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圣人的圣人之基,都是一整套完备的世界描述方法。
“道祖曰道,夫子曰仁,武圣曰武。远古有三皇,皆为圣人,也有圣人之基,神皇是最晚的一位。”
陈梦虚疑惑道:
“远古三皇,除了神皇,另外两位又是何人,圣人之基为何?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昂轻轻一笑,道:
“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三皇的历史太过久远,他们的道统渐渐就被后来的圣人们覆盖、扭曲。李聃说‘专气至柔,能如婴儿乎’,后来人们就以为气是道家的。谁还知道神皇?
“《周易》最后是孔丘修订的,所以被后人认为是儒家经典。其实‘易’是远古三皇之一伏羲氏——羲皇的圣人之基。以变易、不易、简易来描述世界的运行。
“而三皇中最早的一位,燧人氏——燧皇用‘火’来描述万物,他的道统因为太过久远,已经渐渐散落、湮灭了。”
陈梦虚又问道:
“那天帝呢?他的圣人之基是什么?”
陈昂冷笑道:
“那几个老货,其实都另有跟脚,显化此间,都有因缘。就算是那个武圣元以真,以为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来了吗?真是笑话!”
陈梦虚暗恨自己多嘴,没想到陈昂说着说着,居然开始抖黑料了!有些东西知道多了,真的是会死人的。刚刚消去的冷汗,又刷的流了出来。
但是陈梦虚也没奈何,他也就能捧个哏,哪敢打断陈昂说话?只好老老实实听他说下去——
“但是天帝此人,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他的跟脚,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据说是有一天,他大喊一声:
‘圣人亦有种乎?’
随即给自己改名陈圣,开启了逆袭爆种之路,直到后来开辟诸界,号称天帝。”
陈梦虚听得面色如土,心中惴惴不安。天帝的凶名,可比几位圣人强多了。那些圣人在历史中,一个个都是老好人模板。而天帝轻易不杀人,杀人都是几亿起步的。
“天帝改名之前,叫做——”
“不要说了!”
声音沙哑干涩,与平时的清朗潇洒大不相同。
陈梦虚实在不敢听了,天帝既然改名了,那以前的名字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是知道了,没准哪天就会横死道旁。
陈昂笑道:
“那就说说你问的那个问题,天帝其实不是圣人。我猜测,天帝开辟诸界,其实就是为自己寻找道路,众生都是他寻找前路的工具。”
陈梦虚木然点点头,既然自己还活着,大概天帝没有闲的关注自己这种小角色,于是问道:
“那他怎么这么强?”
“诸圣与天帝虽然道路不同,但是都找到了掌握时空基元的方法。他们都是着手于时空的底层结构,从下而上改造世界,只是因为天帝没有明确自己的圣人之基,对时空基元的掌握还远不如圣人。”
陈昂答道。
陈梦虚又问道:
“你刚才说自己也触及了时空基元?时空基元又是什么??”
陈昂道:
“的确如此,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认为我和天帝差不多。事实上,有些我跑到其它宇宙,号称陈天启,也做上帝。至于时空基元,那是这个宇宙的最底层结构,其它的你境界不到,我说了你也不可能懂。”
陈梦虚倒吸一口冷气,知道陈昂不仅是大佬,而且比自己想象的大,居然和天帝差不多。
陈昂站起身来,道:
“好了,练气法你已经学会,该知道的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来武界的目的算是达成,就先走了。”
陈梦虚连忙道:
“你这么厉害,应该有什么像帝、皇、祖这么拽的名号吧?”
陈昂失笑,道:
“无量量劫风尘过,归来依旧是少年。少年,你可以叫我冥河,以前有叫我冥河老祖的,我嫌太老气,把他们都抓去做实验了。”
陈梦虚干笑几声,道:
“冥河大哥说的是,说的是。”
陈昂摆摆手,道:
“你以后要是想见我,就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号:冥河。”
陈昂说完,一道清光闪过,连同胖子一起消失不见。
长长呼出一口气,陈梦虚这才敢用衣袖擦了擦头上冷汗。瞥见站在一旁的云心一,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瞪着前方。
武界天空之上,陈昂端坐云巅,眸光淡淡,俯看万物沉浮,嘴里低声念道:
“天帝的圣人之基,我也想知道。不丢个棋子下去把水搅浑,怎么窥探你的跟脚?我倒要看看,是谁来开的小号。号称天帝的大神通者这么多,这又是谁的马甲?难不成真是个土著要成道?”
一处莫名所在,一位青年默默站立,他身着一袭白衣,上衣下裳,身形挺拔匀称,面容俊郎,却又说不清具体模样。
他眸光清明,又好像心不在焉,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问题。忽然,他自言自语道:
“难道有人想害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的灵魂链接各个世界运行维护与开发中心,瞬息之间扫过难以计数的海量信息,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微微皱眉,他也没去多管。自言自语道:
“古时的几位圣人,究竟是如何成圣的?他们的圣人之基又是如何确立?难道真像书上所言,都是生而为圣不成?”
像是想到什么,这男子又破口大骂道:
“武圣元以真忒不是东西!平白无故地,他搅乱时间作甚?武圣之前与之后的世界,因果都断了大半,即便我开始掌握时空基元,也难以观测之前的时光。
“只靠着屁点史籍,怎么可能推测出几位古圣成道之路,给我提供借鉴?看来还是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探索前路了。”
这青年男子,唉声叹气道:
“想我陈圣,虽然杀人无算,但我是个好人,开创人类新时代。”
这位天帝的表情,渐渐变得落寞,低声喃喃自语:
“有很多人,虽然忌惮我狠辣无情,嘴上不敢说,但心里都在猜测,觉得我开辟诸界,是为了用整个人类文明做实验,为我自己窥探前路。”
“其实他们也没猜错,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是,也是我,独自撑起了人类文明的盛世。
“我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古时的诸圣与我不是一路人。只有我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圣人,才能护佑人类,亿万载的人类盛世、人道天堂,都将由我来开辟,由我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