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末放学铃声响起的这一刹那，延原职专各个教室的学生们像一窝蜂似的跑出教室，偌大的校园顿时像一锅粥似的沸腾起来。学生们回家的回家，走亲戚的走亲戚，逛街的逛街，回宿舍的回宿舍，热闹的校园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
女生宿舍楼这边，准备回家的姑娘们背起小书包，“噔、噔、噔”兴奋地直往楼下跑，令那些回不了家的学生真是羡慕至极。
此时，有个学生正捧了本书从教室出来，往女生公寓楼走去。她正是我们的灵芝，这会她正怀抱着刚刚含泪阅读完的那本令人荡气回肠的小说——《***的葬礼》回到了宿舍。她还沉浸在小说动人的情节当中，“被痛苦粉碎了的楚雁潮跳下墓穴……他跪在坑底，膝行着进入‘拉赫’……泪水洒在黄土上，他不能自持，倒了下来，躺在新月将长眠的地方，没有力气再起来了，不愿意离开这里了……楚雁潮的手臂剧烈地颤抖，凝望着将要离别的新月，泪如雨下，洒在洁白的‘卧单’上，洒在褐黄的泥土上……楚雁潮向洞口扑去，匍匐在新月的身旁……”
灵芝的眼睛又一次有些湿润了，她仿佛看到西山脚下的回民公墓，隆重而简朴的***葬礼；她仿佛看到楚雁潮正在淡淡的月光下用小提琴拉奏《梁祝》；她仿佛听到《梁祝》那动人的旋律，为红颜薄命的新月伤感不已，为新月和楚雁潮的爱情感动落泪。
且说灵芝已是出落得仿佛一株沾满雨露、芳香浓郁的山丹丹花儿。她肌肤白皙，身材高挑，体态轻盈，容貌端庄秀丽，宛如五月之花红艳艳，格外水灵标致。颇似柳叶般弯眉下，一双丹凤眼，明眸清澈，仿佛晨曦里山野间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眉目互生，顾盼生辉，楚楚动人。鼻梁挺秀，唇若胭脂。性情温婉，犹如山间清泉甘甜怡人。道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见回宿舍来的好朋友灵芝眼睛红红的，舍友王云朵忙关心地问道：“灵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王云朵家住原长县城，这周末未打算回家的她，灵芝回宿舍前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铺上发呆。
“没有，这本书把我给感动哭了，嘻嘻。”灵芝笑着回道。
“哎，你看你这小女子，就爱看小说吧，还老容易被感动。你说你这要是喜欢上哪个男生的话那可就麻烦喽，容易动情，肯定容易被人家骗！”云朵坏笑着说道，她已经做好了防御姿势，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灵芝要向她发起攻击了。
“好你个云朵，我让你再欺负我，说什么不要脸面的混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说话间，灵芝走近了便要挠云朵的痒痒。吓得云朵直求饶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了吧，求求你饶了我吧灵芝。”
这下嬉闹作一团的两人才又平静下来。
“说真的，灵芝，我感到好无聊喔，又不想看书，又回不了家，好无聊好寂寞啊！”
“你不去找你那个老乡去吗？”
“袁伟这个没良心的，他自己一个人回家去了！”
“那你这周怎么没跟他一起回家呢？”
“我爸妈明天过市里来，所以我就回不去了呗。”
“哦，这样啊，那你就乖乖在宿舍待着守家吧！”
“啊，你也要出去，你是要去找你那个原中的老乡兼同学吗？”
“对啦……”
是的，她和华业开学以来一直没见上面，尽管两人都想着见面。她电话里从母亲处打听到华业所在的班级，这下就好找了。上个星期她还和云朵坐车路过原中，她真想下车去找华业，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出了宿舍楼，灵芝很快来到了校门口，她并没有直接去坐车，而是先去了旁边的一个书店，不一会手里拎着装有两本书籍的袋子又出书店来。远远看见公交车过来，忙又小跑着上了车。
她的心里感到莫名地激动，两个好朋友同样来到一个城市上学，却一直未能见上面。从村里的小学到初中，她和华业、春来经常在一起学习、玩耍，现在大家渐渐长大了，她上了中专，华业和春来都上了高中，再见一面似乎都很不容易。好在她和华业还在一个城市，相对见面的机会还要多一些。说不上为什么，她的心里其实一直还挺想见到华业的，自己一个人这样想的时候不知怎地，她会莫名地感到脸有些发热。她不知道云朵所说的喜欢一个男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对华业的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喜欢，但她心里清楚，从小到大，华业在学习上一直是同班同学甚至是同年级同学喜欢和羡慕的对象，他学习一直很优秀。当然，她也知道，华业学习一直都非常刻苦努力。她不清楚华业的心里怎么看待她，但她知道华业对她一直都特别好。当然，这也许是她们从小关系就特别要好的原因。不管怎样，说实话，自从初中的时候华业那次替她出气跟别人打架后，不知怎地，她感觉华业在她心里更加亲近了，而且这种情感渐渐在她心里越发浓重起来。
却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即将要见到一个非同寻常的好朋友，这怎能不令她感到愉快和兴奋呢！她希望华业这会一定要在教室，要不她可真又不知该怎么办了。“华业会不会周末回老家了呢？会不会跟同学上街了呢？如果他在他们宿舍而没在教室呢，那该怎么办呢？周末已经放学了，他是很可能不在教室里的，这又不是上课时间！他的宿舍在哪儿自己还不知道，即就是知道，男生宿舍她也是上不去的！”灵芝坐在车上，开始觉得自己真是想见华业心切，疏忽了很多事情，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待会见不上华业的可能性更大，这可该怎么办呢！她有些坐立不安了，但转而又想，依华业那股学习刻苦的劲儿，他这会还真多数可能待在教室呢。她了解他，他除了看书学习，好像也没其他什么爱好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透过窗户，她焦急的脸上又重新流露出开心激动的笑容来。
却说灵芝膝盖上的袋子当中装着的两本书，一本是她刚读完的那本感人肺腑的书籍——《***的葬礼》，一本是她早就听说了的但还没来得及阅读的红色经典革命小说——《红岩》。她知道华业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两本书的，她知道如果说是要送给华业一份礼物的话，也许再没有什么比送给他两本书合适的了——她太了解他了。
下了公交车，灵芝怀着一种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走进了庄严的令无数人羡慕的原中校园，穿过右侧的教学楼走廊，她张望着一间间教室的门牌，就在前面不远处便发现了华业他们高一二十二班。她激动得心跳都加快了许多，不知华业在没在教室呢，她大概环顾了一眼教室，发现教室里这会并没有几个学生。她鼓起勇气站在教室门口的侧面往教室里细看，一眼便发现了坐在教室最里面第四排中间正在埋头做作业的华业，心里顿时感到开心极了，但又不知该怎么喊他出来。华业这会只顾认真地做作业，连头都不抬一下，真是把她给急死了。
教室门口忽然出现的一个不断往里张望的俊俏的女孩，引起了教室里几个学生的特别注意，他们不好意思地看了几眼这个漂亮的女孩，看得灵芝的脸都红了。
正不知所措间，灵芝见一个女生将要进教室去，她忙说道：“你好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喊华业出来一下呢？”“没问题。”“谢谢了！”“不客气！”“华业，有个美女同学在门口找你呢！”只见这个女生一进教室便扯着嗓子喊道。这一嗓子，惹得教室里的学生抬起头都往门口瞅，这整得灵芝更加害羞了，她赶紧躲到了教室门口的楼梯口一侧。
且说华业抬起头来，还纳闷哪个女生会找他呢。他出了教室门，正往外张望，右后面的灵芝轻声机灵地喊道：“华业哥！”“灵芝！”华业一看竟是灵芝，激动得脸都快乐开花了。两个久未谋面、彼此思念的好朋友忽然得见，真是格外的开心。
“华业哥，送你个礼物！”灵芝说话间便从袋子里掏出了那两本书来。
华业一看，果然甚是开心，他太需要书的营养了。他还对灵芝讲，他开学以来好几次都想去找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找她。又讲到他怎么怎么周末常到书店去看书但很少买书，那些书店老板常不喜欢地白他几眼的情形。对他来说，这不是简单的两本小说，这简直是治疗他孤独寂寞的良药。他真是没想到灵芝会来他们学校找他，他追问灵芝是怎么知道他所在的班级的，但灵芝却嬉皮笑脸地告诉他道：“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形再次见到灵芝，华业真是开心极了。两人在教室外面聊了半天，才发现都还没吃饭呢。华业直言真是自己的罪过，他忙进教室收拾了一下书本，然后跑出教室，带灵芝在校园里参观了一圈，然后他上宿舍楼把灵芝送他的“精神食粮”放回宿舍，又匆匆下楼来，两人一同出了校门上街去了。
两人乘车来到了市区北关大街最繁华的地带，转了一圈，来到城里一家非常出名的酸菜面馆，每人点了一碗鸡肉面，华业还破例买了一把烤肉，两人争抢着付钱。灵芝自是知道华业经济紧张，舍不得让他掏钱。华业则是说什么也得自己掏钱，灵芝只好作罢。
吃过饭，两人并没有乘车回学校，而是一路开心地边聊天边往学校步行，偶尔也到路旁的店里转转。两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各自聊着学校的一些趣闻故事，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畅快！
不知不觉两人又返回到了原中校门口，天色已暗了下来，华业又坐车把灵芝送回了学校。
夜色下，灵芝兴奋地带着华业参观了一下她们的学校，又在校园里转悠了半天。时间已不早了，总是要分别的，异地他乡的两人内心自是充满了不舍。到了灵芝她们宿舍楼底下的时候，华业本来说就此分别，然而灵芝死活非得陪他又到校门口，非得看着他坐上车她才肯回学校，他自是没办法，只好依着灵芝。到了校门口，灵芝让他等会她，只见灵芝又跑到不远处的水果商店买了一大袋水果和一箱牛奶来，死活非得让华业带着。灵芝知道华业生活费紧张，连买本喜欢的书都要纠结半天，学习又特别用功，营养老跟不上，看把他瘦的，他自己是肯定不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吃的。她的生活费要宽裕些，索性她就买来让华业带着，这样他就非吃不可了！
华业自是说什么也不要，让灵芝提回宿舍自己吃去，他知道灵芝关心他心疼他，但他却敏感地觉得自己多余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一丝伤害。灵芝真是有些生气了，把她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华业无奈，最终只好把东西拿了，但他要分给灵芝一大半，灵芝却没让他动，直言待会她自己会买的。
华业提着东西上了车，夜色下，车向原中方向驶去，两人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坐在车上的华业，内心感到开学以来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激动，他非常珍视和灵芝之间的友谊，为能够拥有灵芝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到开心不已。
灵芝又何尝不是呢，终于和华业见上面了，她同样感到这也是她开学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夜晚。回到宿舍，她还抑制不住的兴奋。云朵直纳闷，不就是见个朋友嘛，有这么开心么，便追问灵芝是不是捡到钱了。她细想觉着不对，敏感地意识到灵芝是不是喜欢上她那个学习优秀的原中老乡兼同学了。她好奇地跑过去搭着灵芝的肩膀问道：“夏小姐，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不会是喜欢上你那个老乡兼同学了吧？”“你胡说什么呢。”灵芝羞答答地转身又要挠云朵的痒痒。“还我胡说什么呢，不就见个同学么，至于这么激动嘛！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哎呀，你又来啦，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再绕我一次吧……”
宿舍都熄灯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还在开心地聊着天，聊着彼此长大过程中身边的一些趣闻故事，坦诚交换着彼此内心深处一些隐秘的小情思。云朵为灵芝和她那个叫华业的同学之间从小到大的感情感到非常的羡慕，灵芝则祝福云朵和她心仪的袁伟将来能够幸福地走到一起。两人促膝交谈，久久不曾睡去。
且说原中男生宿舍公寓楼早都已经熄灯了，然而有一个宿舍却流露出微弱的光线来，原来是华业又在借着烛光入迷地看书呢。灵芝送他的这两本书他真是太喜爱了，简直是爱不释手。此时他正如饥似渴地阅读着那本把灵芝感动哭好多次的《***的葬礼》……
从那天起，周末的时候华业和灵芝便经常见面，有时华业去灵芝的学校，有时灵芝就过原中来，华业把自己看过的一些好书推荐给灵芝看，灵芝也把自己看过的一些好书推荐给华业看。《红楼梦》、《骆驼祥子》、《家》、《围城》、《活着》、《青春之歌》、《阿Q正传》、《狂人日记》，这几本文学名著，都是两人最近一些日子一起攻读的。看书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习惯，更成为了两人之间一种默契而富有情调的交流方式。
转眼半个多学期又过去了。期中考试，华业考了班里第九名，年级一百多名。其实在一个年级近一千七百名学生的原中，这个成绩已经是很不错了，然而华业却对自己很不满意，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还得再接再厉！
可怜的是，期中刚过不久，他又病倒了，还是老毛病，头晕、恶心，一直吐个不停。由于身体本来就虚弱，营养又跟不上，每逢期中或是期末，因为备战紧张的考试，持续一段时间高强度的身体负荷，往往容易导致他的身体垮下来。
这天他向周老师请了假，一个人正难受地躺在宿舍。他已经给姐姐华梅打了电话，姐夫向北知道了情况，准备专门开车到市里来，带他到医院去看病。
且说向北一直对这个小舅子华业挺好的。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时不时给华业一些生活费，只要是华业学习上有所需要，他尽量帮助他。在他看来，这个小舅子学习懂得努力，是家里的一个希望。他知道丈人家经济条件不好，因此自己就对小舅子的学习特别照顾。刚开学那会，有一次他到市里，花了五六百块钱给华业买了一个电子词典。他知道他要事先征求华业的意见的话，华业肯定会嫌贵，绝不会让他买的。他把电子词典送给华业的时候，华业直言太贵，他却说道：“只要是对学习有用，钱你不要担心，有我呢。你想想，一部电子词典可以帮助你提高学习成绩，别到时候考大学因成绩就差那么一两分，那真就会遗憾一辈子的！”华业的心里其实对姐夫充满了感激之情，这本电子词典确实对他的学习挺有帮助的。电子词典其实班上也并没有太多，他和同学们经常一起使用，给他们的学习带来很大的帮助。
这次向北听梅梅讲华业又病倒了，他决定自己到市里来带着华业去看病。他早知道华业的肠胃不太好，家里人这些年也给华业四处看过病，但似乎总不见好，他终于发话了：“让我去，我带华业到延原大学附属医院去好好检查检查。老在那些小诊所看，不顶事，那些小诊所治个感冒还可以！”
且说向北开车来到市里把华业从学校接上，到医院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挂上了号，大夫就给开了一包白色粒状、像味精一样的一包泻药，让华业明早空腹拿开水冲服了，好把肠道内的东西排泄干净了准备做肠镜。
下午华业凑合吃了点饭，他难受得根本就吃不进去东西。向北把他送回了宿舍，自己又开车回梨坪镇去了。
痛苦地熬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华业拖着虚弱的身体，还时不时地吐。因为两天来几乎没吃进去什么东西，吐的都是一些胆汁和酸水，真是难受极了！吐完有气无力地走出厕所，扶着墙壁又慢慢回到宿舍。他两眼冒着泪花，使出浑身的力气欠起身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床板。
这会舍友们都去上课了，八点和姐夫约好了在医院门口见，而现在已经是七点了，他还没把那包味精一样的药给喝了！医生本是交代要早点儿把那药给喝了，拉上几次肚子才可以做肠镜的。“把药倒进嘴里，用温水冲服。”医生的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他也不断地在给自己施加压力：“‘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治病，喝不进去也得喝，不喝又怎么做肠镜呢？不做肠镜又怎么治病呢！”然而天生反感西药加上胃本就不舒服的他，手却一直颤抖着，拿药的左手始终到不了他的嘴边，仿佛这中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半个小时很快又过去了……他一狠心，左手把药一把倒进嘴里足足有半包，然而还没等右手水杯中的水送到嘴边，他的嘴里早已敏感地嗅到了那股让他实在难以忍受的药味，忍不住一口便吐了出来，感紧又用水漱了漱口。此时眼中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憎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他厌恶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他落下的功课该怎么补呢！他死恨地拿起剩下的那半包药一把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等见了又从老家赶来的姐夫向北，他把情况给姐夫说了一遍。向北并没有说什么，只道：“那不管怎样先去问问大夫，看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没有。”
见了大夫，大夫是二话没说，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道：“病人要配合嘛，你不喝药，不把肠道中的东西排泄干净那怎么做肠镜呢！那现在能怎么办呢，要么你们就回家去吧，别做了，要么就只能是硬性灌肠了，用灌肠的方法把肠洗净了再做！”
灌肠，就是用漏斗状的东西把水从屁股上灌进去，憋一会儿后，再把水排出来，如是反复几次。向北听了都觉得痛苦不已，没想到华业倒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做灌肠，似乎大夫刚才的话有些伤到了他的自尊。
自不必多言，灌肠让华业吃尽了苦头，他含着泪一直强忍着！
下午做肠镜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几个医生也已就位，旁边是一台电脑显示器。只见之前态度欠佳的那位大夫手拿一根细细的长长的、头上装有摄像头的塑料管子熟练地操作着……
那种疼痛也许只有经历者才能够真正地体会，华业感到疼得特别厉害，他一直强忍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姐夫向北的手，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痛苦的喊叫声，他不想让那位大夫看到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很不乐观，华业得的是十二指肠溃疡、直肠炎、溃疡性结肠炎等严重疾病。只听那位大夫冲向北讲道：“病人的病情已是不轻了，你们怎么才来治疗呢，你们这是怎么当大人的？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彻底治疗，只能说是拿西药止一止病情的发展！”
向北和华业都有些蒙了，怎么就无法根治了呢，听起来怎么跟得了绝症似的，心里都快凉透了。大夫对症开了几盒黄色的西药丸，只能是先把药吃着，后续再看情况了。
这次看病，大家都有个疏忽，那就是华业的胃其实也非常不好，可怜的华业他的很多不舒服的症状其实与他的胃也是不无关系，然而这次却并没有做任何的检查。
哎，可怜的华业，从小为了学习遭了太多的罪。有些事情，我们一句话又怎么能够讲明白呢。
出了医院华业一个人回学校去了，姐夫向北则是开车回老家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华业感觉胃渐渐舒服多了，不再呕吐了，医院开的药且就这样吃着。病情刚好了一点点，他立马又着急着要去上课了。此刻他已是忧心如焚，功课再不能耽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