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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黛玉夜探贤德妃 元春细论后宫事

话说林黛玉施展逍遥行步法,如风一样又回到了原来皇上秘密召见她的地方,也就是贤德妃贾元春的小院子芷萝宫。此时贾元春正在卧房休息,两个宫女伺候汤药后退了下来,林黛玉就在这个时候如同一阵风一样神不知鬼不觉飘进卧房之中。

因为皇上刚刚来过,所以元春也梳妆过了,上了粉底,将脸上的苍白和憔悴掩盖了不少,但是这样的病态怎么能够瞒得过久病多年的林黛玉?何况她现在已经是绝世高手,眼光何等敏锐?

林黛玉看了好一阵子,贾元春才觉得好像床前有人,睁开眼睛一看,看见林黛玉变幻成一个陌生的宫女站在床前定定看着自己。她毕竟是已经上位之人,不由得呵斥道:“你是哪个宫里里的?想要干什么?还不退下!”

林黛玉跟这个便宜表姐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咋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了宫女的样子,这个元春又不认识自己。她心里想道:“如果自己恢复林黛玉的样子,只怕会把她吓个半死,且只说是荣国府的人,看她如何再说吧!”便说道:“娘娘莫慌,我是荣国府派进来的!”

谁知贾元春毕竟在宫廷争斗过来的,十分警惕,问道:“休要骗人,你且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林黛玉想了想说道:“是老祖宗派我来的!”老祖宗就是贾母,最近病得很重,林黛玉在墨玉斋的时候暗中进荣国府看过两次,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因为紫鹃的情报网络还在,所以对于贾府还是很了解的。

最近荣国府日子过得原来越难,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束手无策。因为贾宝玉出走,使得整个贾府都笼罩了一层阴影,平时没事都没有人敢说宝玉二字,甚至连王熙凤都不敢轻易说,怕引起贾母和王夫人的伤心,据说有两个丫鬟不小心说漏嘴,被打了半死撵到庄里干活去了。

贾元春哪里肯轻易相信,又问了不少林黛玉关于贾府的问题,不过这当然问不倒林黛玉,她原本就了如指掌,所以对答如流,顺便借着回答问题的机会也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贾元春,且看她的态度,这也是林黛玉混进来的目的之一。

因为考虑到贾元春的身份问题,贾府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瞒着贾元春的,例如最近贾宝玉离家出走这件事,其实贾元春就不知道,她只知道贾宝玉跟薛宝钗结了婚,此后王夫人和王熙凤给宫里回来的消息便是贾宝玉大婚之后果然变得乖巧懂事,和薛宝钗鸾凤和鸣,现在正在奋发攻读之类的好消息,不知道贾府已经因为这个事情乌云笼罩了。

贾元春听后说道:“这不可能,你骗我!宝玉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前几日我派人回府,还说他现在正在学堂念书,准备来年大考呢!”

林黛玉看她情绪激动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相信了,毕竟她也感觉到了不对竟,不然也不会频繁派人回去探问了,可惜她这一探问不要紧,每次太监到荣国府都要打发银两,把王熙凤坑惨了,本来指望着贾宝玉大婚收受礼钱来给她打点一下,结果都用在打发这些太监还有寻找贾宝玉的下落去了,最近实在没有钱,还当掉了不少金银首饰填补亏空,连王夫人的嫁妆都出动了。

林黛玉想到现在好好的荣国府给弄成这个样子,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不知情由,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娘娘身体不好,此事原本就是为了给娘娘冲喜,若是娘娘知道了大病一场,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贾元春原本是知道冲喜这个说法的,见林黛玉如此一说,不由得相信了几分,着急问道:“此事到底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林黛玉正要说话,外面的宫女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连忙问道:“娘娘可是有事召唤?”

贾元春怕外面的宫女进来,连忙高声说道:“我没有事,你们都退下,没有我召唤不可进来!”

外面几个宫女应声称是之后,便听见脚步声走开了。

林黛玉才有说道:“原本宝玉的婚事,老祖宗有意的是林姑娘,夫人则希望跟薛宝钗姑娘来一个金玉良缘,老爷又找了一个江南张家的千金小姐,大家一时间也定不下来。后来江南甄家不知怎么样看上了薛宝钗姑娘,便托了北静王府上门找薛姨妈提亲,要迎娶薛姑娘。”

贾元春一听,说道:“不对,不是说要那个甄家要求取的是林黛玉表妹吗?因为她父母都不在了,又认了薛姨妈做干妈才上薛家求亲的?”

林黛玉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里冷笑,却又不动声色说道:“甄家确实是要求取薛姑娘的,可是甄家毕竟已经败落了,想来薛姑娘也不愿意的。奇怪的是这事情之后,夫人和琏二奶奶便不再坚持要宝玉迎娶薛姑娘了,反而是跟老祖宗提议让宝玉和林姑娘快成婚,好给娘娘冲喜!”

贾元春听得不对的味道了,忍了忍,终于没有说什么!

林黛玉继续说道:“对于这个提议,老祖宗和宝玉都十分高兴,大家一起又说服了老爷子,便把事情定了下来!”

贾元春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可是家里回给我的消息,明明是要宝玉迎娶的是薛宝钗姑娘,怎么变成林家表妹了?”

林黛玉趁机问道:“如果府里来信说是迎娶林姑娘,娘娘会答应吗?”

贾元春想了想,说道:“薛姑娘和林姑娘都是表亲,两人我都见过,一个一个都是貌美如花冰雪聪明!只是听说薛姑娘大方得体,林姑娘显得小气偏激,且身体又弱,只怕以后生育也难,我心里确实也偏向薛姑娘多一些。不过我知道宝玉他自己喜欢的却是林姑娘,若是家里真的定了林姑娘,我虽然会觉得有点遗憾,却也不会反对!”

林黛玉其实一直想知道,在自己、贾宝玉和薛宝钗这件事情上,这位隐藏着的贤德妃表姐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听到这个时候心中不由得一松,毕竟她没有站出来反对。不过往事已矣,她问道:“原来娘娘也知道宝玉喜欢林姑娘不喜薛姑娘?”

贾元春苦笑道:“我虽然处于深宫之中,家里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听闻一次林家表妹一个丫鬟叫做紫鹃的,跟宝玉说林家要来人接黛玉回去,宝玉便病糊涂了半个月。后来林家表妹失踪了几个月,家里都不敢给宝玉知道,将他关在怡红院不得出门,想来是怕他又病倒了吧”

林黛玉说道:“可惜,夫人和琏二奶奶却不如娘娘聪敏了!因为林姑娘娘家不在,薛姨妈便提议在薛家出阁,却又使了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将薛姑娘送进了花轿之中!谁知道宝玉高高兴兴、骑着高头大马,抬着八人大轿,将他认为的林姑娘欢欢喜喜接回来拜堂成亲,回到洞房之后一掀开确实另外一个人!那个他不喜欢的薛宝钗!”

贾元春脱口而出,说道:“那他只怕要疯了!”

林黛玉说道:“娘娘果然深知宝玉为人!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贾元春听得着急,连忙问道:“后来怎么样?”

林黛玉说道:“正如娘娘所料,宝玉当时就疯魔了!后来茶饭不思,昏睡了半个月,才醒过来!谁知醒过来之后却又发现,她喜欢的林姑娘已经死了,潇湘馆内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牌位!”

贾元春不知道原委,以为林黛玉真的死了,忍不住流下泪来,一边感叹林黛玉命苦,又想起贾宝玉的失魂落魄,最后又想到自己身处深宫内斗之中,跟林黛玉一样孤立无援,命运更加如同浮萍一样不可捉摸,说不得那一天便跟这个林家表妹一样烟消云散了,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出了声音。

她这一哭,林黛玉到有点意外了!不过心里反而好一些,毕竟这个便宜表姐也是被王夫人蒙骗的,并不是一心要阻挠自己跟贾宝玉,算不得坏人,要说也只能够算一个可怜人吧。

贾元春这一哭又让林黛玉想起自己的可怜的身世来,勾起很多忧伤的回忆,也跟着贾元春抱头痛哭了一次。

林黛玉的体质本来就是极其容易哭泣流泪的体质,只是她历练江湖,经过大风大浪,武功大成之后更是杀伐决断,能够引起她忧伤的事情越来越少了,所以最近也一直没有哭了。当时在洞庭湖之上得知自己被逐出了贾府都米有哭泣,只是心中悲苦愤懑而已。其实眼泪是个好东西,将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

有人说女生的眼泪,如同男生的烟酒!既可以让人忘却忧伤,又可以让人拉近感情!

林黛玉和贾元春两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关系就奇迹一般亲近了不少,林黛玉也彻底将这一件事情放下了,不在挂怀。她现在发现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看那个甄宝玉越来越顺眼了,所以对于贾宝玉的事情也就容易放得下许多,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让她气愤罢了。

贾元春到时哭了比林黛玉还要久一些,过了好一阵子才有问道:“后来宝玉怎么样了?”

林黛玉哭了一轮,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说道:“他如同丢了魂一样,从此一言不发,只是在府里和大观园游荡,跟老祖宗和众姐妹都见了面,还给老祖宗和夫人磕了头,大家都不知他要干什么!”

贾元春又流出泪来,声音颤抖问道:“后来他便离家出走了?”

林黛玉说道:“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消息!”说完叹了一口气,她后来也让紫鹃和茉莉打探过贾宝玉的去向,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如果可以,林黛玉还是愿意帮助他一下,至少让他不至于沦落江湖讨饭吃。可惜,就算动了丐帮的力量,依然没有找到贾宝玉的下落,他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

贾元春又流了不少眼泪,才有忍住悲伤又想起来问贾母的情况还有王夫人,毕竟贾宝玉可是大家的心头肉,林黛玉又只好一一如实相告,贾元春少不得又长吁短叹、痛哭流泪了好几次。

说完这一番话下来,元春已经对林黛玉是贾母派过来的人深信不疑了,不由得问道:“老祖宗派你进来,又是为什么?”

林黛玉说道:“一则是探望,看娘娘这边境况如何。二则是告知娘娘只怕风雨将至,还请问娘娘有什么训示!”

贾元春虽然处于深宫,但是毕竟能够上位之人也都是聪明绝顶的,谁又不是八面玲珑、消息灵通之人?自然也都知道不少皇上、刘公公、宁王府、北静王府的事情。可惜她一个人力量有限,后宫不得干政不说,现在皇上其实也不是很待见她。

她听完林黛玉的回话,不由得又悲声叹气,说道:“这可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如今家中病的病、走的走,剩下的人不是无心管事便是庸庸碌碌之人,我这里又能如何?我且自顾不暇,眼看只怕也顶不了几天了!”说完又流下泪来。

林黛玉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贾元春说道:“最近这皇宫大院里也斗得厉害!刘公公最近不知为什么,越来越不愿意插手管理者后宫的事情了,放松了不少。太后、皇后还有贵妃娘娘暗中动作不断,暗流汹涌。”

林黛玉一听,暗中记住,又问道:“原来这太后、皇后和贵妃又分成三派,却不知娘娘跟他们的关系如何?”

贾元春看了一下林黛玉,好像是疑惑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位的,才又说道:“我是靠着刘公公才做了这贤德妃的位置的!”

林黛玉虽然早就听说了,如今已确认还是吃惊的,不由得说道:“如今刘公公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连带娘娘也要受累了!”

贾元春叹气,担心说道:“谁说不是,我听闻刘公公下面的锦衣卫几个高手杀了。刘公公不仅不收敛一些,却又为了一个什么令牌得罪了静王府。那北静王原本就是皇上的叔叔,如今皇上为了此事也是大为不悦,不仅没有将那块令牌交给刘公公,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给了静王府一块可以先斩后奏的金牌。这不是明摆着要让静王府对付刘公公吗?”

林黛玉问道:“若是北静王府真的将刘公公杀了,娘娘岂不是失去了依仗?”

贾元春说道:“有没有都无所谓了!皇上也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算是解脱了!”

林黛玉听得出元春的怨气,或者也是无奈吧,不由得问道:“皇上既然不喜欢娘娘,为何又让娘娘做了这贤德妃?”

贾元春苦笑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实际上皇上什么都做不了,更加不喜欢美女,我们这些妃嫔只怕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个江彬得宠幸呢!”

林黛玉一听,差点吓掉了下巴!原来这个皇上竟然是个同性恋,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怪不得他后宫佳丽成群,却一直没有子女!

林黛玉惊讶还没有过,贾元春又说出一句更加惊天动地的话来:“其实,我也不羡慕那江彬,他也不是最得宠的!最得宠的只怕还是那豹房里面的那些豹子!”

林黛玉顿时觉得天雷阵阵,真的是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了!这皇上的兴趣竟然如此奇葩,不仅是同性恋,还喜欢跟动物,这实在是太重口味,太变态了!就算是林黛玉从如此开放的现代社会穿越过来,能够理解宽容得了同性恋,但是对于喜欢动物的人,实在是受不了,听得她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是瘆得慌!

这位皇上果然是英明、神武,要知道林黛玉现在是何等高手,洞庭湖之上谈笑间杀人无数,面对尸山血海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加上武功高深莫测,已经没有设么事情可以让她动容了,却想不到这武林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皇上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了!

贾元春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件事,毕竟这可以算是最高的机密了,但是今天却不知为何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或者是他知道了家中的变故已经有点生无可恋,豁出去了。她见到林黛玉被她雷得呆若木鸡,不由得惨然笑道:“你想不到吧,天下人谁又会想得到有这样的事情!家里谁又会知道我虽然是贤德妃却从来都没有被临幸过!这里面的日子凄惨,见不得人的事情又岂是外面可以想象得到的!?”

想不到,不仅想不到,就算如今面对面说出来,林黛玉都还有点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可是她也知道,这就是残酷的、荒诞的现实!

若是别的问题,皇宫大内,太医成群,皇上只怕早就儿孙成群了!至于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原因只怕比想象还要复杂,但是从皇上的言行来看,这个皇上也不是笨人,且一心想要摆脱刘瑾的控制,林黛玉想来原因只怕至少有好几条:

首先就是皇后、贵妃和贤德妃都不是皇上喜欢的,背后的势力只怕也不简单。

其次万一剩下皇子,就会给刘瑾一个可以杀了他控制太子的选项,毕竟皇上越小越容易控制。

最后便是表现得越为贪淫好色、荒诞不经,刘瑾便越觉得他好摆弄控制,自己就越安全。

想来想去,林黛玉又觉得皇上其实也很可怜,为了活命,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竟然被逼如此,也是忍辱负重了。皇上这个行为跟那些装扮乞丐、卧薪尝胆甚至装疯卖傻、吃屎喝尿比起来,这个也算是轻的,却更加惊世骇俗,恐怕也算是古今中外唯一以为这么荒唐的皇帝了!

林黛玉越想越觉得皇上也确实不容易,最终更下定决心帮助皇上一回!当然不是用美色,而是用武功,他下定决心除掉刘瑾,终结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林黛玉本来好奇既然皇上从来没有临幸,为什么元春也不是处子之身?不过想来这只怕有牵连出更多后宫隐秘来,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只好作罢。

林黛玉很自然便又把话题转移到刘公公和八虎、锦衣卫上面去了!

贾元春倒也愿意说,可能是很久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了,贾元春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反正她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这大部分的事情都跟林黛玉从北静王府那里听到的差不多,毕竟北静王府也不是吃素的,宫中安排了不少眼线,知道的事情也不必贾元春少,不过是各自的角度看法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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