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
阳光很好,透过彩色玻璃花窗洒进来,《最后的晚餐》便投射进中庭的每个角落,氤氲琉璃。
铂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白衣黑裤,赤脚躺在靠近玻璃拉门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脸上盖着一张纸,一动不动。
“睡了么?”
雪莱在他耳边,轻声地问。
她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这一幕,然后好奇心作祟,纤细的手指一挑——
纸滑下来。
铂西一排密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排阴影,然后动了动,睁开,一双幽蓝深邃的瞳孔直直地对上她的。
相看无言。
她仿佛能看到对方瞳孔中她的脸,有点怔。
过了三秒
她缓缓直起腰。
她的动作带起一阵小风,发梢扫过他的脸颊,都有一股迷迭香的气味,性感极了.......
他加深了呼吸。
雪莱留意到地上那张纸后,拾起来,两面翻看了下,“这是什么?”
“从马克的学生公寓里搜出的作案计划。”
铂西坐起来,长腿一撑,站起,往吧台走去,又说:
“这张卡片上除了电脑打印的作案计划之外,唯一手写的痕迹是马克留下的——172cm,声音嘶哑,女。
这显然是在描绘某个人,女人。”
脚一顿,转身,看了眼雪莱,又继续往前走:
“同时马克临死前提到幕后者是‘她’,同是女人,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个女人曾与马克见过面,譬如亲手将这份作案计划交给他。”
冲了杯咖啡,坐在高脚椅上,继续说:
“外貌特征描写模糊,却记录了声音特点,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见他的女人将全身进行了包装,使得马克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以及看到她的身高。
你认为这个女人是怕被人拍到面貌,东窗事发后被当作嫌疑犯,还是马克认出她?
关于第二个原因——
譬如这个女人是马克的老师?”
凝视雪莱。
雪莱坐在他对面,手搭在上臂,淡淡道:“........你在说我么?毕竟我就是马克的老师。”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说。
“我没有。”
她淡然干脆回了句,然后重新审视那张卡片——
除了电脑打印的作案计划,就只有马克手写的几个单词。
“有信封么?”
她问。
“有。”
他起身去躺椅的位置拿了信封,递给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雪莱。
雪莱翻看了下信封,说:
“黏合信封用的双面胶,右端平整,左端有撕扯的痕迹——很可能是左撇子。”
“而你是右撇子。继续。”
铂西替她说了后半句。
雪莱嗅了下卡片和信封,又说:
“有一股松节油的味道。
她可能从事与绘画有关的工作,或把绘画当做日常的兴趣爱好。她可能住在有大量涂料的场所。”
铂西:“而你是高校讲师。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