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清洛推掉了跟合作公司的应酬送两人去机场。
“劳逸结合，别太累了。”杨涵拍了拍韩清洛的肩膀。
“嗯。”韩清洛答应。
“如果在上海不开心，就去青岛旅游吧！”赵然在杨涵身后探出头笑着说。
“好啊，反正我在青岛有房子。”韩清洛脱口而出，而后醍醐灌顶，对啊，我还有套房子在某人手里。
机场里的悲欢离合数不清，飞机的降落和离开不是单纯的数据，它是千万家庭的牵挂，是感情的见证者，也是重逢的前奏。
杨涵和赵然走了，韩清洛兴奋地回到车里。
“副总，我们回公司吗？或者现在去01号还能见到张总。”助理在副驾驶转头问他。
“回公司。”韩清洛拿出手机在手里转圈，速度越来越快。
“可是董事长说您最好见一下张总，对您今后——”
“闭嘴，回公司！”
“好的。”
韩清洛进了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上海外滩，车如川人如海，这里好像永远都不会休息，就像自己的休息度假一样遥遥无期。他低头看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好像下一秒就会亮起，某个人告诉他一些跟公司管理酒店毫无关系的事情。半年来，不少朋友约他天南海北地玩，被他拒绝了几次后都知道了他的繁忙，现在韩清洛已经退出那个灯红酒绿的圈子，踏入成人弱肉强食的商业社会，杨涵走了，在魔都的车水马龙里没有人会牵挂自己了。
“叩叩。”
“进来。”韩清洛没有转身。
“副总，投资部整理了山东省市场的潜力楼盘和较佳选址，您看一下吧。”
“放下，我会看的。”助理放下厚厚的一个黑色文件夹。
“还有，副总，董事长已经约了张总下午两点半在01号见面，让您过去。”
“我说过了，我不见他。”韩清洛背对着他眯眼一字一字认真地说。
“可是董事长——”
“你跟董事长天天单线联系，你怎么不直接当副总啊！”韩清洛慢慢转过身来，眼里凌冽寒气四起。
“对不起，副总，我也是……”
“好了，我会去的。”韩清洛坐下，还是妥协了。
“副总，辛苦了。”助理微微地了低头。
韩清洛不想跟他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另一只手还握着手机，自己低头看黑洞一样的屏幕。
程艺颜这个丫头也是，不会这辈子都不联系了吧？不就是表白被拒绝嘛，韩清洛被林斐雪决绝的次数比头发丝还多，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天天给林斐雪朋友圈点赞。说到朋友圈，韩清洛打开手机看了看程艺颜的朋友圈，真是比脸还干净，除了一看就是被学校强迫发的广告之外什么都没有，连个日常感慨也看不到。
“程艺颜真的……她是个女的吗？”韩清洛叹了口气，想着要是有她QQ号就好了。
“找赵然要吗？好奇怪啊，算了。”韩清洛关上手机起身瘫倒在沙发上，之前觉得人生是苦海，现在觉得人生是死海。
程艺颜在大四的一年里过得也算悠闲，没有考研的艰难，没有就业的压力，每天在学校看看书睡睡觉，下半学期就在辅导班实习。明知课外辅导中心是青岛全市连锁的辅导机构，各方面的保障都很好，在这里，程艺颜从懵懂单纯的小女孩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老师，这里面的同事们多是女性，都是开朗爱笑的姐姐，对程艺颜照顾有加。有时候程艺颜看拿着简历皱眉的同学，会庆幸自己还是幸运的。
大概失去了什么，上天会用另一种方式还给自己吧。
六月初，青岛的天气还算凉爽，在习习微风和和煦阳光中，程艺颜毕业了。她穿着学士服照完合照，转身就看到了爸爸妈妈站在台阶下笑着看自己。程艺颜跑下去，像是她的名字一样的喜笑颜开。
“我的闺女毕业了。”妈妈给她整理学士帽，欣慰的目光带着赞许。
“是啊，终于毕业了，我可以挣钱给您买金子了！”妈妈之前一直跟程艺颜分享自己的黄金梦，现在终于能实现了。
“嗯嗯，当然得给我买！”
“哎呀行了，人家今天才刚毕业你就催着人家给你买东西，真是……”爸爸在旁边埋怨。
“我就这么一说，你非要当真！”两个人又开始了日常拌嘴。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倩倩！你帮我和我爸妈拍张照片呗！”
“好，叔叔靠近一点，嗯，好了。”倩倩帮程艺颜照了合照。
“晚上别忘了！”
“忘不了！”程艺颜挑眉回应。
晚上宿舍聚餐，程艺颜见面第一件事就是掏出花露水围着她们喷了一圈，四个女孩子都是极易招蚊子咬的体质，程艺颜已经习惯了在外聚餐先喷花露水了。
“你怎么才来啊！”倩倩喊她坐下。
“我不是跟爸妈一起搬东西回家了嘛，刚下公交车就过来了，你们点了什么？”程艺颜拿过菜单看了看。
“就是烧烤，但是还没点酒，要青啤还是什么？”倩倩问大家。
“当然喝青啤了！在青岛就得喝青啤。”小熙提议。
“那还有崂山啤酒呐？”乐敏想起来问小熙。
“那就一半一半，每个四罐够不够？”倩倩拿着笔问。
“一人两罐啊？我可能不行……”程艺颜一听就开始退缩。
“你行！挑战一下，都毕业了还在乎什么！”倩倩直接要了十罐。
海边的夜晚丝丝凉意，小熙为了好看穿着裙子，程艺颜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还是找个男朋友吧。”乐敏喝了口啤酒晕晕地说。
“真不知道最后谁会跟你们结婚……”程艺颜看着根本看不清的海岸线笑。
“肯定是又高又帅的男人！”乐敏可能已经醉了。
“又高又帅的啊？反正我现在见过的又高又帅的异性就是颜颜的那个韩清洛。”小熙裹着程艺颜的外套回忆。
“注意措辞啊，他可不是我的。”程艺颜本来不想喝太多酒的，还是没忍住又喝了半瓶。
“对啊，你们没什么故事吗？”乐敏像程艺颜那边拉了拉凳子好奇。
“要什么故事啊……现在都不联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