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阵子最怕的就是听到嫁人这两个词了,又没有合眼缘的,又没有心中想要的,干嘛父亲和姐姐,整天打趣我,若是旁人要我,我还看不上别人呢!
“姐姐,你要是再说我要嫁人,我就把你要嫁给牧泽辰的事情,告诉庆妈妈,庆妈妈的嘴可是漏风得很,我猜啊,不出半天,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这下子轮到浅析慌了,她赶紧往苏雅楠的杯子里续上了茶,又将茶杯往她嘴里送,这才制止了她。
“喝茶也是有讲究的,一杯茶应该分三口喝,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闻茶香,第三口才可慢慢啜饮。若是品茶,便要静心,捧茶入定,那清苦的茶汁在你口中幽香四溢,齿颊留香。你是豪门贵女,这些常识你得知道,免得日后落下了笑话。”
苏雅楠知道她想要打岔,但她偏不如她意,她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对浅析招了招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浅析被她吊起了瘾子,便把耳朵凑了过去。
“姐姐,我同你说,你成为我表哥的妹妹,如何。”
她听出苏雅楠的话音,简直是没有自己拒绝的余地,她也猜出个一二,大概是想让自己摆脱红尘女子的身份,清清白白的嫁进去。
“不可,这会连累你和伯父的,楠楠,我知道你想要帮我,可是这办法不妥,若是被拆穿了,不说别的,就你家里那几位不省油的叔叔婶婶,定会对你们落井下石的。”
暖炉里的火星子被烤的噼里啪啦的响着,这时,窗户外面飘下了薄薄的雪,一点一点的,这场雪来得晚,楼里的姑娘们纷纷跑到窗前,看着皑皑白雪,热不热闹。
苏雅楠听到楼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放眼看向窗外,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姐姐,你瞧,外边下雪了,待雪下得厚了,咱们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浅析也转身看了眼窗外,确实是下雪了,可那又怎样呢,她握紧了苏雅楠的双手,眼睛里布满了担忧,如今楠楠身居欲云楼,外边早起了风言风语,难听的话多了去。
“楠楠,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剩下这些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其实,人生就好比一场雪,你若是盼着它早些来,它偏偏晚些来;你若是盼它晚些来,它又偏偏早些来。毫无规律毫无根据,就好像,你猜不到我下一秒要怎么做一样。这段时间里,你就放心的,做一个美娇娘才好。”
苏雅楠知道,她这些时日里,总是偷偷的在房中准备待嫁的东西,虽然不说,可内心却是无比的期待着。
还记得自己那时遇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像一串柔软的月光,穿着娇白的裙子,手里拿着新结出的兰草花,她目光清澈,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她会像母亲一样,时常用寂静又温柔的对着自己笑。
可她又是孤独的,她会静静的独自一人散乱着头发坐在窗前,入窗的风把她的散发吹起,整个人如同被世间抛弃了一样,她是脆弱的,如同盛夏里最薄的蝉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