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中,走很长的一段路才有一个灯笼歪歪扭扭的挂着,昏暗的烛光摇摇欲坠,给这深巷增添几分神秘的味道,阴冷的风刮来,令人内心有些惧意。
“要到了吗?”越走心里越是发毛,林雪非忍不住问道。
尤其是雪儿手心的汗,沾染她的肌肤,让她心中更是不自在,压抑的气氛,令人莫名有些烦躁。
“快了。”
田甜额角也有了些细汗,手里打着的灯笼也是忽明忽暗的,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里了,又深又窄的巷子,总是令人压抑,尤其是夜晚,白天瞧着是没有什么,可是夜晚,总是令人害怕。
还好今日有雪非和雪儿,若是只有她一人,她只怕她熬不住去到地方了。
若是她记得不错,巷子拐七角,走八条,门口带眼睛的门就是浮若轩了。
“七拐八走浮若轩,门中带眼凭眼开。”田甜带着两个人,走在这样的巷子,更是害怕将路给带错了。
嘴里不停的念叨脑海中浮现的那句话。
嗯……
田甜脑海中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他们到底拐了几个角?
“怎么了?”
田甜停下,林雪非问道,一路上都念着什么七拐八走。
“我忘了。”
田甜很尴尬,怎么就忘了呢,分明记得很好。
“拐过前面的那个,第七个。”林雪非道。
田甜这么糊涂的吗?
之前她怎么从未发现。
“对对对。”
田甜高兴道,就是第七个了。
“田甜害怕,我们可以说说话。”雪儿小声说着。
“好啊!”
两人也不再那么害怕,也说起笑来。
林雪非转过脸,看着雪儿,雪儿这些日子的变化很大,其实她自己刚刚害怕的要命,却还能安慰田甜。
她真的长大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那个遇事就哭的雪儿,也开始学着忍了。
这对林雪非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终于到了。”田甜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到了,要不然,她都没发交代。
雪儿也拍着胸口。
林雪非同样也松了一口气,夜晚深深的巷子,本就令人畏惧,寒风,摇曳的光线,是将人一下拉入了一个恐怖的氛围当中。
田甜上前,并未敲门,而是捣鼓着门上的眼睛。
具体怎么做,林雪非不得而知,很快就打开,和雪儿还有田甜进去。
繁琐古老的木质房,入眼便是那庭院,庭院深深,摆放简单的木桌,左边少许的花草,只是冬日里的花草难免凋零,她也看不出是些什么花,什么草。
右边是架子许多,走过院中,闻着淡淡的药香,她想,这些架子就是白日里摆放的就是草药无疑了。
“跟我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屋檐下凭空出现一人,举着烛火,照在刀疤纵横的脸上有些吓人,令人生了畏惧的心里。
林雪非三人默默跟着,前面的人走得不快,可林雪非却总觉得跟不上,就算脚下的步子再快,也总是与他差了一段路。
“你们不要被他带着走。”田甜最讨厌的就是莫觉,轻功了得,却总是爱耍他们。
看他们被耍得团团转,好像很开心似的。
那张脸都能吓死人了,偏偏还喜欢像刚刚那样吓人,还好雪非和雪儿没有被吓着了。
林雪非点头,可根本做不到。
总是想追上去。
她还偏就不信她追不上了,林雪非也加快速度,莫觉总是不紧不慢的飘在前面。
对,就是飘,就像没有脚一样。
林雪非有些微喘了,喉咙有些得生疼,还是暮雪的冬天太冷了。
莫觉才停下来,扯出一抹笑,“小丫头有些悟性。”
小丫头吗?
她是觉得自己也才十七八岁,年纪尚小,可娘都要张罗着给她物色人选了。
“没有你好。”
林雪非缓过气,只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很熟练的运用内力,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慢。
这才注意到莫觉带她所到的这个屋子,异常明亮,透过门窗,都这般亮。
嗯?
“哈哈哈。”莫觉大笑,竟然还想着有他好,很好。
有勇气,也有那个天赋。
假以时日,说不定还会超过他。
“非想,你们……你们走的也太快了。”雪儿和田甜追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和田甜跑的都要喘不过气了,非也太厉害了,还能这个怪人。
“他们在里面,你们进去吧。”莫觉收了笑意,声音又恢复冷漠。
“多谢。”林雪非颔首。
他的轻功很了不得,也值得她敬佩。
错愕在眼中一闪而过,莫觉转而就走。
“得意什么,死莫觉。”田甜做着鬼脸,也不会说句话。
雪儿挠着头,不是应该说不用谢吗?
只有林雪非微微一笑,莫觉在经过时说,若是想比,随时找他。
也不再想。
随着雪儿和田甜推门进去。
屋中坐着四个人,紫衣坐两边的桌椅处,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原本毫无形象可言,紫衣做来,却有些潇洒之姿。
紫衣旁边坐着布衣男子,一身布衣,却让人无法忽视,眼含无奈的笑看着紫衣,隐隐有些宠溺的意味。
难道是喜欢紫衣之人?
再看荀老,正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着,中年男人观之可亲,眼中透着温和。
听到动静,看向她,流露出慈父般的眼神。
激动的站起身,眼中湿润,“她……她是小非儿。”
“今生师叔。”林雪非情感难以抑制,下意识的喊出口。
相比爹,她内心觉得今生师叔才是她的爹。
她在林府,虽然那些是她的亲人,他们都想向彼此靠近,可总是很难,即便对方对自己再好,一旦将那个感动点过了,总是缺点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
林雪非扑向今生。
脑海中的记忆也清晰起来,今生师叔,那个总是将自己当做儿女,会逗她笑,安慰她的人。
白玉山,除了师傅,雪儿,以及那抹紫色的身影,就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犹如父亲般的今生师叔。
“小非儿。”
今生的手都是颤抖的,这孩子,该是多么难受呀,本就只有师兄和雪儿那孩子,师兄走了,也不知这孩子去找紫衣受了多大的苦呀。
听说连武功都没了。
雪儿也激动的跑来,抱在一起,“今生叔叔。”
她也好想今生叔叔,不过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就只有她和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