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在不知道的故事里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宝藏的秘密，怕我们想分一杯羹，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一剑鲜急着摆脱嫌疑，而你应该是急于摆脱一剑鲜的控制，所以你再次将尸体移走，想要故技重施，杀死一剑鲜，对否？”
那黑衣人拍了拍手，笑道：
“小兄弟讲的故事确实精彩，可是我闲杂必须打断你，你可有证据？”
“今晚你来杀我们不就是证据？”
“呵呵，这充其量只能算是杀人未……”黑衣人还没说完话，一道飞剑直接穿门而入，飞射而来，径直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
“谁？”王大彪急忙打开门，追了出去。
萧枫将黑衣人扶到床上，正对着另一张床的小绫。
黑衣人眼睛转了转，他看到了昏睡中的小绫，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
之前就觉得像，看到她憔悴的样子，觉得更像了。
他想起来那个梦寐以求的人，那个在自己最卑微时投以援手的女人，那个让他第一次觉得世界还算美好的女人，那个不敢正视让他红脸的女人，那个让激起他病态的女人，那个眼睁睁看着被强暴了的女人，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他发誓要为她报仇，杀了别人，屠了自己。
“如今这个结果，最好！”黑衣人暗暗笑道。
“你快说，凶手到底是谁？是不是一剑鲜？是他想要杀人灭口对不对？”
“好好活下去，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眼中流露出一丝久违的放松。
他最后看了一眼小绫，脸上带着笑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萧枫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王大彪背着一个人回来了。
正是那少言剑客。
他全身上下并没有伤口，神色淡然，却没有了气息。
“他死了！”萧枫拽出少言剑客手中紧紧纂着的信，读了起来。
“萧兄弟，见字安好。
吾名莫成忧，杀人凶手是也，弟莫再他寻，枉费性命。”
“你在哪找到他的？”
“俺追了那发飞剑之人一路，在旧亭处不见踪影，然后便看到了这位兄弟。”
“你看见他时是什么样子？”
“他躺在旧亭长椅上，还吓了俺一跳，起初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哪知连鼻息都没有，就背着他赶回来了！”
“彪子哥，你怎么看他的死因？”
“没有伤口，只能是中毒！”王大彪说道。
萧枫将莫成忧的嘴张开，看了看，摇头说道：“不是中毒的症状！”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俺真不清楚了……
萧枫伫立良久，随后将那封带着血迹的信件掏了出来，说道：
“这是从那刀疤客身边找到的，之前没有拿出来，你们看一下。”
王大彪早就知道信件的存在，想到萧枫可能暗中调查，比对字迹，便没有声张，毕竟这件事要放在明面上，很容易打草惊蛇。
少女看了眼信件，脸色倒是毫无变化，淡淡说道：
“不是我写的！”
“我知道不是你写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之前我有教小绫练字，她是最有可能模仿的，但也不排除我的这些字稿被别人拿了去。”
萧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绫，点了点头，说道：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照看好小绫。若是她想去哪，你们陪着她去，我很快就会赶去。”
萧枫走后，王大彪问道：
“他怎么了？”
“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东西吧！”
”什么东西？“
”你说，有比活着还要重要的事吗？“
”有啊，吃对俺来说就比活着要重要！“
少女瞥了瞥王大彪，摇头走到一边。
“那俺们接下来做些什么？可要急死俺了！”
“等！”
萧枫出了门，没走几步，一座屋子便出现在他眼前，毫不犹豫，他走了进去。
“你来了？”
“斋主？”
“故事可有趣？”
”你一直没离开？呵呵，我早该猜到了！“
”故事还没完，自然不会离开，你还没回答我故事有不有趣。“
萧枫摇头：“用死人堆成的游戏，看不出趣味。”
“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
“什么意思？”
“你的故事，要开始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人？”
“我正好把郭航的故事编撰完，可有兴趣一读？”
萧枫接过书，封面上依旧是那句话：
忙于生死，卒于客斋。
“为了不影响你阅读，我特意写成了白话文，说起来，白话文读起来才有意思，还得谢谢你的建议。”
萧枫看着这个神秘而又通情理的死人斋斋主，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他。
只见，那书上写道：
郭航，燕国潭州人，自幼父母双亡，年少寄宿于姨母家，姨母家非显赫而子女多，航处处见欺而不敢声言。
二十岁时，受姨母委托，送信给远房表姐家，其表姐姓田，名恬，于三年前嫁为人妇，夫姓谢，名邈。潭州有名客商，继有一座庄园。相传庄园中有祖辈宝藏，可救庄园于危难中。
田恬见航瘦弱，性且善，有心留其做事，吩咐门中师傅教其功夫，不以外人待之。
航甚微，恬多方照顾，时时慰问，航于恬渐生男女之情。
一日，航见表姐沐浴，于梁上窥之，不觉心上荡漾，对其爱慕之情，一日甚是一日。
未料庄中门客杨晨早已发觉航不轨之心，亦不告发，只以此事作为要挟，尽得便宜。
一日，晨鬼祟，将航引入房中。先是问其是否想一亲田恬芳泽，后以庄中之主之位诱之。航不应，晨则要将航龌龊之事公之于众，航不得不应。
晨与航房中计划一番。晨假扮贼匪，引施诗、刀疤客杀入庄园。航暗中下毒，庄中门客尽无缚鸡之力。
唯门客莫成忧功夫高强，护得谢邈与其妻田恬退却。
奈何双拳难敌四腿，莫成忧又有尸毒发作，三人皆被抓。
杀谢邈，辱田恬，航未参与，尽得眼中。
后莫成忧尸毒彻底发作，疯狂之下辱田恬尸。晨见其武功高强，又有把柄捏在手中，留其性命，引为杀手。
……
谢邈有一幼女，唤作谢绫，时年五岁，藏于众多尸体之中，逃得一死。
……
庄园事后，航尽纵其欲，虽有晨要挟，不改其乐。
又五年，航误入客斋，于斋中发现庄园宝藏……
有判词如下：
忙做人间客，生死却由天。
情深尚无去，缘浅当远行。
客死他乡日，临别有悔言。
生死犹天可，闲鹤在人间。
最后一页并未画郭航的画像，而是画了一张藏宝图，标明了宝藏的具体位置。
“第一次白话文写故事，有些不适应，还望见谅！”斋主不好意思地说道。
萧枫眼睛通红，没有回话。
半晌，萧枫说道：
“婆婆和莫成忧的故事呢？他们没死？”
“未死之人自然不成故事！”斋主肯定道。
“看来你也是帮凶！”
“非也，我只是想将这个故事好好结个尾！”
“萧枫明白，还望斋主开门，小子想出去。”
“你做好决定了？”
萧枫轻笑：“我只是想再看看她，仅此而已……”
门开了。
“有些事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是人吗？”
“当然！”
“你真活了千年？”
“哈哈，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那这存在了千年的死人斋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比你们多记得几辈子的事罢了……”
“你写故事是为了修道？”
“呵呵，修道？非也非也……”声音越来越遥远，终于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