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头缄默的
埋头认真嚼着干草的老牛
它从不与我说话
哪怕是我狠狠扬鞭
朝它满是泥垢的身上抽去
这头缄默的老牛走得很慢
清晨时我要将它赶到山上
吃一些新发的嫩草
等黄昏时再将它赶回家中
外祖父已经在厩里铺满
晒了一个夏天的干草
这头缄默的老牛
眼中偶尔会噙着泪
看向我的眼神温柔极了
像阿婆炉上煨着的清粥
直到我长大成人
这头缄默的老牛
仍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
在一个下雪的冬天
我寄去了我所有的衣服
想请隔壁婶子
替老牛做一床被子
好让它再过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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