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领到期末考试通知书的那一刻，连华业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以各科成绩都非常高的优异成绩考了班级第一名并且是年级第一名！半学期，甚至整整一学期，他终于可以长长地出口气了，仿佛潜在水底很长时间终于可以浮出水面透口气了。此时，记忆最深刻的，倒成了那无数个夜晚，他陪着学校那一棵棵白杨树从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到黄叶随秋风飘落，再到瑟瑟寒风中枯枝败叶在北风中摇曳零落的情形；数不尽的夜里，他把自己裹在烛光被窝里的情形。
这则消息，再次轰动了整个艾河村。人们纷纷议论，惊叹远山的这个儿子怎么上了中学学习还这么厉害，而且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可是全镇的第一名啊！人们无不用羡慕与赞赏的眼光看着华业，夏德祥老师知悉后欢欣鼓舞，为自己带出来的优秀的学生而感到无比自豪。大爹远川老师也开心地意识到，华业这孩子还真挺厉害，家族里可能要出一个人才了！秀琴老师是打心底里为华业这孩子感到高兴，她觉得这是华业应得的荣誉。她从女儿灵芝处经常听说华业这孩子在学校学习是有多么地拼命和用功。你看华业这孩子瘦的，遭了多少罪，也许只有孩子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人们从表面上无法看到的！她一直很欣赏华业这孩子，尤其当女儿给她讲华业还为女儿出气打架的事情后，她是更喜欢华业这孩子了。女儿和华业、春来几个孩子还是那么要好，放假了还是经常待在一起做寒假作业、看书、玩耍，今天在你家，明天在他家，总是形影不离的。她非常珍视几个孩子的友谊，也着力培养他们这份成长道路上一直相伴左右的难能可贵的情谊。她也总是想着来做一些事情，帮助孩子们成才，将来对国家有用，对社会有用；帮助他们成为村民和家人眼里的骄傲，更成为他们自己的骄傲！是的，教师也许永远都有着一颗高贵而无私的心灵。
秀琴老师最喜欢几个孩子待在她那间书房里写作业、看书，尽管初中的课程，当孩子们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不了的时候，她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样给大家解答了，但几个孩子在一起可以互相探讨、互相商量。尤其华业，不愧是全年级第一名，她发现当女儿和春来遇到很多难题的时候，华业思索片刻之后可以很快帮她们解答出来，很多题他看一眼就可以给出答案了，她看了心里直为华业鼓掌。三个孩子的各科成绩之中，秀琴老师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语文成绩都比较高，而且在班上应该也都是名列前茅的，她为此感到非常欣慰。三个孩子也许自己也不十分清楚，他们的语文成绩尤其是作文水平的提高，跟秀琴老师着力培养他们看书的兴趣、提高他们课外阅读的能力是分不开的。
这两天，秀琴老师又向几个孩子推荐了两本书，一本是当代著名作家、黄土地优秀的儿子柳青的《创业史》，一部以梁生宝互助组的发展为线索，表现我国农业社会主义改造进程中的历史风貌和农民思想情感转变的文学名著；一本是外国文学著作，前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通过记叙保尔?柯察金的成长道路告诉人们，一个人只有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创造出奇迹，才会成长为钢铁战士。两本书都是非常优秀的长篇小说，她不要求孩子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把两本书都看完，而是慢慢看，细细地阅读，有时间就读，相信两本书会对几个孩子的学习和成长产生非常大的帮助。
且说儿子的成绩，也着实出乎了远山和于棼的意料，全年级第一名，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华梅也是，弟弟的成绩让她感到非常震惊，年级第一名，这得多难，她是非常清楚的。弟弟太厉害了，她为弟弟感到无比骄傲。
寒冬腊月的艾河村，即使晴朗天儿，天气依然非常寒冷。村民们地里尽管也没太多的活可干，然而即就是在院子里劈点柴火、给牛铡点干草、给猪剁点食料等，也会冷得让人受不了。温室大棚因为刚建成，是务劳的头一年，冬天本该上草帘子继续种植一茬蔬菜瓜果的，然而大家因为都缺乏经验，不知种点什么好，三耽搁两耽搁竟都把棚空置了起来，等明年开春再说，因此说这个季节，村民们相对来说比较清闲一点。这天逢集，远山从菜窖里刨挖了满满一三轮车白菜，志高和满囤也是，三个人相跟着往镇上的菜市场而去。尽管天气是寒冷的，尽管满满一车白菜沉甸甸的，然而远山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儿子华业让他看到了努力和付出的希望，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看吧，他使劲向前蹬着链条，尽管累得气喘吁吁的，但脸上却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
梅梅骑着自行车带着母亲，两人吃过早饭后也前往镇上来赶集——又到置办年货的时候了，一年的时间过得是真快！于棼喜欢和女儿梅梅逛街，她觉着女儿心灵手巧、眼疾手快的，要买啥看啥，该到哪儿去看去买，货物的歪好，她很多时候都不懂，但跟着女儿她就啥都不用操心了。另一方面，她们这些习惯了跟黄土地打交道的农村妇女们，走出她们的黄土地，来到人多得跟蚂蚁似的城镇大街上，她们往往逛街的心情都没了，也不知道怎么逛了，甚至逛着逛着好好的心情都变坏了，连吃一碗美味可口的羊杂碎的心情都没了！所以说跟着女儿梅梅逛街，于棼感到无比轻松惬意。
于棼家今年没有再做贩卖糊窗纸和鞭炮的生意。这年头，做什么都手稠，很多人看到去年的这笔生意好，今年突然多了很多这样的生意人。远山跟满囤估摸着，今年做这笔生意太不保险了，多数是个赔钱，就索性放弃了。
梅梅自不上学以来，一直在家帮母亲干家务活。她在家的时候，于棼就没了“后顾之忧”，只管在地里干活，梅梅把家里的一切都操办好了，洗衣做饭，样样都行。放寒假后，有几个中学时的好朋友来家里看望过她，她也去过几个好朋友家，其他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倒是给她说媒的人不断找上门来。亲戚邻里之间，都知道远山和于棼有个大闺女，人长得俊模俊样又懂事，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因此上说媒的人是踢塌于棼家的门槛儿。二十来岁的梅梅，正是青春焕发的时候，稍微一打扮，穿上时兴的衣裳，更显得楚楚动人。眼下烫发在山区的女孩中间还没流行开，尽管在大城市里烫发比较流行，但那会儿也有卖假烫发的，华梅喜欢烫发，她就趁镇上赶集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一个。这假发看上去跟真的一模一样，戴在头上，好看极了，更增添了青春期女孩的韵味儿和无限魅力，能不让前后村的一些后生动心嘛！
远山和于棼也想着，女儿虽刚不上学，但年纪确实也不小了，女大不中留，也留不住，迟早要出嫁的，因此也就对此事上了心。这事归根结底还得看梅梅自己的意思，她也相过几个对象，但要么自己不满意，要么对方不称心，都没成。毕竟这事也急不成，就暂时又搁置了起来。
且说梨坪镇的菜市摊里，成天价都是一个样子，热热闹闹的，跟一锅煮沸了的水一样沸腾着，尤其是这年前赶集的日子。远山跟志高、满囤挨着占了几个卖菜的铺位，正张罗着生意。于棼和梅梅也来到了菜市场，梅梅知道爸爸和两位叔叔还没吃饭，她就让他们到前面热气腾腾的小饭馆吃饭去了，自己和妈妈来照看会生意。
毕竟是初中生，年轻脑子又灵活，你看梅梅卖菜眼疾手快的，招揽顾客、算账、给顾客装菜，非常利落，跟个常做生意的行家里手似的，这让我们不由得想起去年冬天她跟母亲卖糊窗纸的情形来。哎，就像于棼讲的，女儿梅梅是投错了胎，生在了她们这个穷苦人家的家庭里！
“白菜怎么卖？”一个年轻人在人群中间骑着自行车慢慢过来，在梅梅家菜摊前站住，一只脚着地，一只脚还在放在自行车脚踏板上，似乎有点着急地问道。
“五毛一斤，要多少？”梅梅脱口说道。
“诶，你是华梅吧？”只听这个年轻人看着华梅开心地说道，语气明显和蔼了起来。
“你是？”华梅显然记不起来眼前这个跟受苦人似的年轻人的姓名，她不免多少有些尴尬。
“我王向北，咱们是同学，初一那会儿，我在咱班上上了还不到半个学期就没念书了，现在在做生意，你放寒假了？”
“哦，王向北，我想起来了，我也没在上学了。你要几颗白菜，你拿走就行了，不要钱！”华梅干脆利索地说道。
“啊，你怎么也没上学了，我记得你那会读书不是还挺好的吗？”这个名叫王向北的年轻人，显然忘记了自己的时间，忘记了母亲让他来菜市场买点白菜赶紧回去，家里做饭还着急用呢！他看见自己的漂亮同学，尤其出乎他预料地得知这个漂亮女同学竟也没在上学的时候，脱口表达出自己对她不上学的惊讶，而且他赶紧下了自行车，竟把自行车立在一旁，和人家聊了起来。
“你怎么感觉身上油腻腻的，你在做什么生意？”华梅一边问这个似乎不着急走的同学的话，一边也在脑海里努力唤醒着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学的记忆。她想起来，刚上初中那会，班上是有个男同学好像没上两个月学便辍学了。
“我自己刚开了个小汽车修理厂，整天跟汽车和一些油桶打交道，所以你看，满身都是油渍。”王向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他边和华梅聊天，边礼貌地跟女同学的母亲打了个招呼。
“哦，你还挺厉害的！”华梅真心地说道。这个长相一般的同学，确实和几年前大不一样了，尽管满身油渍，但似乎早已褪去了学生的幼稚，感觉很成熟稳重。
“厉害啥，瞎混口饭吃！这两年到市里当了几年小汽车修理的学徒，现在自己办起了修理厂，刚开业！你不上学了在忙些什么呢？”王向北对自己这个漂亮女同学现在的工作显然是比较感兴趣的。
“我刚不上学不久，现在在家闲呆着，还没想好接下来到哪儿做什么事情。”
王向北一听似乎内心还挺开心的，但没好意思表露出来，他接着又说道：“哦，不好意思，你家是住？”
“我家住艾河村。”华梅爽快地答道。
“哦，咱们是老同学了，以后多联系啊！我家住在梨坪大桥再往前走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我办的修理厂就在中学东门出来往东走不远的地方，租的国税局的三间门面房。你有时间一定来转转啊华梅！”王向北感觉自己突然偶遇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再多跟人家聊天就显得太莽撞了，现在已经是说得有点多了，心想，再多说别引起人家的反感了，准备走了。他拿了两颗白菜，华梅不收他的钱，而他却硬扔下十块钱跑了。
却说这个王向北带着两颗白菜来到街上，显得莫名的开心激动，他为能和自己这个长相漂亮的女同学偶遇而感到非常激动。是的，自己目前也算是立业了，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母亲近来也老是给他张罗着介绍对象，但见了几个没一个他看上的。“如果能和华梅在一起，那该多好啊！”他心里想着，但又为自己仅和人家女同学就偶然见了一面竟生出“非分”之想而感到了害臊。
此刻他站在路边，完全把母亲的叮嘱忘在了脑后，竟把自行车停放在了路边，蹲下来激动又认真地考虑起这个事情来。他觉得华梅刚好也没在上学了，又是同学，目前又在家里闲着，人长得又俊，他可不想错过这位女同学！“万一人家家里过年这些天给她介绍对象呢？万一年后人家跑市里或其他地方做事情去了呢？自己瞎想了半天，人家华梅还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一点好感呢！但看样子还行，起码没看出来对自己有什么反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哎呀，这该怎么办呢？”这个年轻人蹲在路边细细琢磨着。
这都半天时间过去了，小伙子还激动而忧愁地蹲在马路边上，周围人来人往的，人们自是不清楚这个年轻人蹲在马路沿上想些什么。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有勇气！这两年自己在外也遭了不少罪，刚辍学那会自己一个人跑到山西煤窑打工，差点被人家给扣住回不了家，还被别人毒打过，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两年的生活也让他感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凡事光害怕是不行的，自己不拼命争取将会一事无成！他想追求华梅，可该怎门办呢？他没一点这方面的经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才能够得到华梅的联系方式呢？这真是让他头疼不已！他感觉紧张极了，心怦怦直跳，都快要蹦出来了！忽然，他计上心来，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还沾有油渍的小破纸条，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上去，又环顾了一眼四周，把那两颗白菜偷偷地塞到旁边的墙角旮旯里，自己又装着买菜去了！
道来有趣，他刚飞快地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赶往菜市场，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跑过来把他的两颗白菜给抱走了。
且说他远远地站在远处看见华梅和她的母亲还站在摊位上卖菜，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鼓足勇气骑车走过去。再次看见华梅他直言把菜买少了，还要一颗。华梅则是没多想，称都没称，拿塑料袋直接装了一颗给同学把菜挂在了车把上，坦言这次怎么也不能再收钱了，刚才就给多了！这时只见王向北大胆地把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小纸片递给华梅，又问华梅方不方便告诉他她的联系方式。华梅则是并没多想，把家里的座机号告诉了他，她没有手机。只见王向北内心紧张不已，表面装作非常镇定，实际脸色通红地拿笔在自己的手心上记下华梅的座机号，然后又扔下兜里唯一揣着的五元钱跑了。华梅则是退钱不及便看到他这个有趣的同学消失在了菜市场的人群中间。
却说王向北来到刚才蹲了半天的马路边上，赶紧拿笔又自己的胳膊上和手背上把华梅的座机号抄写了一遍，免得手心里的汗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联系方式给弄没了。终于搞定了，当他去取墙角的白菜的时候，发现两颗白菜竟不翼而飞。他还心里纳闷，然而却没有一丝忧伤地赶紧骑车回家去了，母亲这会肯定是在咒骂他呢，“买个白菜半天不回来，臭小子又死哪儿去了……”
却说远山他们吃完饭回来后，华梅和母亲赶紧到街上串着买东西去了，过年需要的东西一大堆，她们还啥都没买呢。突然出现的同学王向北，让华梅觉得挺有趣的，但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和母亲刚从菜市场出来走到梨坪大桥的时候，见不远处桥头上从市里返回镇上的班车上走下来一位腰杆挺得笔直、身着军大衣的军人，有一位身着羽绒服的可爱的姑娘正跑过去迎接他。于棼还没反应过来，华梅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军人正是她的四爹六子，而接他的那位姑娘正是她未来的四妈蕙兰。
“六爹！”只听华梅远远地喊了一嗓子。亲人们好久不见，在这即将过年的时节能看到，自是格外开心。聊了一会儿，于棼和梅梅赶着去置办年货了，六子和蕙兰则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次六子是休假回来，他和蕙兰有一年多时间没见面了，终于相见，两人是眉来眼去，总感觉看不够对方，真恨街上的人太多了！梨坪比省城寒冷多了，六子穿着军大衣都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尽管老家黄土高原的天气是寒冷的，但回到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家乡，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再看看蕙兰，他的心热乎极了！人群中，他偷偷地拉起了蕙兰的手，而蕙兰却因为害羞把手缩了回去，然而没走两步，惠兰却又自己把手递到了他的手里。热恋中的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是的，他们的爱情就像马拉松一样，七年了，何时才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呢？这些年，他们的爱情是柏拉图式的，纯洁、可贵，因为现实的无奈，多停留在精神层面。两人长期分隔两地，聚少离多，以前多以书信往来，现在随着通信的便利，有手机、电话了，然而却也不能够经常通话。他们的爱情，尤其对于蕙兰来说，缠绵却也痛苦，相思相爱却难以相守相伴。老天给了她们缘分，让她们相遇，却忘了给她们交点，多数时间只能是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守望与思念。两个相爱的人却过着平行线般的生活，真是一对可怜的恋人。七年之痒，他们能否度过爱情的危机，步入婚姻的殿堂还未可知呢。
且说部队领导好不容易批准六子休个假，把他给激动坏了。在部队，他又度过了忙忙碌碌的一年，但也感到特别充实。他跟的魏团长已经提拔为飞行学院副院长了，副师职。他还在给魏院长服务，领导高升了，自己也更加的春风得意了，平时巴结领导的人有很多，也有不少人巴结自己呢。倒不是说他占了多少别人的便宜，起码跟着领导受人尊重让他感到特别有存在感，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当兵这些年一路走来，他也特别的不容易，受过的苦和遭过的罪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待在领导身边其实也特别不容易，俗话讲得好，伴君如伴虎，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挺风光的，是领导身边的人，但一切的辛酸不易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魏院长年轻有为，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如日中天，然而脾气却也和他的官职一样大，喜怒无常。挨骂那是常有的事，他处处得提防，刻刻得当心，否则便会横生祸端。
总体来说他现在是得意的，过年能休假把他乐坏了，也许没有什么比休假更让他开心的事情了。随着我国兵役法修正案的发布实施和人民解放军士兵服役条例的修订，士官制度有了重大改革，他已不叫志愿兵了，现在是二级士官，而且农历年过后他即将迎来自己二级士官的最后一年。休假前他的工资也涨到了每月八百块钱，真是喜事连连！他刚定下来回家的日期便急忙在电话里告诉了蕙兰和大哥远川。
拉着蕙兰一边兴奋地逛街，一边购物。他给自己家里和惠兰及她家里买了好多东西，最后又来到菜市场见了二哥远山一面，后又买了很多新鲜蔬菜跟蕙兰一起回艾河村去了。
小儿子回来，远山的老母亲别提有多开心了，乐得额头的皱纹都舒展了好多，然而老人又喜极而泣，掏出兜里的手帕抹起了眼泪，几个儿子及儿媳妇儿自是乖哄老人一番。在村里的远川及婆姨玉英、远民及婆姨翠莲及六子的侄子、侄女们——东东、华文、华业、华楠、笑笑都来到了上院里远山老母亲的这孔窑洞里。这些天一直在远民和青林的砖厂瞎晃悠的老哑巴也赶来了。六子给老哑巴递上一只纸烟，再拿打火机帮忙给点着，这可把老哑巴给乐坏了。六子又从袋子里掏出水果糖来，给孩子们一人一把。孩子们则是开心地踮起小脚张开着上衣的小兜收着六爹的糖果，生怕把糖果给掉了。一家人欢聚一堂，别提有多开心了，自不多言。
傍晚时分，六子骑着三哥远民的摩托车把蕙兰送回了李家圪塔村的家里，并且给蕙兰的父母带去了许多礼物。蕙兰的父母态度倒还行，但他的哥哥见到六子感觉脸上冷冰冰的。蕙兰的哥哥显然觉得六子把他的妹妹拖了已经好几年了，一直也没个确定的说法，并且他始终不赞成他妹妹和这个艾河村的六子在一起。六子则是能感觉得出来蕙兰哥哥对自己的态度，作为军人，他心中还不免气大，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夜色下，六子和蕙兰依依不舍地又要暂时分开，六子偷偷地亲了亲蕙兰，骑上摩托车不舍地回艾河村去了。蕙兰则是站在公路边上一直望着六子远去，直到六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她还傻傻地站着不肯回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