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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学

“你是......王.......德芳?”我带着不确定试探性地问。

她的瞳孔微微张大,随后嘴角上扬得更厉害,红唇微开,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我才发现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呵呵呵.......”她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虚掩着嘴,“终于记起了?不过我现在不叫王德芳,我改了名,叫王书瑶。”

她边说着,边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她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后背自然地靠在椅子背上,眨了眨眼,看着我。

王德芳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高二的时候要分文理班,我选了文科,被编进了18班,她同样地也选了文科进了18班。她的名字在高一的时候便有很多人在谈论,几乎都是同级的男生如何追求她,高年级的学长如何博取她的欢心,低年级学弟看到她如何羞涩,更多的是学校女生对她的嫉妒和憎恶。每晚宿舍熄灯后,舍友总是会说一点学校内的八卦,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数王德芳。我当初完全不知道这号人的存在,但渐渐地说的人越来越多,谣言更是满天飞,最后早就了我对她的初印象完全是不好的。

高一的时候听说有位高二的学长向她示爱,她同意了,最后才发现这位学长原来是有一位同班的女朋友。后来王德芳入学后,那学长见着她了,就不能自拔地喜欢上她,便和女朋友闹分手。女朋友知道后便找王德芳晦气,两人还厮打起来,最后他们全部被叫进训导处。训导处主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叫来了三方家长。学长的爸爸到了以后没有马上教训儿子,反而指着那学姐,向儿子骂道:“怎么找女朋友找个这么丑的?丢脸!”还夸赞王德芳长得好看,弄得三方家长非常尴尬,听说那学姐的家长被气得满脸通红。

最后好像学长转学了,学姐被记过处分,升入高三没几周也转学了。王德芳本来也是被劝转学,但她的父母是外地人到广州打工的,很少时间去管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校长。王德芳也很不情愿地认错,还写了一大篇悔过书,最后只是记了大过。

“对了,刚刚那位看起来不像是你的男朋友,是.......相亲对象吧?”她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神情满是好奇。

听到“相亲对象”四字后,我的脸色一阵煞白。

我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没有看她,“不是,朋友而已。”

她迟疑了一会儿,脸色恢复如常,突然又浮起一个浅笑,“原来如此。”

之后的十五分钟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为了缓解尴尬,我也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偶尔扭头看向窗外,看着鲜有人影的大街和马路旁依旧萎靡蜷着叶子的一排排树。她则是喝着侍应生端来的咖啡,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滑动着手机,像是在等着谁的信息一样。

“琪曼。”

听到这里,我忽然冒起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她从来没有不连名带姓地叫过我,十几年未见过面的而且关系一般的同学这样叫我,让我不得不感到一阵不舒适。

“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这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很好吃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滑动着她那台最新型的iphone手机,等她说到那个“吃”字,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看回她的手机,脸色沉静中带点失落。

“不用了,谢谢。我今晚有约。”我委婉地拒绝她的邀请,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她坐在一起吃饭,甚至现在与她坐在这里,我也能十分清晰地感到不自在。她在一心一意地看手机,而我则喝口咖啡,看看窗外。

此时,一位梳着油光头发,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四十多岁男子走进了咖啡馆,他停在她身旁,绅士地弯下腰,小声地说着话。声音小得是恰到好处,正好我也听到:“王小姐,曾先生回来了,他请您现在就回去。”

等她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的阴翳一扫而空,马上浮现出一份如少女般的羞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故作镇定,眨了眨那双美眸。抓起手机和包包,“琪曼,下次再和你吃饭吧。”这次她也没看我一眼,径直和那西装男走出咖啡馆,抬步便上了那台黑色的宝马。

我看了看桌上那杯没被喝多少的咖啡,心里笑了笑,收拾好便也走出了咖啡馆。

十月的广州天气就像女人的性格那样阴晴不定,刚刚还艳阳高照,现在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即使撑着伞,下半身还是会被淋湿,鞋子最是不能幸免。今天我刚好穿了平跟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水鞋。拿着手机想打网约车,却是显示着“您前面还有三十六乘客,请耐心等候”,连出租车也少得可怜,那就只能坐公交车回家了。

因为下雨,本来周日比较空旷的公交车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我也只能在后门上车。车厢里是完全密封的,冷气源源不断地喷出,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清爽,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物体被雨水打湿散发出的阵阵异味。车厢地板更是湿得发滑,司机一个急刹就能把乘客从后往前甩,引得部分乘客在怒骂着。因为车内太过拥挤,乘客手中那把不断淌出水的雨伞有意无意地互相蹭着,本来半干的身体快要全部湿透了。

一个小时后,公交车终于在我家的车站前停了下来。车还没完全停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外冲出去,即使现在车外下着滂沱大雨,路边的积水完全可以漫过我的脚踝,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出去,后果就是我的那双平底鞋经历这次大雨后会彻底地报废。

“怎么每次下雨广州都要浸水!”我咒骂着。

我进了小区,来到我家的楼下时,已经浑身湿透了,那把可折叠的雨伞也是从里到外都湿了,差点连它也报废了。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于是赶紧上楼了。

当我把钥匙插进锁扣时,我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黏黏答答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在电视剧或者是电影里听过,但究竟是什么声音,我还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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