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管家对操控技能没有作任何说明,宫贺不知道它的真正用途是什么,以操控二字来理解应该是指对某种东西的驾驭能力,可是指尖上的黑洞对什么东西能起到驾驭作用呢?
宫贺甩了甩手,黑洞不离不弃。
栗鼠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冥原技能千奇百怪,以为宫贺只是闲极无聊,她也没有说话。
宫贺最终也没能窥其门路,只好把操控技能收了起来,等有时间再去慢慢研究,眼下还是把全部精力集中在脱困上。
过了好大一会儿宫贺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我想进陵墓看看,外面估计是没地方出去了,这座陵墓在各个方位都在堵着咱们,或许里面会有一些蹊跷。”
“你不觉得它像是老鼠夹子上的馒头片吗?”栗鼠说,“它一直在咱们面前出现就是为了引诱咱们进去,这么明显的陷阱我认为有点不妥,肯定有危险。”
“顶了天也就是一死呗,”宫贺苦笑了一下,说,“出不去反正也都是相同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没必要考虑死的方式了。进去之前我想先办一件事,你看咱俩也算是患难与共,生死同舟,说起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咱们江湖儿女又讲究义字当头,依我看不如咱俩在此指天结拜怎么样?”
“你是说异姓兄弟?”栗鼠问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
宫贺摇了摇头,说:“那种太俗,你我都是年轻人,老观念老传统要不得。咱俩要拜就要拜得别出心裁独树一帜,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种。”
栗鼠原本严肃下来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巴掌糊在宫贺脸上,说:“命都快没了你还胡说八道。”
“等命真的没了,想胡说八道也说不了了。”宫贺揉了揉脸。
栗鼠垂目顿了片刻,然后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看你还是别进陵墓了,有些事再强求也不能改变结果。我的冥原技能可以传送,反正咱俩都得死,我想能保住一个是一个,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传送出去。”
栗鼠在外面已经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又要做出这种牺牲,宫贺是想活下来,但是以这种方式活下来他一辈子都会自责。
万一栗鼠的冥原技能在锁魂谷不起作用,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至少在百分之七八十,高人设的机关不是一个菜鸟说破就能破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形象肯定会毁得一塌糊涂。
宫贺紧盯着栗鼠勉力大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说得太悲壮了一点儿?我进陵墓你以为是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进战窟的目的?我是来寻宝的,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别这么急着就放弃。我进陵墓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要是找到宝贝的话咱俩四六分,不会让你吃亏。”
“谁六?”栗鼠问。
“我进陵墓当然是我六。”宫贺说。
“你不是说不让我吃亏吗?”栗鼠说。
“好,我退一步,那就五五分。”宫贺说。
栗鼠冷不丁来了一句让宫贺绝倒的话,说:“谁五?”
进陵墓之前是向上的台阶,进陵墓之后是向下的台阶,而且在感觉上下去得似乎很深。这时太阳有些西斜,阳光可以照进墓道,尽管里面仍然漆黑一片,可是眼睛适应了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墓道不长,没有墓门,也可能是被以前进来的人破坏了,还没走到里面就看到散落一地的人骨。
宫贺一步一步慢慢地身前摸索,全神贯注地提防可能会出现的杀人机关。
走进墓室空间变得开阔起来,比在外面看上去要大上好多。
宫贺有些神经质地急忙收脚伏下身子,借着斜射进来的阳光迅速在四周扫了一眼。只见墓室的左右两边各摆着三个兽头人身的石像,中间竖着四根大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一些符纹。右侧墓壁上有四个油灯碗,碗里装得却是依然能发出微弱萤光的珠子。
墓室中间偏里的位置摆着一个大木箱子,看起来不像棺也不像椁,长度至少有三米,很高,只有两人并排的宽度。再往里是六个拱形门洞,宫贺不知道通向哪里,从位置上看差不多已经出了锁魂谷,不过宫贺并不认为这就是出口。
其实他一早就在心里提醒自己他所做的只是垂死挣扎,墓里墓外一具具的白骨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自身的处境,那就是根本不可能出去,变成白骨的人哪一个没有两下子,又哪一个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到了最后都是一个下场。
可提醒归提醒,反正不能不挣扎,坐着等待死亡足以能把人变成疯子,至少宫贺觉得是这样。
宫贺直起身子蹑手蹑脚地冲前面其中一个拱门走去,当他经过大木箱子时忽然听到里面发出叠指扣击的响动。声音不是很大,但在他听来就犹如响了一个炸雷。
这个木箱子应该在这座建筑形成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它的年龄至少在几百上千年。
进到这里的人全都变成白骨了,足以说明这里不可能有什么吃的东西,而箱子里的动静又像是活物弄出来的。
宫贺没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往前走。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催眠,认为刚才的那声响动是肚子里的咕噜声。
他到这会儿都已经饿了大半天了,肚子里没有锣鼓喧天已算是格外开恩了,偶尔发出一点动静不能算是太过分,况且进入墓室神经又一直崩得这么紧,有点疑神疑鬼绝对属于正常现象。
木箱子这时像是为了给他的肚子洗刷冤屈,叠指扣击的声音又响了一下,这一声宫贺听得无比分明,顿时让他觉得脑瓜皮都麻了。
宫贺不知所措地盯着木箱子,一时之间有些乱了方寸。
按说面对横竖都是一死的局面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了,与其自己吓唬自己不如干干脆脆来个痛快,就是死也让自己死个明明白白,只是恐惧就像一个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想出尽风头的明星,在危险中面对未知的东西都不免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