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幸福的梦
对方的女孩似乎也着急了，不断地叫唤着橙川，银铃的声音不断在四周回响起。
不对，不是小米！
容貌虽然一样，可是她的装扮……
白色的蓬松的衣裙，黄金的饰品，还有那一头金黄色的长长的卷发，以及像蓝宝石一样的一对眼眸……
小米也绝不会叫他前世的名字。
“你……是谁？”
橙川警惕起来，厉声讯问对面的女孩。
“阿橙不记得我了吗？”对方的语气中顿时充满了失落，一种被遗忘的痛苦和孤独在她身上蔓延开来，可爱的脸庞凝聚着满满的悲哀就连她闪亮的眼眸也开始暗淡下来。
“你……”
橙川再次被震惊，他仔细再打量着她，那娇小可爱的脸颊，黄金般闪闪发亮的头发，她背上的那对纯白无暇的翅膀……
橙川的心被眼前的人猛得揪紧！
“是我啊……”女孩再次恳求地望向他“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找寻着您啊……
黄金的卷发，白色的翅膀——祝福女神塞亚的黄金公主——米洛芙狄特！
“太好了，你还记着我啊。”女孩开心地笑起来，脸上的悲伤烟消云散，那甜美的笑容如山中的小雏菊那般清秀。
米洛芙狄特，开罗时代的黄金公主，同时也是小米的前世！
在开罗，正是她深深爱着的恶魔将她封印在自己的梦中。
“阿橙！”米洛芙狄特轻唤他。
“是，公主。”橙川恭敬的答道。
“呵呵……”看到眼前恭敬的橙川，米洛芙狄特笑出声来“阿橙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老是一板一眼的。”
“对……对不起。”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叫我小米就好，为什么你可以叫她”小米而独称我为“公主呢……”
不安的情绪从窜上她的面容，她紧张的问他：“难道你已经讨厌我了吗？”痛苦的表情，雪白的翅膀在风中不断零落下一片片白色的羽毛，那么柔软，那么像雪……
“不是的！”橙川惊慌的大叫，一把跪在小米的跟前。
“不要再丢下我好不好？”米洛芙狄特哀伤的请求，一头金黄色的长长的卷发在水面之上，水光点点，它像星星那般闪耀。
“我很寂寞呢……素女哥哥走了，白凌哥哥也走了……”
“您知道他们现世的名字？”
“恩，我什么都知道呢。”米洛芙狄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他们脚下的水面突然一阵荡漾，空白的水面上浮现出了倒影。
“这……”
橙川不敢相信地盯着水面，那些画面正是他们在现世的生活片段！
“从这里，什么都看得到呢……”
米洛芙狄特静静地看着水面上的另一个小米，眼里充满了不舍的留恋，以及见到现世的步非尚时所投放出的爱恋的神光……
她真好！
米洛芙狄特凄惨地低下头，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那么单纯，那么快乐……
前世所有的记忆都被他封印在了这里，因此小米的灵魂成了两个，一个处于现世的肉体内，另一个则又存在在肉体内的梦境之中，原本她一直处在睡眠之下，可是那场大火，悲痛的小米唤醒了睡眠状态下的另一个自己，在她的肉体里，形成了两个意识……
“您不能——出来吗？”
橙川又问她。
米洛芙狄特将视线调回到白凌身上，对着他微微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我怎么出去呢？”
她轻动了动双手，在那对翅膀之后，又浮现出几条又粗又大的黑色锁链，橙川这才意识到她全身上下被禁锢在这里。
这是会长做得吗！
橙川实在不敢相信，步非尚竟然会这样对待她！
“步非尚……”米洛芙狄特轻唤了一下会长的名字，又细又柔的声音比青丝还要柔顺，米洛芙狄特可爱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他现在的名字叫这个吗？”
“恩……”橙川点点头。
“那我也叫他”阿尚好了。
“前世——会长他为什么会把您封印在这里？他不是……”
小米又动了动双手，背上那对洁白美丽的大翅膀动了一下，如飞雪般的羽毛不断地飘落下来，片片羽毛漂浮在水面之上，将水中的画面渐渐隐去……
传说，天使无法哭泣，他的羽毛凋落，便代表天使哭了……
“阿橙还记得”爱吗？“
“你一定也忘记了，大家都忘记她了，可是惟有我还很清楚地记得……”
随着细柔的声音，片片羽毛纷飞，在水面上洒下了一片耀眼的星光……
“爱……”牙晓轻轻唤着，妖艳的红唇不断透出雾气，他轻抚着额上的朱砂，动作轻柔至级宛如轻抚自己深爱的人……
金冢激颤的从水面上站起，被牙晓吹熄的金光再次闪耀起，宛如赤红的太阳。
“还是不死心啊！”牙晓的眼神变得锋利，脚下的水面一阵疾风拂过，他闪电般的消失，平静的湖面刹那间像被刀口划出一道裂缝，水花迸溅，迷乱了金冢的双眼，在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牙晓的身影在他背后出现，如樱花般粉嫩的指甲“嗖。”的一声伸长，变成了两根金黄色的鞭子，鞭如疾风毫不留情的往金冢的脖子抽去——又是一阵风，牙晓飞舞的指鞭被人生生拉住，金冢一阵踉跄，向前倒去。躲过了这一劫。
牙晓缓缓的回头，嗅到了血液的腥味，一种复杂的情素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也许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人，身为恶魔，却与天使为伙，身为恶魔，却爱上了天使……
步非尚右手抓住那两根金黄色的指鞭，锋利的鞭在他的手心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妖红的血液顺着指鞭不断滴落！
“你真的要和作对吗！”牙晓气愤的再次问他。
步非尚沉默不语。
“好。”牙晓痛笑一声，那两根指鞭“嗖。”从步非尚手中抽出，长长的鞭子如蛇般盘旋在他身边，他的发丝飞扬，罗衫纷飞，妖美的红颜似笑非笑的隐在鞭的回旋中。
步非尚轻用力一下，在他受伤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柄长剑，一股气从牙晓舞动的指鞭中发出，步非尚向前一劈，斩断了那股气流，如蛇的鞭顿时四分五裂！
牙晓皱眉，望着眼前傲然挺立的步非尚，虽然他是他的徒弟，不过却不能小看他，毕竟他可是——魔王！
“毕加里索。”牙晓念咒，脚底的水面爆发出一条水蛇，在牙晓的正上空盘旋，水蛇全身的鳞片为青绿色，如铠甲般坚硬，恫恫的绿眼发出阴森的光亮。
“这是”使令！“
步非尚紧锁眉头，手中的利剑划向那条水蛇！
这是水族的绿莽，所谓的“使令”便是听令于主人的一种妖怪，只要与别人订立下誓约，这种妖怪就会以死相随，这条绿莽是在开罗时代跟随牙晓的，没想到，在牙晓转世后的今天，它依然紧紧跟随。
绿莽以燎狞的姿势冲向步非尚，步非尚后退几不，举剑挡下了绿莽的獠牙，剑与獠牙相撞，发出“叮。”的清脆响声，绿色的粘稠液体从獠牙上滴落，落在了水面上，液体的溶解性将水化解成了蒸气。
“哼！”牙晓笑望着步非尚，不知道在一旁看自己最爱的使令与自己最爱的徒弟撕杀会是什么感觉！
风中带着杀气传来！牙晓一个侧身躲过身后袭来的那道风，金冢在一片水雾之中站起，点指一弹，又一道金光袭来。
牙晓轻用眼力，那道金光被挡在牙晓前面的光镜给弹了回去，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金冢。
金冢又一次倒地。
“不是说过了吗，你如果没有死的觉悟，是杀不了我的！”
“哼，死的觉悟！”金冢捂着自己的伤口摇晃的从地上站起，身上的金色衣服被烧得不堪入目，肉体所散发出的焦味让他一阵战栗！
就在他继承这双金眼时，他就已经有死的觉悟了！
金冢将双手合掌，一个金球在他掌心形成，所形成的金球如炸弹般飞出，卷起了一片激浪，牙晓利用脚底的水来抵挡住，没想到金球破了水壁，直接命中牙晓的左胸膛。
看着自己被烧成一个洞，牙晓轻叹：“比刚才强了那么一点，哼！”牙晓抬起右手“干脆让你彻底觉悟好了。”
一个瞬间移动，牙晓在秒间闪到金冢的前面，左手一把提他的衣领，将他举在半空中，金冢被一股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宛如尖刀的右手渐渐瞄准他的右眼……
“牙晓。”意识到事情不妙，一旁的步非尚惊慌的大叫，斩退水蛇的阻挡，想要飞快地赶过来，可没想到，那条绿莽碗口大的身体一扫，将步非尚给紧紧缠住！
“阿尚，你看好了。”牙晓回头冲着惊慌的步非尚一笑“一个恶魔——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步非尚惊恐地瞪大眼睛——四下一片寂静——好似一朵鲜红的花在瞬间开放！
“叮。”手中的剑从他的手心中滑落，掉在了水面上，发出的声音宛如咂在钢筋铁板上一样清脆。
步非尚的喉咙一阵揪紧呼吸就在那瞬间停止，被绿莽缠住的冰冷身躯有史以来，点起了第一把怒火“啊。”
步非尚愤怒的大叫，全身像被撕裂的痛苦浓缩在这一声喊叫中，冲击了梦，冲击了无边的水面，冲破了某人一直沉睡的灵魂……
步非尚的嚎叫声，牙晓似乎没有听到，他笑着将手放下，金冢倒瘫在水面之上，鲜血不停的从他凌乱的发丝掩盖的面容上缓缓流下。
牙晓的右手沾满鲜血，他将手中握着的一颗带血的珍珠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哈哈……”牙晓疯狂了的笑起来。
“牙晓。”
步非尚怒吼，全身的力气都涌了上来，火气快要将他烧焦！
“阿尚，为什么那么生气？”
牙晓转过身，手中把玩着那颗血淋淋的珍珠，笑得望着步非尚“其实——他一直都希望失去他的右眼……”
带血的金珍珠在他手中散发着美丽的光晕，宛如空中繁星闪烁，倾诉着它丝丝的悲伤……
金冢麻木的倒在水潭之上，柔顺的金丝抚过他的双眼，左眼的金色眼珠美丽异常，右眼——确实一片茫然。
血从他空洞的右眼中滚落，泪水也从那血肉中溢出，将整只右眼所填满，他仿佛是一个早已麻木的空壳！
身为一个“梦见”，贯穿他一生的便是洞穿他人的梦境，拥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的金眼，就是他们实现其价值的唯一媒介。
牙晓如珍宝般捧着那颗金珍珠，妖美地将其展现在步非尚的眼前：“怎么样，阿尚，想要回去吗？”
步非尚咬着自己的薄唇，将其咬得惨白，在惨白的唇片中，似乎几抹血红从中溢出，他口中含着满腔的腥味。
“这是他一直希望的结果。”牙晓继续说着“身为一个”梦见，他却一直希望自己失去双眼，我只不过是实现他的愿望罢了。
“牙晓……”
步非尚愤愤地叫道。
牙晓逼近步非尚：“这种感觉很痛苦对不对？”他纤长的手指托起他完美的下巴，凝视着他漆黑的双眸“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悲伤、绝望——可自己却毫无为力，这种心情非常非常的痛苦对不对？”
指甲轻扫过他的下颚，游浮在步非尚的颈项间，他一使劲，一把掐住步非尚的脖子，修长的指间掐进肉里，步非尚脖子上又出现五个指印。
“阿尚！”牙晓轻幽地喊叫，声音中透露着丝丝哀凉“你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都被一段愚不可及的爱情所蒙蔽了，那些天使……根本就是一路货色，不断地去染黑别人的双翼进而来衬托自己的洁白，其实最肮脏的是他们！”
“爱……”踉跄的声音从步非尚口中传出，听到那个让自己不敢去回忆的名字，牙晓呼得一震！
“爱，她一定很痛苦吧，她以前是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
“闭嘴！”
牙晓一声大吼，一下子放开步非尚，长久以来的思念快令他发疯，想要摧毁身边的一切！
习惯了长久以来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怀念，如今当某人再度提起她时，那种断肠的痛苦让他心碎！
无边无际的梦境周围一道白光闪过，仿佛有人闯进了这个梦境之中，牙晓和步非尚齐齐望向来者——一身白雪飘飘的衣衫，白色毫无杂质的白色长发，在水波之上轻轻舞动，随着那一起纷飞的白衫，展现出碧雪精灵般美的容颜——素女的到来，着实将牙晓的心狠狠地劈成两瓣！
牙晓目中透着凶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白色的身影，手中的金珍珠从他手中无眷恋的滑落“咚。”的落于水中。
“素女。”
另一个梦境“爱她，一直都在哭呢……”
米洛芙狄特被束缚于粗锁链中，悲伤地对着橙川。
水面上的羽毛随着水的侵蚀，渐渐的没于水面之下。
“爱是……”橙川疑惑地问。
“你忘了吗？”米洛芙狄特又问，大大的美丽眼睛闪烁着哀伤，她又望向水面，清澈的湖面一阵荡漾，在小米所处的位置，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水中钻出，橙川紧紧盯着从水中出现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