
万灵寺
“师父，出事了”
一个月白僧袍的年轻弟子站定后，对着正坐在禅房中入定的老僧说道。
“慧灵，何事？”老僧开口问道，不过这声音不知怎么，简短的四个字却仿佛充满了慈悲关怀，让本来气喘吁吁的年轻弟子瞬间平复了下来。
“师父，昨晚秦阳阁被灭门，阁主羽熙自殒于秦阳关，四长老离殇重伤断臂，修为废去大半，只身留在秦阳关后山斩龙洞替祖师守灵……”
“阿弥陀佛……”老僧面上突显不忍，进而被慈悲神色取代，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否在念经文了。
过了一会儿，老僧缓缓睁开眼睛，“何人动的手，魔道吗？”说道最后三个字，老僧眼中陡然精光大盛。
慧灵低下头，不敢对视，急忙道“不是的，听说正义门，不夜城，福清观，观心堂和六清坊都去……”
“哄……”
一声巨响，众弟子大惊，只见老僧手中念珠尽皆粉碎，面前禅桌乱颤。
“是他们动的手吗，消息准确吗？”不知为何，老僧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消息是那边游历的弟子传回来的，应该可靠，据说，据说……”
“阿弥陀佛，事已至此，你说吧”老僧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淡淡的道
“据说先是正义门的欧阳长老和不夜城的鬼影迷踪，带着福清观的灵兮住持，观心堂的铁面判官先上的山，说是因门下弟子死于心阳经，要向羽阁主讨个说法，后来误会解除了，那些人都要走了，可不知鬼影做了什么，引得羽阁主和离殇长老失控攻之，等后面其他人赶到，发现……”
老僧突然睁开眼，面有垂询之意。
“等众人到了，发现鬼影迷踪已被羽阁主击杀，欧阳笠，灵兮住持和铁面判官被废，门下弟子死伤无数……”
“然后长生易老前辈就和羽阁主动起了手，林堂主和灵清掌教也要动手，被六清仙子拦下了，后面正义门剩下的四位长老围攻离殇长老，被离殇全部击杀，而离殇长老断去一臂，胸口被重击，修为大减”
“羽阁主重创长生老前辈，自身也受伤不轻，后不知为何下令解散秦阳阁，自己投身紫川，尸骨无存……”
“阿弥陀佛……”
老僧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看了看四周，对着左手下第一位灰白僧袍的僧人道“慧觉呢？”
“师父，慧觉师弟一得知消息便下山了，此刻应该已经出万州了”
…………
“师父，要不，弟子跟过去看看吧”
“不必了，他会回来的，阿弥陀佛！早慧未必可喜，晚觉未必可悲，只要看的开，多晚都会是岸”空心大师面有慈悲神色，双手合十。
“我们只度人回头是岸，早日脱离苦海，可海是他的海，岸是他的岸，我们看的到，却未必度的了！”
“求未必果，果未必真！”
“度人难度己，度劫须应劫。阿弥陀佛……”声音传来，人却已走的远了
“多谢师傅点拨”众僧人齐声道。
“慧真，纷乱已至，此间事交与你做主，为师闭关了！”
“是，师父，弟子谨遵师命！”灰白僧袍的僧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