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枕鸢朝着掌柜的微微颔首:“谢谢掌柜的告知,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小的送送您吧?”掌柜的见凤枕鸢起身,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凤枕鸢笑笑:“好,谢谢掌柜的,这剩下的罗浮春我就带回去了。”
掌柜的将凤枕鸢一路相送至大门外,凤枕鸢方才接着周围的嘈杂又开了口:“我方才给你的扇子,你收好,一个月内,会有一个金色短发的男孩子寻来,约莫十二三岁,你帮我将这把扇子转交给他。”
“遵命,宫主大人。”掌柜的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脸上却一派怡然自得。
凤枕鸢暗暗为这掌柜的演技打了个满分:“你怎么知道我是宫主的?”
掌柜的哈哈一笑:“我们整个顾氏的人,都知道家主把扇子给了玄月宫的宫主大人。不过大人,您说的是一位金色短发的少年人?”
“对。”凤枕鸢点头,“正是。怎么了?”
“哈哈。”掌柜的又是一笑,“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传言罢了。一开始听说有金色头发的人我还奇怪了好久呢。”
“什么传言?”
掌柜的敲了敲手中的罗浮春:“就是一些有关于边城兽潮的事儿,听说这一次边城的防线又一次差点被攻破,这次解救了边城的啊,就是一位金发的少年人。传说,他啊,手持一把长剑,哐的一下插到了泥土里,然后一股火焰就沿着剑扩散开来,兽潮一看到,瞬间就被吓跑溃散了。大家伙儿都很奇怪这少年人到底是魔法师还是剑士呢。”
凤枕鸢尴尬的笑了笑:“你见到他了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掌柜的明显吃了一惊:“这么说来,这位解救了边关的少年就是您要我转交这把扇子的人了?”
“掌柜的猜中了,正是如此。”
“嘿。”掌柜的笑着拍着手里的罗浮春,将坛子交到了凤枕鸢的手中,“小姐长大了,凤大少爷和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凤枕鸢连忙接过掌柜的递来的酒坛子:“谢谢掌柜的。那我就先走了。您们这儿剁椒鱼头是真好吃,以后还得常来,就麻烦掌柜的了。”
“谢谢小姐,诶。再见!”
凤枕鸢越发觉得奇怪了。
看掌柜和小二的样子,还有一路上别人看见她的眼神,凤枕鸢越想越奇怪。
凤夙还有她此次的生母应该是影响力很大,群众地位很高的角色,可是她出生至今十二年,这样骄傲的事,竟然是从一个酒楼掌柜的那里听来的。
如果只是从一个掌柜的那儿听来的,或许凤枕鸢还会觉得有些怀疑。
可是回想起顶着银灰色原发在漠国帝都晃悠的这一整天,好像确实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那不是一种奇怪和轻蔑,还是一种敬畏。
真是奇怪。
可是为什么,这么些年以来,在凤家也好,在端木家,皇家也好,她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呢?
是有人刻意隐瞒了吗?
又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些呢,瞒着她又有什么必要呢?
理由又是什么。
凤枕鸢摁着脑袋,抱着一大坛子罗浮春摇摇晃晃的朝着凤府的方向走了。
如凤枕鸢所料,她一离开楼外楼,立马就有两道身影从楼外楼里窜了出来紧紧的跟上了凤枕鸢。
凤枕鸢才不相信呢。
相信什么?相信她今日顶着这头标志性的银发和绿眼睛走了一天,凤家三房的那些人、二皇子燕楚的那些人还有淑妃凤容手底下的人,会没有注意到她。
凤枕鸢摇摇晃晃的走了一段,就在即将进入城东的时候突然拐了一个大弯,绕进了个小巷子里。
伸手飞快的捞了一勺罗浮春浇进嘴里,凤枕鸢忽然默默念了什么,随后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凤枕鸢便出现在了不远处。
两个凤枕鸢对视一眼,抱着罗浮春的凤枕鸢又开始摇摇晃晃的朝前走了,没抱着罗浮春的凤枕鸢则是神色自如的越过巷子两边的墙,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墙另外一边某户人家的小院子里,掐诀隐了个身,随后又一次大摇大摆的重新上了街,朝着顾宅的方向走了去。
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那坛上好的罗浮春真是可惜了。
且说另一边那个抱着罗浮春摇摇晃晃一副喝醉了酒模样走着的凤枕鸢,忽然间就撞上了一面墙。
跟在凤枕鸢身后的两名暗卫默默对视一眼。
却见那个凤枕鸢忽然转过了身。
“谁跟着我!”
两名暗卫一惊,其中一名当即冲了上去,一把掐住了凤枕鸢的肩准备一刀劈晕了她。
另一名暗卫本想逃,不过想想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好像劈晕了这个做法也未尝不可,毕竟凤枕鸢身上确实天大一股酒气,八成是醉了酒,假装晕倒在路边也没什么大关系。
却见凤枕鸢忽然就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一整坛罗浮春就这样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遭了!是影分身!”
一名暗卫失声叫道。
“你傻啊,影分身怎么可能会说话的?”
另一名暗卫显然不赞同这个说法。
“说不定是妖术呢,妖术……在这朝廷为官的,谁不知道那凤四小姐的生母是个妖怪啊。”
暗卫按了按脑袋,嘟囔着转过身走了。
另一名暗卫捶了捶肩也跟上走了:“这下算是跟丢了,可啥也没发觉,就发觉了和端木家的大小姐关系甚好,可是她们二人是故交的事全天下都知道,这有什么用啊……完了,回去得挨殿下的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