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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主权

独享宠爱的时间久了,谁都想成为一个家里的唯一。我也一样,在过去的半年来,我是家里唯一的一只猫,独家享受来自老王夫妇的爱。他们不像年轻人一样对猫又楼又抱,而是喜欢将我捧在臂弯里,轻轻抚摸。伴随着我那有节奏的呼噜声,放松彼此的身心,把工作中所有的疲劳抛到九霄云外。

或许,是怕我太过寂寞,倩宜突发奇想,要给我找个伴儿。这件事,她跟老王商量了许久,一开始老王是不同意的,他觉得养两只猫,简直是自找麻烦,单单照顾我就很消耗精力了。在这方面,我和老王的立场一样,我可不愿意有个新的家伙来跟我争宠。可是,老王哪里经得住倩宜的软磨硬泡呀,没几天就答应了。哦不,此时我的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周末,他们俩一起去宠物店挑选心仪的小猫了。而我在家里默默诅咒:愿上天保佑他们没带够钱,没有心仪的小猫,干脆全市的宠物店都没开张算了!天灵灵地灵灵,太上猫君来显灵……可惜,这么多的诅咒都是徒劳无功的。最终,还是得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门开了,老王夫妇回来了,只见老王手里提着一个小运输笼,里面不停地传出稚嫩的喵喵声。倩宜打开笼门说:“小蓝莓,出来吧,这里是你的新家。”然后,一身蓝灰色的小猫从笼子里小心翼翼地出来。它长着一个包子脸,橘黄色的眼睛,一脸凶相,哪有我好看呀。倩宜把它抱到我的面前,想让我认识它,我冲它哈了一口气,转身跑了。我心想:我一定要逼走这个家伙,以捍卫我的主权!于是想了几个作战方法,让老王夫妇知道我的不满,从而送走它。

作战一:绝食!

为了让我不满的情绪放大,我开始绝食明志。以此,来吸引老王他们的关注。任何猫粮和猫罐头,摆在我面前,我都不为所动。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小家伙大口大口地吞食这饕餮盛宴。我闭着眼睛,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可倩宜竟然夸我疼小猫,把吃的都让给它!我的天啊,不行,我一定要以我那钢铁般的意志坚持下去,饿昏了就是胜利。

一天、两天、三天!就这样,我不吃不喝坚持了三天。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了!我疲软无力地趴在地上,微弱地发出声音,这可把倩宜急坏了,一下子就把我送到了宠物医院。

宠物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给我打了瓶营养液,对倩宜说:“没什么,就是绝食了,是不是家里来了新猫?”倩宜说:“对的!”医生说:“猫有领地意识,同时也有嫉妒心的,当主人带来新宠,会造成应激反应。”倩宜恍然大悟,并询问解决方法。医生建议隔离养,先把小猫关在航空箱或别墅笼里养一阵子,和“原住民”彼此熟悉气味,再放出来。然后,给倩宜几罐罐头,让我快速补充营养,并嘱咐到罐头有诱食剂,要适当喂食,不然会导致猫咪挑食症发作。

回到家后,小蓝莓被她关进了航空箱里。而我,饥肠辘辘地趴在一旁,突然,一股香味飘了过来。眼前一小盘肉羹降落在我眼前,我冲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瞬间,小盘空空如也。我带着回味的心情,不舍地舔了几口空盘。随着一声饱嗝,我恢复活力。这时,我猛然清醒,才意识到我的绝食作战计划,惨败给了饥饿!

这次的失败,让我的信心倍受打击。我蹲在航空箱面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家伙。它在里面,冲着我温柔地叫,想要和我套近乎,我不领情地转身就走。心里,还在想着赶走它的办法。

作战二:高冷!

总结了“作战一”失败的原因,主要是折磨自己只能让老王他们担心,他们不会直接理解内在的直接原因,出了事就送医。到了医院,经验老到的医生会解释原因所在,同时也会给出解决方案——美味的罐头。所以,不能再以绝食的作战方法引起他们的重视。这次呢,我就要以冷漠的态度来对付他们,只要他们和小蓝莓过于亲密,我就爱答不理。

时间过了有一周左右,倩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小蓝莓从航空箱里放了出来。重获的自由的小淘气堪比脱缰的野马,上蹿下跳,到处玩耍,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玩累了,它就跑过来想对我撒娇,我跳上了猫爬架顶端的平台,趴着假装睡觉。任凭它在底下大叫,经历了无数次上爬的失败,我就是置之不理。倩宜走了过来,一脸怜爱的样子抱走了小蓝莓,边走边抚慰。还说:“小王它坏坏,咱不理它。”,眼前的一幕,让我内心的无明业火瞬间高万丈。行,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用膳时间到了,倩宜给小蓝莓准备了个小猫碗,倒了幼猫猫粮,呼唤小蓝莓过来吃。小蓝莓一路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兴奋地又是蹭又是叫,随后细细品味。然后,再向大猫碗里倒了成年猫粮,呼唤我。我装作没听见,继续睡觉。哼,竟然先给那家伙准备,显然它比我还重要,我才不理你呢!倩宜喃喃自语说了一句:“还傲娇了,这家伙!”老王边端着饭菜边说:“不用管它啦,它饿了自然会去吃。”,我继续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假装呼呼大睡。

半夜,老王他们都睡了,实在饿得难受,我跳下猫爬架走到大猫碗旁。然后,囫囵吞枣一般地吞咽猫粮,差点噎到自己。正在小猫窝里睡觉的小蓝莓,听到声响,走过来想跟我亲近。我用低沉的呜呜声警告它别靠近我,它愣了一小会儿,然后,再发出温柔的叫声向我靠过来,我冲它哈了一口气,本想一爪子打下去,可见它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不忍心下手,干脆再次爬上了猫爬架顶端。我看了看在下面叫着我的小蓝莓,竟然开始觉得它有点可爱。我赶紧摇摇头告诉自己:它只是来跟我争宠的小恶魔。

在我眼里的小恶魔,在倩宜的眼里就是小天使一般的存在。老王对猫一向不是很感冒,对我也好,对小蓝莓也罢,就是闲暇时抚摸几下,偶尔铲铲屎加加粮就完事了。而倩宜呢,将猫视如己出,之前享受这份待遇的是我,而现在,我的一切都让小蓝莓夺走了。我开始假装疏远她,不理会她的每次呼唤,强行抱我就立刻挣脱逃走,她要是把小蓝莓抱到我面前,我要么假装熟睡,要么扭头就走,头也不回。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过,我的“作战二”都已经执行了那么久了,可倩宜丝毫没把关注点多分一些给我,空闲下来就陪小蓝莓玩,或者抱着它爱抚,看得我妒火熊熊燃烧。

实践证明,我的“作战二”,依然以失败而告终。倩宜,到头来只是把我的高冷,当成大猫的个性,压根没放在心上。偶尔喊我不动,最多吐槽我傲娇。看来,不再次拟定新的作战计划是不行的了。小蓝莓到家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它呆的时间越久,位置就越牢固。最后,我将会永久失宠。

作战三:使坏!

经过了两次作战的失败,我对我重拾在这家的受宠主权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见到眼前的快乐幸福的小蓝莓,我开始恨得咬牙切齿。看着它对我毫无戒心,虽然我从未答理过它,但是它却孜孜不倦地向我亲近。我便想出了第三套作战方案——假装跟它友好的玩耍,暗下黑手伤害它。迟早有一天,它不会再靠近我,甚至因为受伤过多而需要经常住院疗伤。这样,我的受宠主权才能更加稳固。

我开始假惺惺地对它好,陪它玩耍,一开始我也不能太暴露自己的目的,所以跟它玩耍,都拿捏有度,尽量不弄疼它。倩宜见我们俩玩得如此开心,也就放下心来,理所应该地认为,我已经接受了小蓝莓。可是,她只看到了表面,而没看懂我的内心。

有次,小蓝莓兴奋地扑过来,想和我玩“战斗”游戏。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定要让它尝尝苦头。小蓝莓先是正面扑了过来,我前爪搂住它的脖子,然后一个抱摔,一嘴咬住它的耳朵,它疼得拉长音大叫起来。为了不引起倩宜的注意,我立马放了它,开始舔舐抚慰,假装是我不小心误伤了它。然后,继续假装友好地陪它玩耍。

经过了这么一次假装误伤,我又做了很多次类似这样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地蒙混过关,而一次又一次地对这个无辜的小家伙施以伤害。小蓝莓有些地方因为受伤而掉毛,刚开始,倩宜也只是认为它贪玩弄伤了自己。我看作案多次,都有任何事发生,开始变本加厉,寻思着:干脆让它一次性收个重伤,然后住院,永远回不来最好。

尽管被我欺负了多次,可小蓝莓对我丝毫不恐惧,甚至喜欢依偎着我睡觉。我开始怀疑,我的所作所为是大错特错。我承认,在朝暮相处的日子里,我逐渐习惯且接受了小蓝莓的存在。但是,我内心的心魔依然在侵蚀着我的理性,每每我看到小蓝莓受宠的样子,内心的嫉妒之火就无比旺盛,以至于,让我下狠手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在一次和小蓝莓玩对战游戏中,我顺势咬住了它的喉咙。我原本没有用力,只是跟它闹着玩。可是,只要脑海里闪现出倩宜只围着它转的情景,我就开始不受控制了。我突然用力地咬下去,后腿使劲地踹着小蓝莓,它开始失声大叫,一开始,倩宜以为我只是不小心误伤它了。可时间已经过了十几秒,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我身上。这一耳光彻底把我扇醒了,我放开了小蓝莓,要是再晚几秒,它就可能一命呜呼了。

我跑到了阳台,蜷缩着蹲在那里,耳朵搭着,心情十分低沉。我开始后悔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明明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可为何又要下狠手,要至它于死地?我看了看倩宜,它心疼地抚摸着小蓝莓。老王过来问它有没有事,倩宜表示,只是受了惊吓和一点皮外伤。还好,她即使制止了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成为杀害小蓝莓的凶手。

“作战三”随着倩宜这沉重的一巴掌,宣告失败。我不禁没能收回属于我自己的主权,更是把最后一点点的关爱也给丢了。倩宜,自那次开始,就一直冷落我,无论我在她面前怎么撒娇怎么叫唤,她正眼都不看我一下。给我添饭的,只剩下老王了,他没变,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抚摸,但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来自这个家的温暖。

做了那么过分且幼稚的事,我觉得我已没有脸面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了。我想离开这里,回归我该回去的地方——户外。

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地溜出了大门。在离开之前,我盯着门口看了很久,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八个多月的家。我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了楼下,然后在花丛中躲藏了起来,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这就当这是我的第四套作战方案——离家出走。

这个小区很大,虽然是新开发的楼盘,但是环境错综复杂,我一下子也找不到逃离的路。索性,就在小区的花园中找个僻静的角落安顿下来。我原本就是一只流浪猫,流浪的生活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从受重伤被救治直到现在,我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捕猎了。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如何。我开始一如既往地到处觅食,寻找猎物,人类的剩饭剩菜太咸了,不合口味,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吃的。对我来说,老鼠小鸟还有昆虫,都是可口的野味。

搜寻了半个钟之久,终于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只正在觅食的老鼠。我悄悄地跟上去,想要一扑完事。结果,机警的老鼠立刻发觉了我的存在,吓得拔腿就跑。我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出十米我就能抓住它。我在它的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快要追上它了,可是距离却没法再继续缩短,然后,它跑进了下水道,彻底逃之夭夭。而我,就在下水道口的旁边喘着粗气,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我成年以来为数不多的一次捕猎失败,而且这次捕猎的难度不大,换做以前的我,早就逮住这个家伙了。我垂头丧气地走到一旁休息,感觉走出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四条腿仿佛被灌了铅一般。

这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滩积水,我走过去想喝几口解解渴。当我低下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大为震惊。水里倒映着一个又圆又肥的大脸,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敢相信,水里的胖子就是我,我跑到一个路边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的反光,见到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眼前,这个肚腩肥大,身材臃肿的大橘猫,正是我。八个多月的幸福生活,让我从健壮的“硬汉”,变成了油腻的“肥猪”。

我失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有人看见我,就对我拍照,笑着说:“这猫真肥,发到网上一定能火!”。我已经不在意这样的“侮辱”了,默默地躲进了灌木丛中。好好地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只要我努力的训练和恢复,迟早能够变回过去的那个我。

小区二期建完不是很久,所以也会有很多建筑垃圾堆放,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砖块灰尘。渣土车进进出出,很不安全,已经有流浪猫被碾死在车轱辘下。而我为了不被发现,躲到了二期这里,白天锤声切声电钻声,声声入耳。老王家的那幢楼属于一期,基本入住完毕,所以平时几乎没有装修的噪音。而现在,这个嘈杂的环境真的让我心烦意乱。

由于捕猎的水平严重下降,不得已翻垃圾维生。小区的装修工人很多,每天都会有很多剩菜剩饭连同快餐盒堆满垃圾桶。打开一看,基本只有少许的剩饭剩菜和肉末,还有油腻的咸汤汁。为了生存,这些东西也只能将就着吃。这些东西很容易就腻了,甚至还让我吃吐了好几次。毕竟只是快餐吃剩的,比家庭剩饭还差上很多,而家庭剩饭多的地方,那里是其他猫的地盘,去争夺,又将会是一场大战。

这一次,为了生存下去,我豁出去了。自从跟猫霸王大战重伤之后,我对于打架这事就心有余悸。但事到如今,我不能够后退,我来到了小区一期的那几幢楼附近安顿下来。接下来,仿佛回到了在小黎的小区里风餐露宿的日子,每天定时翻着人类倒的垃圾。果不其然,这里的条件要比二期好得多,剩饭剩菜的种类更为丰富,甚至有被遗弃的生肉,纵使味道已经腥臭难闻,不过食可果腹就很不错了。虽然最终带来的结果,很可能是呕吐,甚至拉稀。

我的到来,这附近的成年公猫肯定会不乐意了。于是,攻击与驱赶是常有的事。这种时候,我第一次发现肥胖也是有好处。虽然一身的脂肪,让我的运动水平下降,无法正常捕猎。但是,由于我身宽体胖的原因,看起来十分威武雄壮。致使许多瘦弱的流浪猫见到我就开始畏惧,许多次遇到找茬的公猫,都因为我那庞大的体型胜之不武。可这种虚张声势的招儿,也不是百试百灵。

猫的个性也是千奇百怪的,总有些硬骨头,让我十分难受。那只不畏惧我体型的强者,还是被我遇到了。它是一只黑猫,四肢强壮,眼神犀利。晚上灯光黑暗,它那一身乌黑,我也看不清楚它五官的样子。这家伙可是狠角色,看见我二话不说直接扑过来与我缠斗。虽然身体的运动水平大不如前,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有着战斗时的记忆。所以,几回合下来,虽不占便宜,但我也不吃亏。它在发起最后一攻时,我利用了体重的优势,将它按在了身下,它死命挣扎,被我一口咬住耳朵,最终放弃了抵抗。

最终,我成了这片区域最具权威的猫霸。虽然绝育后的我,已经没有特别强的领土意识。但这一切的战斗,都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而被逼无奈。往后的日子里,垃圾里的食物,我拥有第一顺位的食用权。丰富的多样的剩菜剩饭,让我几乎不需要去捕猎。口味再不合,都没有活下去来得重要。最终,我的体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重,行动也越来越迟缓。

小区里,不知不觉地多了许多寻猫启示,不用猜,也知道是倩宜已经发现我久出未归,开始寻找起我来。可我没脸见她,因为对小蓝莓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我的内心十分自责。忘了我吧,善良的老王夫妇。感谢你们八个多月来的照顾与抚养,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感到很幸福。

继续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我已渐渐习惯了人类剩饭剩菜的口味,对于食物完全不挑,捕猎早就被我抛在脑后。身体一天一天长膘,甚至觉得,自己就快成肉球了,我下定决心减肥。毕竟,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把自己胖死。

我开始试着运动,到处巡逻跑一跑,可没走几步路就累得直喘粗气。老鼠,早就成了我遥不可及的东西了。甚至于,有些捉弄我的小鸟,都没法反扑回去。在来来往往的人们眼中,我更是成了笑料,隔三差五就有人拿起手机对我拍,就像见到什么新奇的物种。这些图片视频在网上疯狂传播,很快就被倩宜发现,我还在这小区里浪迹。

一天下午,倩宜找到了我,我马上就跑,可肥胖的身躯跑不了多远,就跑不动了。她二话不说就把我抱了起来,我没有反抗,怕伤着她,我看了看她的眼睛,已经泛红了。她轻声地对我说:“小王,对不起,我太过于重视蓝莓,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导致你离家出走,跟妈妈回去吧。”说着,倩宜把我抱回了家,洗净身上的污秽,我又成为昔日那光鲜亮丽的帅气大橘。不,应该叫胖橘!

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流浪,再次回来的我,已经懂得和小蓝莓分享老王夫妇的爱。我和它已经成为一对好伙伴,它就像是我的晚辈一样,我把好吃的食物都先让给它,将它撒娇和调皮都包容下来。呵护着这个逐渐长大的小淘气。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独占主权的自私想法,也让我得到了应有教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从今往后,我会守护好这得来不易的平静,我也老大不小了,算起来,年近四岁,已该是沉稳的中年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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