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腰上缠了一圈C-4炸药,足有二十多块,单拿出来四五块就够摆平操场上这些人了,现在两帮人还围成了个圈,省着点用两三块也够。
周宴手上按着起爆器,只要一松手操场上就得出现个坑。
周宴上前两步盯着雷万全慢条斯理说:“你的小弟不是要练枪吗?”
雷万全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装出一副年老耳背的样子。
周宴又走到梁野面前,看了眼他手上握着的枪:“有颗子弹给我留着的是吧?你倒是还我啊?”
梁野双手不住颤抖,额上渗出豆大汗珠。
周宴哼了一声又走回圆圈中心,抬眼望向远处倚着窗口的潘唯,心想早知道就听她的了,上来就亮炸弹也不用白费这些口舌。
潘唯向着他甜美一笑,意思是说你不是要说服他们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听我的。
周宴在潘唯面前跌了面有点气不顺,瞪了雷万全和梁野一眼说:“我想问问,现在这里谁说的算?”
雷万全和梁野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周宴。
“小兄弟说的算,如今怎么办你划个道吧。”雷万全耸落着眼皮拄着拐杖说。
周宴看了眼对着自己的上百个枪口:“你们最好管好你们手下,万一谁走了火,我这手可就握不住了?”
梁野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下枪。
雷万全咳嗽两声,蓝星集团的人收起了枪。
周宴见他们收了枪也没有高兴的意思,皱着眉头瞅着地面不说话。
要说雷万全真是个老狐狸,一看他神态就知道什么意思,连忙吆喝道:“这大热天的,你们拿着枪不嫌累吗,还不快把枪放地上!”
老大都发话了,地下小兵只有服从的份,“啪啪啪”一个个都将枪扔到了一边空地上。
梁野见雷万全举动登时反应过来,回头命令道:“卸枪!”
防御局的人专业出身就是不一样,整齐划一将枪摘了下来,按顺序摆在一旁,枪头朝一个方向枪把朝一个方向,每摞还都一边高。
周宴看了眼即将下山的太阳,从兜里摸了根烟,点燃长吸一口吐着烟圈说:“我说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会带着我朋友开那辆车离开这里,而我开出去500米后你们一定会开枪射击。”
雷万全脸上挤出干笑:“小兄弟说笑了,我们可是守信的人,绝不会做背后开枪的事……”
周宴不等他说完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们可以向我们射击,但我奉劝你们一句,射击的时候一定要穿好防弹衣。”
说完看向一旁教学楼,高声喊:“走了!”
倚着窗子喝着咖啡的潘唯“哦”了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一点点下了楼。
七八分钟后她才出现在楼下,手里还捧着一杯咖啡。
周宴又向大壮努了努嘴,拿眼神指了指一旁的面包车:“上车。”
大壮嘿嘿一笑,向周宴挑了挑大拇指:“真有你的。”
说完哐哐哐迈着步子上了车。
潘唯抿了口咖啡,提了提短裙小心坐上了车。
周宴向两帮人挥了挥手,拉开车门上了车,汽车发动“呜”的一声向校园外飞驰而去。
雷万全冷着脸看了梁野一眼,接着眼神飘向地上的枪。
梁野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暗暗点了点头。
“咔咔咔”两帮人快速奔到堆枪的地方,麻利地将枪捡了起来。
雷万全忽然想到刚才周宴说的话,犹豫一下从身旁小伙手上接了一件防弹衣披在了身上,抬起手杖向着疾驰的面包车一指:“给我打!”
“叮叮当当叮叮!”
转眼间面包车上满是子弹孔,车胎也瘪了,玻璃也碎了,后视镜都不知道去哪了,斜着车身停在校园门口。
两帮人等了一会儿,发现面包车竟然没爆炸,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思忖再三小心翼翼向面包车挪去。
打开车门一看,无论是防御局的人还是蓝星集团的人都大吃一惊。
面包车内根本没有周宴三人身影,梁野和雷万全蜷缩身子躲在面包车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两人浑身上下全是玻璃杂物,脸上一道道口子,幸好都穿了防弹衣,否则现在早就成了筛子。
不远处一座高楼楼顶此时站着三人,正是周宴、潘唯和大壮。
大壮茫然张望,想不明白刚才还在面包车里怎么突然到这了,难不成死了飞升了?
不能,即使死了,飞升这种事也轮不到自己。
周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大壮,今天多亏了你,你底子好,将来一定能成为出色的拳击手。”
大壮嘿嘿傻笑两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上腕表摘了下来递给周宴:“喏,这个还给你,挺好用的。”
周宴接了过来,放在手上看了看,犹豫片刻又塞到大壮手里:“你留着吧,用的时候小心点。一次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否则就会引来防御局的人。”
大壮欣喜万分,扯过袖子擦着腕表:“那多不好意思……不过给人的东西可不能再要回去了啊!”
周宴见夕阳隐在半山腰,对大壮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大壮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他,脸色认真起来:“我人虽然傻,但知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宴。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这活不太好,兄弟听我一句话,能不干还是尽早别干了。”
周宴没有说什么,手上打了个响指,大壮消失不见。
潘唯端着咖啡轻轻抿了口,看着夕阳方向:“你知道的,杨教授明令禁止不能将程序交给原住民,尤其是曾经认识的人。”
夕阳将橘黄色霞光撒了满天,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暖色。
“我不忍心见大壮放弃梦想成为真实世界那个碌碌无为的大壮。况且那程序不是建立在交互系统上的,杨教授发现不了。”周宴说。
潘唯看向校园方向,见雷万全被从面包车里抬了出来,斜了周宴一眼:“雷老头要是死了,你得赔我剧情。”
周宴拉过她的手,将意识替换指环放在她的掌心:“将这个赔给你好了。”
看到指环潘唯又想起刚才两人互换身体,脸上一阵发烫。
周宴抻了个懒腰:“下班了,明天还得抓紧,要不乐园公测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掏出了蓝色钥匙握在了手上。
“哎!”潘唯忽然叫住他。
周宴动作一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潘唯低着头想了想,认真说:“你觉得永远生活在这个世界怎么样?”
周宴盯着她愣了几秒,然后笑着说:“别逗了,这里不过是个虚拟世界,是个游戏。”
说完向潘唯挥了挥手,按了一下手上钥匙,光影一闪消失不见。
潘唯眯着眼睛看着即将下山的落日,想起小峰临死前说的一句话:
“真正的周宴在微观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