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小妹一同回到淬刃崖,影刃自是欣然,“不敢请教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却不知你们是,是......”
天落淡淡地说道:“我们的身份,不久自会知晓。此刻,你只需记得这位知秋公子即可。今后,若有事宜,你可直接寻他。”
停顿片刻后,他将目光扫过影刃与影魅,望向知秋接着说道:“知秋,你暂且封住他二人的穴道,我已将黯羽唤来,你将他兄妹二人带去淬刃崖罢。”
知秋一面口中说着“得罪”,一面将指尖气息划过,封住影刃的穴道,心中却问道:“天落,你不随我一起去淬刃崖吗?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吧?”
“若他二人无法恢复记忆,你便令风寻将他们囚于淬刃崖上。此刻,我需将苍翠长剑交给影屏及公子悯。你去罢,小心行事。”
知秋站起身,仍是不放心,“你要去圣都?不如等我回来一同去罢,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万一路上......”
天落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并非亲自去,你不必过虑。凝魂箭不久便会散去,为免另生枝节,你还是速去速回罢。”
天落散了洗灵术,影刃已是满面狐疑之态,双眼瞥过影魅,不由更是诧异,正欲开口,知秋以炙焰之息化作绳索,将他紧紧缚住,“影刃,影魅,你二人且随我走罢,希望淬刃崖的剑阵能起作用。”
知秋拉着二人由檐廊跃下,果然看见黯羽已经落在院内,便将二人扶上玄鹭身背,自己跃上流云,一同飞往淬刃崖。
第二次来到此处,知秋已是轻车熟路。流云与黯羽降落于刀阵外的石阶之下,恰好风寻、霜断及雨怒三人皆在。他们远远看见影刃兄妹,心中惊讶不已,异口同声地呼道:“怎么可能!”
知秋走近向这三人行礼,言道:“又见面了。想必,你们对他二人并不陌生罢。”
风寻还礼,“知秋公子,影刃与影魅兄妹本是我同门师弟师妹,失散多年,你怎会寻到他二人?”
知秋将他们的经历简单叙述一番,接着说道:“依天君之意,此番将他二人带来,希望借此刀阵之势,去除其控制,得以重归飞刀门,你们方能相认。”
听罢知秋的讲述,风寻三人震惊不小,雨怒更是激动地一把拉过影魅,“师妹,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们找得好苦!还以为你们已经,已经......”
影魅冷眼看着雨怒,忿然言道:“真是够了!废话少说,刀阵剑阵在何处,快快解开穴道,让我见识见识罢。”
知秋挥手划过,解了穴道,随手将一对飞轮扔给她,“上了这道石阶便是。”
影魅接过飞轮,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影刃,滑步跃上石阶,走入刀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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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醉竹院中,天落将灵体化作人形,除了一双眼眸,发型容貌衣饰并无二异。灵体取过苍翠长剑握于手中,瞬息之间来到圣都柳溪庄内,悄然站在溪畔小楼外的僻静之处,打量一番后,跃入二楼空无一人的茶室中,暗中唤道:“影屏庄主,公子悯,你二人即刻来茶室见我。”
影屏与公子悯正在书房内议事,二人的神识忽闻此言,皆是一惊,对望一眼,未有多言便急急起身,来到茶室外推开房门,只见天落正端坐于茶案旁,身影似虚若实,银光暗闪,如同沐浴一身如练的月华。
二人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时愣在当场。却在神识之中,听见天落言道:“二位请坐。只因情势所迫,姑且以神识幻作此形相见,请勿见怪。”说罢,将手中的苍翠长剑置于茶案之上,一双孤傲的眼光扫过二人,接着说道:“你们应该识得这柄长剑。”
二人诧异之下,仍是规矩地行了礼,盘膝端坐于天落对面,谨慎地打量着剑鞘。
公子悯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长剑,恭谨地言道:“君尊,此乃原玄岭郡总将齐溢的佩剑,怎会在此处?”
天落简要叙述了一番齐溢及黑衣人的所作所为,并提醒道:“齐溢虽已亡故,长剑之上留有血灵之毒及瘴毒,你们可依此为证。”
影屏小心地拔出长剑,剑身之上篆写的“苍翠”二字已是黯然失色,血腥之气果然尚未散去,墨黑的瘴毒仍然透着妖邪之光。他沉吟之下,说道:“君尊,黑衣人将齐溢灭了口,自己又受了重伤,一时之间,想必无法再次潜入齐府回报消息。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诱其出手。”
天落淡然言道:“此番来此,我意有三。其一,擒住黑衣人,同时证实他与齐自诺之间的关系,务必提防被先行灭口。其二,暗查青峦峰,切不可打草惊蛇。其三,监视齐王府,不可让齐自诺逃逸遁隐。如何应对,相信你们自有万全之策,不必请示于我。若有异动,送信予我即可。”
二人应诺。公子悯看着剑上之毒,心中不免隐隐担忧,“君尊,这血灵之毒异常鬼魅,沾染分毫便会诱发杀戮之欲,而且手上性命越多,杀戮的欲念越强,最后甚至对自己的性命都会毫不犹豫。您......这个......这个毒,好像并无解药,恐怕......”
天落平静如常,“无妨,公子过虑了。此外,你们且密切留意青峦峰周边之地,需格外小心防备。”
影屏纳闷地问道:“防备什么?”
“夺魂、魅惑或是操控心智。”
影屏不解,“为何是青峦峰?”
“若是还魂复仇,第一个要寻的,应该是最关键的那一人。如今,人不在了,庙还在。”
听此言,二人更惊,心中顿起波澜。公子悯看着天落的双眼,小心问道:“君尊,何人还魂?难道是,是......”
天落摆了摆手,“二位不必惊惧不安,也不必过多猜想。那人若是确实回来了,天下皆知。此刻只须谨慎防备,依言而行即可。”接着,他站立起身,“你们即刻着手安排部署罢。”言罢,便隐去了虚影。
公子悯愣了愣,转头说道:“影屏庄主,天君逾千里之距,将神识化作人形,如此修为你可曾见闻?”
影屏摇了摇头,叹道:“阆丘距此已逾数千里,神识传言已是不易,更不用说神识化形,虚实相间惟妙惟肖,纵是晋入逍遥之境,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少年天君,确实令人折服。”
公子悯一面略略点头,一面推算言道:“黑衣人乘骑赤隼,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方能回到圣都。现在尚有足够的时间,不如我们好好安排一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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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未时,齐王府。齐自诺从自家的家仆处听到街头传闻,说柳溪庄内一派乱象,似是出了什么大事。玄铠军北营校场已然戒严,先锋营去了千余人,抓到一个假冒之人。
齐自诺正在书房内暗自揣摩这些传言,忽闻公子悯与公子憾到访,心中既惊又疑,面上却维持着郁郁寡欢之态,将客人迎至厅堂内高坐。他暗中打量着两位来访者的神色,只见二人怒容之下,隐约透着一丝慌乱无措。
齐自诺暗想,难道齐溢已然得手?口中却是客气异常,“二位御心公子到访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公子悯将手中黑布包裹抖开,取出苍翠长剑,沉声言道:“齐王,你可识得此剑?”
齐自诺见此长剑,不由眉尖轻扬,惊讶言道:“此乃家奴齐溢之佩剑。怎会在公子的手中?”
公子悯严肃地说道:“齐溢持剑由禁居之地叛逃,领了千人截杀天君。他用毒伤了君尊,我等前来,一是讨要解药,二是向齐王要个说法。”
齐自诺故作痛心之态,“截杀天君?此子怎会有如此狼子野心!是否已将其擒住?”
公子悯轻哼一声,“自是当场擒住,否则佩剑怎会在此?齐溢用毒,想必齐府之内必有解药,还请齐王派人速速取来。”
“解药?”齐自诺纳闷地说道:“我齐氏从不用毒,手下军士同样不屑此等行径,解药又从何说起?”
公子悯锃地一声抽出长剑,厉声言道:“请齐王仔细看好了,剑身之上血毒仍在,瘴毒未散,用毒之人怎会没有解药?”
齐自诺仔细看过长剑,心中暗喜,口中却是惊慌失措:“公子,此乃妖毒,怎会出自我齐府?再则,众所周知,妖毒无药可解啊!天君......君尊,难道是,中了此毒?”
公子悯脸上显出悲愤之色,“齐自诺,你怎敢纵容属下私藏妖毒?”
“绝无此事!当年,齐氏与落木族一战成名,与瘴毒更是势不两立,怎会私藏妖毒。这必定齐溢暗藏祸心,心怀不轨。”
公子悯冷笑言道:“我再问你,齐溢领千人之兵截杀君尊,可是你的授意?”
“公子,此言万万不可。自禁居以来,齐某一直安居府内思过,从未见过外人,如何能授意他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公子明查。齐某猜想,齐溢于憩霞庄觐见天君,被禁制当场,定是那时便起了祸心,作出这等惊天罪行。他一人之罪,万不能由我齐氏全族承担。”
公子悯斜睨冷言:“你当真是不知情?确实并未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