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杨心舞心意后,沈复和杨沁寒暄片刻便离开了麓山居。
“沈兄,你见过比杨姑娘更好看的吗?”杨沁蓦地问道。
沈复一愣,立刻想到南域十万大山里的白衣女子,论起容貌来,也只有她才能和杨心舞相比了。
杨沁见沈复沉默不语,叹道:“像杨姑娘这样的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
“什么杨姑娘,带我去看看?”一双大手突然拍到沈复、杨沁身上。
沈复早就感觉到了沈天云过来,倒是杨沁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金陵?”沈复把手拂开,问道,多日不见,沈天云的性子还是没变。
“还不是那个什么鬼武道大会,小小的东瀛人也敢来挑衅,真是造反了,我当然要代表南域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沈天云大大咧咧地说道。
看到杨沁一脸茫然,沈复忙说道,“这是沈天云,南域的。”然后又指了指杨沁,“漠北,杨沁。”
二人各自打完招呼,沈复问道:“中州和漠北的战事怎么样了?”
“以关中城为界,僵持住了。”沈天云道,“不然我也没空来凑这个热闹了。”
想到武道大会的事情,沈复皱眉道,“你千万不要大意了,这次东瀛有一个人修为极深。”
沈天云面色也凝重起来,“来之前,二哥吩咐过我,东瀛最近出了一位他们口中震古烁今的人物,被称作武圣,想必他就是东瀛的底牌了。”
“沈伯父居然知道?”沈复略有些诧异。
“虽然在很多地方,我和二哥有分歧,但他心思细腻,做事周全不得不承认。”
“那你知道其他关于这个武圣的事情吗?”沈复忙问。
“没有了,就这些。对了,他名字叫知田信长,你们到时候遇到也小心些。”
看到沈复沉思的表情,沈天云突然使劲拍了拍他肩膀,“金陵城的烟雨楼,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我今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去,正好遇到你俩,走一起去看看。”
“烟雨楼?”杨沁疑惑道。
沈天云瞥见杨沁背后的琴,心念一动,“烟雨楼是金陵城最大的乐馆,江南最有名的乐师就在烟雨楼,走吧走吧,去了就知道了。”说要不等回答,就推着二人走去。
坐落于秦淮河畔的烟雨楼是金陵城最有名气的烟花之地,往来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老远处便听到丝竹绕耳,琴声阵阵。
“沈……沈大哥,这真的是乐馆?”看着面前身着丝丝缕缕的侍女,杨沁脸刷的一下红了,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沈复也一样,只是他强行不让自己分心,才不至于和杨沁一样出丑。
沈天云显得游刃有余,吩咐了侍女几句,侍女便引他们二人到大厅上座,三人坐下来以后,侍女便退去了。
杨沁心中稍定,看着台上,唱乐虽然悦耳却并不出众。
“沈复,你那只鸟呢?”沈天云凑过来问道。
沈复指了指怀里,“在睡觉呢。青鸾现在一天能睡十个时辰,剩下两个时辰就是吃东西。”
沈天云不仅有些失望,但很快察觉到一股气息,转头看去。
沈复比他更早看去。
“是他。”
“谁?”
“东瀛军的将军松前,和知田信长。”沈复低声道。
松前和知田缓缓走过,知田似有似无地往沈复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二人坐在了另一侧。
“听我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沈复,你去牵制知田信长,我和杨兄弟直接杀了松前,这样东瀛军就不战而败了。”沈天云当机立断说道。为了防止声音传出去,他还特地用鬼道之术招了两个小鬼打架作为掩护。
沈复点了点头,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松前一死,东瀛群龙无首,九州可保大全。
“杨沁用琴声干扰试听,我去阻知田,天云,松前就交给你了。”沈复说完身影已动,崇阿一瞬间已经出现在手上,带着吞吐不定的黑色剑茫刺去。
沈天云也迅速拔出匕首,他本就精通暗杀之术,这一击又准又狠,松前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
二人出手的瞬间,琴声便起,丝丝缕缕直透松前、知田心弦。
“得手了!”沈天云一喜,匕首带出一束鲜血,瞬间又发现不对,但身形已经被一股巨大力量所击,往回倒飞而去。
烟雨楼陷入一片混乱。
沈复是唯一看清楚沈天云失手原因的。
知田几乎在沈复冲过去的一瞬间手上便多了一长一短两柄细刀,他先是以长刀抵住沈复攻势,但崇阿蕴含的气势太过于凌厉,知田不仅后退两步。
这个时候沈天云的匕首已经离松前只有二尺不到,知田以短剑去救显然是来不及的。但知田右手一挥,短刀划过来不及躲闪的侍女右臂,断臂恰好飞过去挡住了沈天云的必杀一击。
这一串动作快、准、狠,沈复心中凛然,而松前面不改色,仍在自斟自饮。
知田脚步站定,右手短刀收回便往沈复面上划去。沈复后仰时,知田左右手刀忽然互换,右手长刀,左右短刀,沈复心中一沉,他后仰的余势已尽,这长刀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激越的琴声仿佛凝成实体,弹在知田长刀之上,知田手一麻,去势滞缓,沈复借机后退两步,崇阿竖在身前。
“九州的高手,只会以多欺少吗。”知田双刀交叉横在胸前,一改温和之态,面露不屑。
“你吗的,沈复,好好教训他,我不出手了,省的这个鬼子说我们以多打少。”沈天云骂道。
沈复不禁叹了口气,沈天云居然这么轻易便中了计,如果刚才的联手再来一次,知田很难救下松前,知田也十分清楚,才出言相激,没想到沈天云倒是干脆。
不过也好,刚刚那番话激出了沈复骨子里的傲气,见场中寻常人都已经散去,沈复手攥紧了些,随后崇阿剑锋黑芒迅速放大,天地似乎都为之颤动。
万仞归流。
知田看着沈复,也露出凝重之色。
那柄黑色长剑此刻蕴含的力量,是他在东瀛没有遇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