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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寿安堂出事

于是这一行人便来到了平安镇的一处客栈前,清欢见洛川打算在客栈住下,心里觉得还是要与他住在一处,日夜陪着,才好日久生情,且这样才能早日帮着破案不是?便道“我瞧着这客栈有些破旧,若是你们二位在此住下定会被怠慢,客栈人多口杂怕是会扰了二位休息,媚娘和这城中百姓还指着恩人你呢,一定得寻个安逸处才妥当。”

“不必,出家之人不会在意这许多,我看这客栈清清冷冷,想来也没有多少住客,我与道长在此也无甚不可,道长觉得呢?”

“也可也可。”一清现在心思挂在元丹上,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既然如此,那我也在这住下,若是有危险,也好照顾你们。”清欢道。总之她是要与恩人早些日久生情才好,住在哪她都满意。

“就你那法力还想着保护旁人,到时候怕是莫要添乱就是好的了。”雾鹤见清欢没骨头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相互照应,相互照应。”清欢摸了摸鼻头说道。如此一行人便在客栈住下了。

平安镇这些日子出了命案,这客栈也没有什么人住,客房宽裕得很,便给了四间房给他们,各自回房睡下。躺在床上的清欢听着隔壁屋子传来一清的鼾声也无甚睡意,想着媚娘此时在家中不知何等焦急,就起身想去媚娘那瞧瞧,好让她安心。

打开房门却见洛川也正准备出门,清欢上前“恩人这是要去哪?夜间更深露重,莫要着凉了。”

洛川被这小妖一口一个恩人叫的实在是牙酸,“叫我洛川便好,莫要再叫我恩人。我夜里睡不着,便想在这镇上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那我便唤你洛川,你叫我清欢便好。这平安镇我最是熟悉,我带你四下看看。”

于是二人便在街上走着,虽还未到三更,街道上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偶尔有报更的梆子声从旁处传来。“往日里同雾鹤来这镇子都是热热闹闹的,白日里集市上有卖各色糕点和小玩意的,就是到了晚上也是有人临街摆摊,还有那打扮的夭桃秾李的姑娘在酒楼前揽客,今日却是黑咕隆咚一条街,无甚看处。想来都是那贼人做的恶事,让百姓人心惶惶。”

“想不到清欢姑娘虽是石头成精,却有一副关怀众生的慈悲之心,实在是难得。”洛川确实觉得这妖虽粘人直白了些,但贵在心地单纯善良,且有一副热心肠,若是潜心修炼定能成仙。

“你莫看我们是妖怪,可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与雾鹤媚娘一同在苍山修行了几千年,不曾用过妖力伤人。我虽修为不如你,可也明白万物皆有灵,就是平日吃些荤菜也是挑那些未开灵智的。所以也望你莫要因我是妖便嫌弃,这妖也不是我们想的,一切皆有定数,生下来便是如此了。”清欢怕这洛川因她是蛮荒之地的小妖就误会她,将她看成是那些不知善恶的妖精,那可就冤枉死了。

“我知道你们并未做过恶事,也未曾因你们是妖就有成见。如今世道险恶,为妖的心怀众生,可有些人心肠确比妖魔还要恶毒。我见你虽是几千年的妖了,法力却不甚精进,还是该潜心修炼,早日飞升才是正理。”这妖虽资质差了些,却心有道义,合该有个好前程。

“好说还说。”一提起修炼之事清欢便觉有些不好意思,虽是洛川提点,可她实在是对修炼无甚心思,妖生漫漫,若是整日只知道苦修,实在浪费了大好时光。

为扯开话题,清欢就带着洛川来到一处石桥上,“洛川,你瞧那。”清欢用手指着远处的木拱桥道。洛川顺着望去,只见那拱桥的拱洞恰好映着月亮的倒影,河水清冽,映着岸上的花灯,河面倒像是另一番小夜空。夜里起风,河面泛起涟漪,映着的灯火月夜也泛起波澜。

“今日这里只有我们,平日里这里可是热闹的很,你瞧那河两岸,会有许多卖吃食的小摊,有热腾腾的馄饨,也有酒家在这吆喝。若是有兴致就找个小船,叫上两壶老酒,别有一番趣味。”

“待我们将那贼人抓住,这里也会向从前那样热闹。”洛川安慰道。

“恩,一定要把那人抓住。”清欢看着洛川,知道他一定可以。

忽的一阵邪风刮来,月色暗下许多,清欢一个没站稳,险些跌进河里。“小心!”洛川未加多想便一把拉住,清欢不防跌入日思夜想的胸膛,一如清欢想的那样结实宽广。这风刮得甚好,甚好!洛川看着胳膊环着自己的女子,发现怀里的人一脸满足,许是夜色太温柔,还是风太迷人,只觉得那女子像根羽毛轻轻撩人心弦。

远处一声炸雷惊醒了二人,洛川回过神来,忙推开清欢,轻咳两声好缓解自己发热的脸,幸好这晚上看不清,即使红到了耳朵根,清欢也未曾发现。

清欢恋恋不舍离开怀抱,“好端端的怎么打雷了,难道要落雨了吗?”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雷声从西南方传来,我去看看,你先回客栈。”说完洛川准备起身,却被清欢扯住了袖口。

“我同你一起去。”

洛川看灵力一眼,知道清欢是一定要跟着的,便说道:“那你跟紧了我,遇到事记得莫离我太远,我护着你。”

“好,我跟紧了你,你护着我。”清欢听了洛川的话,内心欢喜的像是开了花,可惜自己是个石头开不了花也并不能冲他摇尾巴。“洛川,你说护着我,我很欢喜。”说完许是真的知道害羞,化作玉佩挂在洛川的腰带上。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有些太亲近了,洛川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却庆幸清欢化作了佩环,不然定看到自己此刻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看了看清欢,便御剑往雷声响起处飞去。

洛川同清欢来到城内的寿安堂外,清欢也化作人形,看着紧闭的大门,清欢道:“这寿安堂听说里面多是些孤寡老人和失了双亲的幼子,平日里有镇上百姓集资养着,最近镇上不太平,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洛川蹙着眉头,感觉有事发生。“咱们进去看看。”说着就带着清欢一个跃身跳进了院内。

刚进院子清欢就打了个冷战,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院子里一片死寂,今夜的月色像是不曾照进这里,一片黑压压的沉寂。“洛川!”不自觉的挨近了洛川。

“别怕,跟着我。”说完带着清欢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的情形让洛川都倒吸一口冷气,用手遮住了清欢的眼睛。

“莫看!”洛川轻声道。躲在洛川身后的清欢在打开门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怨气,听到洛川说的,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只问一句:“都没了吗?”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洛川温柔道。

“好。”说完清欢便一步一步走向院外。

不一会洛川便从里面出来,“他们中都是老人,被生生扼死,至于孩子我一个都没有看到。”清欢说过这寿安堂里住的都是老人孩子,可那房里却只有老人的尸体。看那人可以无声无息杀了这么多人便可知道修为不低,如此,那些孩子也很难跑掉,如今不见身影,十有八九是让人掳走了。

听到那些老人都死了,清欢低下头默不作声,只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心迹。“这些老人生前被子女抛弃,老了在这寿安堂以度残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要被人谋害,这是何道理。”清欢气,气这歹人心思狠毒,居然连老人也不放过,心思凶残的令人发指。

“方才在里面感受到了狐妖的妖气,想来这件事确是偷了狐妖元丹的人所为,如今还不知道是谁。现在又掳走了这里的孩子,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今他在暗我们在明,要事事小心。”

“恩,我先去将这事跟媚娘说,你回客栈让雾鹤和道长也知道才行。”清欢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定要将那恶人抓住才行。

清欢将这事告知了媚娘,媚娘听到也着实吓了一跳,想不到这案子居然与自己的内丹有关。“那如今可有什么线索?”

“现在一清道长和洛川雾鹤都在平安镇,有洛川在一定能抓住他,你且放宽心,好好养胎,明日我带你去见他们。”怕媚娘伤了身子,清欢便没有将寿安堂的孩子失踪告诉她,可是明日镇子上的人都会知道寿安堂出事了,怕也是藏不住的,且过了今夜再说吧。

在衙门忙了一夜的云安一大早便收到了报案,寿安堂出事了。带着衙役仵作来到寿安堂时,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残忍。只见那些老人都摊在地上,面色青紫,显然是活活窒息而死,更残忍的是这些老人的肢体都以一种奇怪的姿态躺着,四肢全部错位,就算在场的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擦拭眼泪,更有那受不住的已经去院外吐了起来。元安看着屋子里的老人,只觉体内血液倒流,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是妖怪所为吗?

“大人,这里的孩子都不见了,我问了昨夜巡逻的人,说是见了一男一女昨夜在桥上,却一眨眼就不见了,那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如今看来,那二人很可疑。”

“将那人带来,另外派出所有人去城内搜索孩子的下落,吩咐下去,即日起宵禁,酉时一过不许出门。”云安又吩咐人将那些老人的尸体妥善安置,才回来衙门找来巡逻的人问清楚。

“昨夜是你巡逻?”云安坐在堂上,因实在是气愤这件事,整个人也没有了往日的儒雅。

“回大人,昨夜小的在镇内巡逻,来到长街时远远看见静河的桥上站着两人,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只记得那男子一袭白袍。小的刚想走近些,却突然听见一声响雷,吓得一激灵,再抬头那二人就,就不见了。怕,怕真是鬼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回想起昨夜那二人,巡逻的就怕。近日来大家都被吓到了,到了晚上根本没有人出来,昨夜那二人却在桥上站了许久,随后还一阵风似的消失了,简直吓破胆了。

“一袭白袍?可还有其他线索?你再好好想想。”

“回大人,离得远,小的不曾看到其他,只还有个女的,与那男子举止有些亲昵。”

“这么说你听到雷声之后便发现那二人已经消失了?”云安问。

“正是,小的被雷声吓到,再抬头桥上就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那昨夜你可去寿安堂处看过?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小的昨夜是先去寿安堂,还送了一篓子馒头过去,去的时候雷子还在院子里耍,如今,如今却不知是死是活了。”想到昨夜还同自己打招呼的张伯现在已经躺在了裹尸布里,雷子和那些孩子也失踪了,陈阿三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若是昨夜自己守着寿安堂,事情发生的时候也能出分力啊。只是他现在还想不到,若是昨夜自己真的在场,怕是现在也和那群老人一样了。“大人,您一定要为他们做主啊!他们,他们往日里在寿安堂本就过得清苦,临走还受了这么大的罪,究竟是什么人做了这些恶事啊!”

陈阿三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勾的云安也心里泛酸。“你放心,我一定抓住凶手,还平安镇平安。”像是对陈阿三说,也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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