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不是不可解，但要看我们怎么选了……”
顾清寒虽没有如执明那般着急，因为他可以解了离殇。
可……他还是会心疼。
“此话怎讲？”
执明心头一动，急不可耐的追问。
“此前我因当时情形紧急，便草草的以金针封穴来保全他的性命。
可金针封穴固然可以稳住他的血脉，但也不记事，血脉不走，内力全失，血气不畅，长久下来易亏本元。”
顾清寒缓缓道
“此外我还有一解，只是此法血腥又痛苦，而当时的阿黎根本承受不住，便拖到了现在。”
“陛下应该比我清楚，离殇毒发时有多痛苦，我毕竟只是在医书上看过描述，而陛下却是亲眼目睹的……”
儿时的噩梦被猛然提起，执明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想到慕容黎还是皱着眉，颤着嗓音迟疑道
“何解？”
“碎骨拔毒，将他身上的经脉和骨骼依次打断，将离殇从经脉中引出，此后休养两年便可痊愈”
顾清寒顿了顿
“但也有不定，因为太过痛苦人可能会熬不住死去，也可能会再丧失一部分记忆，更有可能打开之前的金针封穴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顾清寒的声音落下后，只剩一片寂静。
……
良久
执明的指尖动了动，垂着眸道，声音低沉沙哑
“此外呢？”
“……”
沉默，无语的沉默。
执明真的恨极了这样的沉默，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那他的阿离呢？
又过了许久，沙哑的开口
“你可知我为完全治好他的视觉、痛觉和味觉花了多少时间？他亦受了多少罪？这满屋的药味也只因他时至今日都未能停止用药……”
“而碎骨拔毒……不仅是剜肉剔骨可以比得上的，此前他痛觉全失我亦是舍不得，如今他痛觉已然恢复，我更是舍不得……
更何况解毒时的痛楚绝不会比毒发弱……我舍不得，他也不该受这般罪。”
“你如此，我亦是……”
——
“我选碎骨拔毒！”
半晌，慕容黎清冷的声音响起，缓缓而坚定。
慕容黎站在门外许久了，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犹豫了纠结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欣然接受了。
他不想日后后悔，也不知道他的从前是怎样。
但是，他好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个年少白头的人似乎对从前的自己很重要，起码比那个叫毓骁的故人重要。
似乎也很了解自己的从前，就好像他一直在参与着自己的过去……
既然犹豫不决，那便遵从本心吧。
——
同时执明和顾清寒也不约而同的朝门外看去，眼里都闪过惊艳。
因为慕容黎并未束发，一袭白衣垂坠而落，及腰青丝泻下，几绺随暖风飘荡，就这样懒散的搭在胸前……
?执明见惯了慕容黎冷艳的模样，眉宇几分疏离清冷，绝世而出尘，犹如遗世上神，六界不入眼中，不染半分世俗。
????那张脸，他早早已将其烙印在心底深处，还有大脑里。
可，如今的慕容黎长发未束，周身的气质似乎也被暖风柔和了起来，少了那几分清冷疏离，真真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如不是不允许，他绝对会把眼前的这个盛世风华的人藏起来，只给他自己一个人看到，而不是如今的样子。
可是……不行啊
阿离会不高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