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木妤心头跳了跳。
顾长运是被她弄疯了么?
捻她耳朵不止,还用这种放轻了声音带点嗔怪意味的语气。
她差点以为他是在教训哪家不懂事的熊孩子。
她勾起了唇瓣,若无其事抬手拨开了那只作乱的大手,“哪里开玩笑了,顾长官生气很吓人好吧。”
虽然一时摸不清他的路子,但耳朵上摩挲的温热的手指太有存在感。
顾长运指尖才扫过了这人耳朵后的秀发,瞬间染上抹湿意,不由在空中滞了下。
果然……指尖上都是汗水,还是冷汗。
医院房间有空调,走廊也阴凉,平白无故流这么多的汗?
只能是痛的。
他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萧木妤,才缓缓把手收回了身侧。
冷淡地道:“我没有生气。”
那些医生护士都说了,这么严重的耳伤应该是很痛的,七尺男儿都无法忍受的痛。
非要装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这人当自己是关云长转世么。
萧木妤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没生气,那他突然停下来瞪她是因为抽疯么?
“嗯,你没生气。”
顾长运也不多说,从口袋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瓶子,递给她。“这是止痛药。”
萧木妤看着那个小瓶子,愣了愣,“给我的么?”
见他点了点头,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接了过去,“怎么突然给我——”
才问出半截,她就想起他刚才问过的问题。
她耳朵确实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里头不断噬咬,又痒又痛。
听到的声音像是隔了很多层布料一般,有些不清晰甚至沙沙的杂音。
只是这人怎么看出来的?
她有些不解,却也没有问出口,这人常年执行各种任务,观察力自然很敏锐,就算看出来也再正常不过。
她也没特地想蒙蔽他的双眼,只是习惯了这种伪装。
她瞥了眼那个小药瓶,“这不是处方药么?没医生药方不能开的吧?”
顾长运淡眸。“我身上有伤,而且这种止痛药也有非处方类的。”
萧木妤才猛地想起,这里受伤的不止她,这个人在咖啡馆里肩膀上也中了枪。
所以医生当然能给他开药。
想起他的伤,她顿时想把这小药瓶塞回去,“我只是有点痛,伤势也没有顾长官严重,要是不还是你自己吃吧。”
顾长运冷笑了下,“我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萧木妤轻咳了声,当自己听不懂他冷笑什么。“那就好。”
一起受的伤,他的还是要做手术取子弹那种,现在伤口都要愈合了啊……
“要是痛得忍不了,就吃一颗,知道不?”
萧木妤眯着眼,笑了笑,“我要是说痛的话,顾长官要帮我吹吹么?”
顾长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接话。“走吧,送你回家。”
拿着药袋子,大步往前走去。
萧木妤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弯了下。不理她么?
她收起了那点调侃的意味,将那药瓶子塞回口袋。
只是走出两步,忽地想起什么,又停了下,回头看了眼合上门的病房,眼眸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