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直地从屋顶上坠落下来,一切在一瞬之间。楚剑尘下意识地环抱住了燕姬,尽量自己处于下方。下面是堆着半人高的烧柴,只听杂噪响亮的噼啪声,木柴一根根地向外散去。小屋外的张鹤见人摔到里面,低咒一声,喊道:“这长安城里竟出了刺客,恐不简单,既然让我们撞上了,就必须把他们抓住,追!”他向众士兵指了一个方向便调转马头,身后士兵便都收了箭矢打马跟着张鹤追去。
楚剑尘忍着疼痛抱着燕姬的双臂,将她扶起来道“你可得受伤了?”燕姬冷汗涔涔,脸颊惨白的摇摇头。楚剑尘见她如此模样,连忙去查看她的后背。可触及之下是湿热的粘稠,他可以确定她的伤不轻,连忙点了她的心口双肩几个大穴。又从怀里掏出了止血凝气的药,看着燕姬痛苦忍耐的表情,内心不忍地道:“燕姬!黎星月!把这个吞下去”。他将扶起来并把她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支撑着她几乎全部的力量。
快步向外走去,暗自道:要赶快跑出去才行啊,他扶着她出了小巷。马蹄声渐近,站在岔路口踌躇着该往哪边走。抬头望了一眼星辰,此刻他们应该向南跑才是,可是他们好像就是打南边过来的。只能尽力往那边跑了,眼下怎样能甩开他们才是最主要的。
他挑拣着最狭窄的小巷走,这样一直七拐八绕地穿过了几条街。不光后面有像狗皮膏药似的追兵,路上又时不时地有羽林卫在巡视。他在尽量的调整自己的心绪,保证它不能乱。
张鹤年近四旬,是久历沙场的老将,所擅长的正是追踪,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的兵士也是能打仗的老手,驾马驾的娴熟,就连匈奴人也大多是自愧不如的。他们在后面是穷追不舍,所遇的羽林卫一看到这铁骑,他们不愿多去招惹他们,只是听说了缘由,在之后面小心跟着,以防生出什么事端。
楚剑尘额上沁出了汗,已知晓了对方的彪悍,宛然成了人家猎场的猎物。架着受伤已渐渐昏迷的燕姬,心里着焦急地想着如何隐藏。夏季的夜很短暂,这时已有了朦胧的光亮。不至于再因为跑的快而撞墙。
他短暂的歇息间,那张鹤已经根据周围的动静,已判断出他们藏身的方向。眼睛里是志在必得的光芒,几步后,便搭箭向那黑影射去。正在这时,他的耳边呼啸出一阵冷冽的劲风,“嘭”十分准确的打在他的已搭好的箭上。箭羽落地手的虎口处竟被这劲道震得发麻。
士兵皆喧然,纷纷勒住了马绳,转而向飞刀射来的方向看去。张鹤冷冷一笑道:“原来他们还有同伙啊!大家不会慌张,但貌似他们也就一两个人,想保护这二人,哼!你们负责看准两侧,一有动静立马射箭。其余的人跟着我继续追!”士兵齐声应了诺。
可当他们追上时,已不见了二人的踪迹。张鹤低咒一声,翻下马去。将缰绳交给旁边跟随他的士兵。自己步行着,查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而此时的楚剑尘架着燕姬轻车熟路地向府院深处的内宅走去。说来幸运,正是因为刚才他们的一刻松懈,让他多拐了几个弯。不想误打误撞地竟进了任府的后巷。便没有迟疑地翻了进来,架着燕姬向内室走去。
正在酣睡的我丝毫没有察觉出,我的小院竟进了“贼”。直到,“咚”的一声,将我惊醒,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喊到:“谁?”
这时感觉有人步态杂乱地,走到我的内室帷帐外低声道:“是我,阳儿。”我“哦”了一声,心霎时松懈了下来。又突然意识到,因为我贪凉此刻自己衣衫不整,立刻喊道:“你先别进来!”
他的脚步果然停在了帷帐外,我这时才察觉到异样,透过帷帐上的影子,我发现他的不是一个人来的。慌忙穿了一件内衫,赤着脚走了出去。
看到的是两个包裹了个严实的黑衣人,楚剑尘用一只手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快,阳儿,她受伤了!”我这看到他身上挂着的人,低着头瘫软着。看样子伤的不轻,我慌忙去接住那个受伤的人,道:“来这边吧,她是谁?伤到哪里。”楚剑尘在我旁边道:“后背”我“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将那人架到窗边的小塌上。身体上的接触,我感觉出她是一个女人。内心发出淡淡的异样,让我很不舒服。
我还是轻轻地将人背朝上放在软榻上。这时,楚剑尘已点亮了旁边小几上的油灯。连忙去查看那女人的伤势,她看起来伤的不轻,后面的衣料已被血迹浸湿,恐怖一片。楚剑尘道:“必须马上清理她的伤口,阳儿,你这里有绷带吗?”我点头道:“有的,我这就去拿。”
这时,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是云嬷嬷,她睡觉很轻,想是这动静惊醒了她,便趿了鞋匆匆来看。“姑娘!”她喊道。我忙回应道:“没事,是我刚才做梦了,梦见抓贼了,我马上去补觉了,云嬷嬷你快去睡吧!”窗外的云嬷嬷没有再走进来,隔着窗子道:“你,这孩子做个梦都这么大的动静,好了,我走了,你赶紧睡吧,夜风凉,你记得盖好被子,莫再得了风寒”。我回应道“知道了,您快走吧”片刻后,窗外又恢复了宁静。
还好,我这里还留着我上次英勇救人,挂了伤而留下的绷带和一些创伤药,很快给他们取了过来。
走到他们身边,那女人已扯下了面纱,我竟吓得随即蹲了下来,看着那熟悉的脸,心惊又难过道:“怎么是燕姐姐?呜呜呜,她怎么受的伤,你们干什么去了……”楚剑尘连忙将我拽了起来道:“好了,这个我以后跟你慢慢说,她受伤了需要马上医治”他从我手里拿过绷带,迟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