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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厌

Calvin此时表情僵硬地站在她身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那样,然后又转为尴尬。

“好啊。”我看向Calvin,“不如Calvin也一起来吧?你不介意吧?”

她看了看Calvin,“当然不介意了。”

Calvin如释重负地又展开了笑容,一边问她喜欢吃什么,一边又招呼着我,让我跟上他们。

我们来到旁边的购物广场的一家西餐厅里,我和王德芳都点了沙拉,Calvin则点了一客牛排。整个吃饭的过程中,Calvin都在那里和王德芳天南地北地聊着,上至财经时事,下至女生口红色号,仿佛他就是无所不知。现在我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为什么他能与客户保持良好的关系了,客户感兴趣的话题和优质的沟通就是关键。在交谈中,他清楚地知道什么事点到即止,也许你会认为他这是在看客户的脸色行事,他这是实实在在地讨好客户,这是无可否认的。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不好的事,其一这是工作要求我们做的,其二在交谈中话题真的很重要,不然就只能尴尬地干坐在那里。在我刚刚进入职场工作时,我曾为不能与客户达成良好的沟通而各种烦恼。

现在我又好像犯了我是职场新人时的错误,一边吃着沙拉,一边听着两人在你来我往地交谈着,虽然我也有不时聊几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Calvin总是会把话抢回去,他这个“抢”却是非常的自然,就像这句话就是要接我的话那样。

而王德芳似乎知道Calvin抢话得厉害,偶尔会看向我,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不明就里的微笑,带着玩味的口吻问我:“琪曼,你觉得呢?”

快要到2点时,两人还聊得热火朝天,就像两人是失联多年的老友那般,于是我只能委婉地表达要回去工作的意思。

我起身向洗手间走去,等我才厕所里间出来时,就看见王德芳站在镜子前补着妆,我没有理会她,便到洗漱台边洗手。

“你很讨厌我?”

我抬起头,从镜子里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面对着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眉头微皱,一脸严肃的样子。

“不讨厌,也不喜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扯着旁边的擦手纸,眼睛不去看她,又用双手去整理着头发。

她露出丝丝讽刺和不屑的表情,“你还在为陈翰而怨恨我吧?你也......”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我转过身,面对她,把她的话抢了过来,双眼直视着她那化着精致妆容的鹅蛋脸,“哦,对了。你当时是班花?那你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抬起脚,准备走出洗手间。经过她身旁之际,一只纤白的手把我拉住,生生地我被她往后扯着,感觉到她那纤长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那疼痛的感觉从我的手腕传遍了全身。

“我告诉你,陈翰那事......”

“别再说那事儿了!都过去多久了,提这有意义吗?而且我们真的不熟,你也不要和我装熟了,你装得难受,我也看得难受。”

我用力地甩开了她那只让我生疼的手,也不再去理会她,在离开洗手间门口前,我定了定,“以后你就只是我们公司的客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一路疾走回去,心里充满着对王德芳的不解和怒气。从高中开始,我和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班主任老师安排了她做我的同桌,让我帮助她学习,其他的我们一概是不会怎么说话的,至于那些意外的纠缠,我也只是一笑而过,不去关心。

在走出电梯门口前,我深吸一口气,光亮如镜子的电梯门反照出带有点点怒色的我,那因为电梯上升过快带来的气流冲击着我的耳朵,让我的脑袋嗡嗡作痛。我按了按太阳穴,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朝着那光亮的电梯门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等电梯门打开后,便一如既往地,仿佛刚才没发生什么事那样,踏着自信的脚步走进办公室。

整个下午我的时间完全是在无缝对接的工作中度过的,完全把王德芳那事儿抛之脑外,等到晚上七点多,远处的“小蛮腰”广州塔亮灯的时候,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把手上的工作整理完毕才抬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办公室。

在等电梯的时候,Calvin也刚好下班,我们互相点了点头,齐齐地走进电梯中。一般在这种时候,Calvin都会充当话题者,但是在今天却是出乎我意料地一片安静,安静地能听见电梯下落过程中气流发出的声音。我从电梯门中看到他全神贯注地查阅着手机,心里总觉得好像有点什么异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的异样。“叮”的一声,我从深思中抽离出来,Calvin和我说了声再见,便快步走出电梯。

此时,我收到Ivy发给我的微信,说她亲自做了一桌美食“谢罪”,最后还配了个她自制的可怜表情,引得我不禁一笑,也不再去想Calvin的异样,向着地铁的方向走去。

工作日七点多的广州地铁不是一般的拥挤,地铁工作人员只能限流,我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一打开屋门就闻到阵阵的烤肉味,我肚子也应景地叫了。

还没来得及换鞋,一个人影便往我身上扑来,“你回来啦。”

我轻轻地拍了拍Ivy的肩膀,“我刚刚挤完地铁,身上臭死了,你也不嫌弃呀?”我故意用自嘲的语气说话,眼睛也不看向她,自顾着到鞋柜里找着拖鞋。

“哪有呀,你最香啦。”她还在身后抱了抱我,撒娇着说道。

Ivy对味道最是敏感的,特别是不好的味道,例如汗味、烟味,她是完全受不了,再加上她是典型的处女座,她的房间是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客厅和洗手间都让有强迫症的她布置得整整齐齐的,甚至每次进我的房间她都想着怎么帮我整理房间,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有时过于强迫症的她让我有点受不了,但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完美”的室友。

她推着我往餐桌那边走去,桌上摆着烤好的鸡胸肉和龙利鱼柳、两盘杂菜沙拉和两杯橙汁,在我想开口说话之际,她就回答了我要问的问题:“橙汁是我到我公司楼下的鲜榨果汁店买的鲜榨果汁,不是饮料,放心吧,绝对没有添加糖。”她得意地笑了笑。

说到我和Ivy最合拍的是什么,那就是在吃食上面。我们两个都是健身爱好者,所以基本上我们都了解双方的饮食。今晚我们都没有去健身,晚餐里就绝对不吃碳水,食物里的添加糖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我们去超市买食物首先看的不是价钱,而是配料表。

吃完饭后,Ivy才拉着我说那天她带男朋友回来那件事,不断地在道着歉。在她伏下身时,我看见她身上靠近胸部的位置那些明显的痕迹,也只是当作没有看见,说了句“下次不再这样就好”。她也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恼她,便欢呼雀跃地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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