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84100000035

第35章 光禄古镇的如银秋夜(1)

汤世杰

回廊那会儿正渐渐暗了下来。头顶那方天空,原是湛蓝,渐成暗蓝,突转米灰,再由米灰到烟灰,到雅灰,到水洗黑;此刻又转成一片略略透明的幽蓝。而凝望那阵光影变幻的瞬间,头顶那方天空竟若一幅硕大丝绸,缓缓飘落小院,柔软、滑爽,似伸手便可盈握于拳,尔后放开,任其重归浩渺,倒依然柔滑可人,平整如初。

——是在光禄古镇,在古镇的张家大院,在张家大院的那道回廊。

长而幽暗的回廊上,唯我独坐,亦独享。

那是二楼。下面院子里,原先开着的那盏弱弱的灯,似也暗了下去,隐约一点微光,只让我的目光,正好能顺着四面回廊踽踽而行,如同白天走过的古镇那条回形街,任你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目光就那么绕啊绕,直到绕出一片暮秋的古意。

独坐于斯,沉浸于四周那片幽冥,心中亦一片苍茫。说不清那番古意与苍茫,竟从何而来。月亮或还没升起。我是说,月亮那会儿或许还在山的后面,还没照进那个院子——就连那也全然只是想象,初到一地,我甚至都还没弄清方位,也不知晓那晚是不是真有月亮。只是猜想。更没想到光禄那晚的月色,后来竟有那样如银的璀璨。其时,我的眼中,甚至心里,只觉回廊空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我是说,光禄古镇的那个老院子,老院子里的那个夜晚,那时竟都归我一人独享。

突然想到,哦,真够奢侈!“奢侈”这个词打心里冒出来时,我还真有点儿得意。一种足以向人炫耀的得意。可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奢侈,我还说不清。

说奢侈至极,嫌空洞;说绝顶奢侈,太夸张。便反反复复地捉摸,说是奢侈,竟是一种怎样的奢侈呢?

那是幢很老很老的院子,老到檐沟草已有葳蕤的覆盖,老到柱础石早生出斑驳的苔痕,老到风可来住,鸟可来巢,老到我还没生,连我的父母,甚至父母的父母的父母都还没生,它就在那里。百年,甚至千年。层层叠叠地,沉淀下绵长时光,朝朝暮暮间,经受了日月磨洗,风雨浸淫。其间,偌大个世界,不知有过多少沧桑变故,那个小院倒依然还是小院。尽管,听说不久前也有过一次整修——它也实在太过苍老。于是很自然的,我想到了奢侈。有时,奢侈近乎豪华,而真正的奢侈又何止于豪华?豪华是物,奢侈是心。奢侈从来不是昂贵,无法以金银计之;而豪华,也从来不是排场,不是物的无度堆砌。我倾心的奢侈,恰恰是那样古老的清雅简静的纯粹。也不是说那晚那个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是说真在那会儿静心享用那段时光的静雅与幽冥的,或唯我自己。古镇已恬然睡去,小院亦悠然入梦。而我,却独坐回廊,面对楼下那个任回廊四面环绕的天井,目瞪瞪地凝望,没心没肺地发呆。

其实我说的天井,亦非寻常意义上的天井。我是说,院子里确实有个天井,通常意义上的天井,除此还有一片真正的天,在头顶,一口真正的井,在院中。我是在这个层面上,说到“天井”的——哦对不起,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儿绕,但事情就是这样。天在我从回廊斜看出去的头顶,透明的幽蓝,深邃的纯净。而那口井,其实是看不到的,可它就在院子正中,上覆一方石板,厚厚的,随意,不规则,板面刻有棋盘,四周有几个鼓形石凳。真要看到那口古井,须预先挪开那方石头的棋盘。白天我曾想看看下面那口井,也试着两手一起用劲,移开那块石板,结果它纹丝不动,我只好作罢。历史很沉。往昔被封得很死,很深,也许就藏在那口井里。也好,那就别动,就让思绪去想象古井中那些幽凉的过往。

而此刻,凝望幽蓝天光下,那厚厚石板上似有似无的空荡荡的棋盘,我却仿佛正面对一盘棋局。不知是谁有幸,曾在那里捉对厮杀?那样的对弈,想想都叫人迷醉。楚河汉界,将帅象士,车马卒兵,满眼风烟,四方烽火,那是怎样一番潇洒的厮杀,无声的博弈?能坐在那里下棋的,如果不是仙人,也是脱俗的凡人,而四围的观棋者,或怎么都有些来头……其时其地,在凝神观局的间隙中,深藏于井的光禄的过往,那些活生生的历史,会否偶尔也打古井深处冒出来,从他们的眼前像一片云彩般地飘然掠过,甚至在他们心里久久地回荡?

不知道。

我就那样坐着。慢慢地,方觉寂静开始聚集,尔后涌来,从四面八方,从蛮荒,从远古;从秦,从汉,从唐,从宋;从南诏国,从大理国;从姚州,姚安府,涌来。思想到那里突然一惊:觉察到那种寂静,甚至说出那种寂静,会不会将那千古寂静毁于一旦?

而我面对的光禄的寂静,虽已苍老,倒历经百代沧桑,依然矍铄硬朗。一个老人,对天真无邪的孩子的惊扰,总是淡然以对的,断不会让稍许一点响动,便弄得一惊一乍。我的些许眼神和心思,不会惊动那个老院子的屋檐、窗棂上薄薄的岁月积尘,更别说古镇积淀的厚厚岁月。如是,当我说出“寂静”一词时,院子依然寂静如初。我不愿,也没将那份寂静“毁掉”。那样古老的寂静,既如宋人洪咨夔《夏初临》词所谓“铁瓮栽荷,铜彝种菊,胆瓶萱草榴花。庭户深沈,画图低映窗纱”,亦如菩提净水,天界微风,可深深浸入人的骨子与魂魄。那是历史在姚安,在光禄,反反复复喧哗过、闹腾过、轰轰烈烈过、冲撞突袭过后的寂静。那是数千年往事,如同一场连台本戏刚刚落幕,灯光暗去,座椅空出,演员卸装,观众离场后的空寂。而我,或正是某个观众,某个看客,曲终人散却久久不愿离去,仍痴迷地坐在那里,回想、回味着那一幕幕大戏:那些或宏阔高亢或沉缓幽怨的唱腔声韵,那些生旦净末丑或颦或怒或柔或威的招招式式,那些冷兵器叮叮当当血光四溅的打打杀杀,那些任你九曲回肠也牵挂、纠结不起的历史的起承转合……

从当年的剑南即今四川南部,直到光禄古镇所在的姚安县,地图上那带状的一撇,乃当年中原王朝插进云南的一个楔子,一个触角,也是一条脐带,一道走廊。历史的恩恩怨怨都曾在这里纠结,世事的风风雨雨都曾在这里聚散。

张家大院之外,不出一箭之遥,沿南方陆上丝绸之路方向修筑的现代公路,白天车流如织。两天前,我正是沿着那条路,来到古镇。而两千年前,灵官古道上络绎不断的行旅,自蜀地南行,经越巂,过苴却,至石羊,到姚安,再由此转南华、祥云,往大理、永昌,直至出境,带去的,是张骞在西域见到时也大吃一惊的蜀布与竹杖。那时的古道,只是一条商贸通道。而正是张骞从西域归来后的惊惶禀报,触动了以“中央之国”自居的大汉天子的脆弱神经,由此引发了历朝历代君王的“开边”之意,开始了中原王朝对整个云南反反复复的经略,降服与安抚,征战与治理。那条在群山峻岭中蜿蜒而行的古道,自此便承载起了太多的历史重负。即便如诸葛孔明者,为成就先主刘备之托,也曾沿那条古道进入姚安之境,经由当时属于姚安府的苴却即今永仁,进入云南,尔后逶迤南行,演绎成至今仍在整个云南飞扬的诸葛情结:几乎州州县县,都建有大大小小的武侯祠;随之而来的,是中原地区的农耕文明,甚至经释儒道;至今在云南各地,傣族的放孔明灯,佤族的人头祭谷……那些明显属于各民族自身的节日与习俗,也都被阐释为诸葛亮的教诲与传授。足见,那条古道也由当初的商贸之路,转而成了一条军事与文化通道。

光禄一语,其源乃官名。而以官职称呼某地某人,倒也古已有之。一如诗圣杜甫曾经友人严武推荐,做过剑南节度府参谋,加检校工部员外郎,故后世又称他为杜工部。有宋一代,大理国相国高泰明因还国于段氏,对南诏国有功,遂被封为“晋秩银青光禄大夫”。此后,高氏后裔高(此缺一字,为:泰翟,读音tai)末从黔国公沐天波讨平沙定洲、吾必奎之乱有功,又忠心辅佐明永历帝,遂升任为光禄少卿。后人便将高氏“光禄”之宫职称谓与地名相通,代代相传,光禄遂成地名。

而它的原名,倒从此湮没。其实,如今已高寿三千岁的光禄古镇,早在西汉时就已设县,城址就在今光禄旧城村。此后,汉唐时期的光禄,亦一直称为旧城。

一个姚安,一个光禄,从此总让“开边意未已”的中原天子惦记于心。姚安和光禄,若要续写一部家族谱,或填写一份履历表,那还真有得一写:

公元前一○九年,西汉政权在此设弄栋县。

唐武德年间,设姚州都督府,管辖今滇西、川南、黔西大部地区,为治滇重镇。

唐代中叶,南诏授高义和为弄栋演习,后传于高和亮,食邑姚安。自此,姚安便成高氏封地,世居光禄,为历代高氏姚安军民总管府土司衙门。而姚府名为大理国宰相高氏故里,实乃大理国政权的别都,或曰段氏天下,高氏执掌,一切政令皆出自世居光禄的高氏家族,以至有“九爽七公八宰相,一帝三王五封侯”之称,成为高氏土司家族现炫耀世人的鼎盛时期。

于是,所谓“一座姚安城,半部云南史”的谣谚,便至今仍在民间流传,既沸沸扬扬,又悠悠远远,以至你推开古镇任一人家的大门,都能给你侃上三天三夜。

何其了得?!

而历史在一时一地的演义,却神秘诡谲得多,远不像沿革的地名更迭那么简单。事实上,皇皇一部青史,其间的兴衰更替,固然都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也常与一些个人的品质、生活的细节密切相关。而俗话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谁能料到,到底是哪一个人、哪一桩事,以某个细小的动作,影响甚至改变了历史的方向、时局的进程?

譬如武德四年(公元六二一年),唐高宗于姚安置姚州都督府,正式将由川南至姚安一线地域,尽皆纳人大唐版图,姚安亦也由此成了中原王朝与边地政权间一个几近无解的地理纠结。多年间,姚安归属难定,大唐王朝和南诏、吐蕃政权,走马灯似的轮番在那里管辖、执政,姚安地理位置之重要,由此亦可见一斑。著名的唐天宝之战前夜,南诏国即位不久的第五代国王阁罗凤曾数度经此去来。为化解与大唐王朝的紧张关系,答谢大唐王朝的封赠,阁罗凤曾携妻女途经姚州前往蜀地,拜见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谒见驻守姚州的云南太守张虔陀。张虔陀何其人也?这个靠巴结权贵做官的家伙,依仗其有杨国忠那样直通杨玉环的后台撑腰,狂傲自负,不可一世,不仅拒而不见,反派人对之百般辱骂,甚至借酒壮胆调戏阁罗凤妻女,被掌掴后,张虔陀又借故派兵围挡阁罗凤一行,勒索万两黄金赔罪,实在欺人太甚。阁罗凤假意隐忍,愤而离去后,张虔陀进而对阁罗凤“数诟靳之,阴表其罪”。

官逼民反,从来如此。至此,阁罗凤只好先下手为强,迅即会太和城兵五万,以闪电之势,迅即攻占姚州即今姚安,杀了狗官张虔陀,并东拓滇地。

不久,当阁罗凤得知鲜于仲通将派八万大军进军南诏时,先是主动遣使求和,说明杀张原委,详陈若唐、诏冲突,遂使吐蕃得利。但得到的却是使节被扣,并大军直临太和城下。由此引发的第一次天宝之战,却以唐军大败而告终。

而正如诗圣杜甫所说,“武皇开边意未已”,唐朝统治者继续大肆征兵,以再征南诏。李宓率军由交趾即今越南海路远道而来,再攻南诏,亦再败。历时五年的天宝战争,唐军二十万兵马全军覆没。

两次天宝战争,消耗了唐王朝军员、钱财无数,以至不久后安史之乱爆发,唐王朝进入了由盛而衰的历史转折。史家论及唐王朝的衰落,多以安史之乱为其肇始,其实,真正的转折,正是围绕云南姚安发生的两次天宝之战。

元代,在姚安再置姚安路军民总管府,府址至今犹存,离那晚我所在的光禄古镇张家大院,步行不过百步,即可到达。至今,那些恢弘的元代建筑,仍以它状如马鞍的优美曲线,叙说着那段往事。其时的光禄,足够富有,也足够奢侈。在“姚安路军民总管府”走了一圈,见有几个大唐以降的石础、石墩,就那么扔在“总管府”旧址的草地上,经受着风吹雨打。换了别处,不早就宝贝似的收藏于玻璃橱柜中,供奉起来了么?

至明朝,大旅行家徐霞客,曾在离古镇亦离那个小院不远的龙华寺住过,山房一间,推轩远望,恰可见掩映在田田绿荷中的整个光禄——光禄地沃水丰,遍种莲荷,故又名荷城。徐霞客那时或会想起,唐咸亨元年,“初唐四杰”中那个最富传奇色彩的诗人骆宾王,以奉礼郎的身份从军西域,正遇薛仁贵战败于大非川,滞戍边塞两年多后回到长安,不久又进入蜀地,从军姚州,在姚州道大总管李义总府里任书记。而明代著名思想家李贽,及后被蒲松龄写进《聊斋志异》的“张橛子”张迎芳,都曾在姚安做过几年小官。著名的李贽桥,至今犹在;而由张迎芳为当年属姚安管辖的苴却即今永仁所撰《重修苴却社学记》碑刻,亦在失踪多年后,于不久前重修“永仁黉学庙”时再度发现……

说到底,一片土地的前世今生,虽屡屡会任外来者信笔涂抹,但真正主宰这片土地,赋予它底色的,仍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万千民众。回望光禄那虽已远去仍摇晃不已的历史背影,我看到的,既有历朝历代政权对一片土地残酷、反复的争夺燃起的烽火硝烟,甚至洒满士卒鲜血的尸骨坟茔,令人叹息;又有山水秀雅名人辈出的文脉烟霞,以及敦厚纯朴人性良善的古雅民风。以至在光禄,仅曾辅佐南诏、大理两朝的高氏家族,便留下了“九爽七公八宰相,三王一帝五封侯”的佳话,出现过高奣映、赵子骧、马驷良、赵鹤清等名人学士。

从张家大院出去,行二三百余步,就在回形街一角,仍可见几幢老院子,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历史。

而那天上午,就在昔日的“姚安路军民总管府”大门前的大校场上,我看见的,却是来自光禄各村社的民间歌舞表演。所谓演员,尽皆刚刚还在土地上劳作的农人。那些踩惯了泥土的脚,捏惯了锄把的手,正借昔日的府衙门前作生命的舞台,尽情展示自己的才艺。花灯,歌舞,小戏,应有尽有。衣着红红绿绿,歌声高高低低,舞姿婀婀娜娜,琴弦咿咿呀呀……整个光禄,正为即将举行的一次县级文艺会演选拔参演节目。那一切都由邀我前往光禄的彩梅一手张罗、导演,据说,其中两出花灯小戏的剧本,都专请行家里手审读、润饰过,足见她之尽心尽力。而我,亦临时权充了一回观众兼评委。秋日灼灼,衣裙翩翩,粉妆淋漓,鼓乐欢畅。那种投入,那种热情,那种陶醉,满满的都是生活自身鲜活节奏的欢畅表达。坐在那里观看那样“土”到掉渣的演出,让人不由想到,再深厚再辉煌的历史,最终都会成为发黄的书页,真与土地密不可分也永世长存的,只有老百姓自己的日子。无论欢乐与悲伤,也无论富足与穷苦,只要那样的日子还在,光禄就在。

同类推荐
  • 忘忧草

    忘忧草

    欣闻我部战士任然(任文博)出版诗集《忘忧》,我甚感高兴与快慰。自古英雄出少年,从来军营多俊才。年仅21岁的任然能在紧张的训练之余,把自己从军后所思所想所感,以诗歌的形式艺术地展现出来,是很不简单的,是真正值得我们学习的。透视这部既阳刚又清秀俊美而略显稚嫩的诗文集,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把热爱生活、热爱军营与自己的快乐和痛苦、幸福和孤寂以及对战争和和平、信仰和追求的独特情感一起融入诗歌,感情细腻,朴实精炼,发入深省。希望任然同志笔耕不辍、追寻不止,待到秋天再来时,祈盼看到他辛勤的镰刀下有更多更壮的果实。
  • 2016年中国思想随笔排行榜

    2016年中国思想随笔排行榜

    本书内容包括《新的青年与我们的时代》、《吃的背后》、《警惕工具主义和消费主义对历史的扭曲》、《鹦鹉》、《心灯录》、《英雄之诗》等。
  • 从海水里打捞文字

    从海水里打捞文字

    本书为海洋散文选,以海边人火热恢宏而又具体别致的生活场景、生产场景和海岸风情为主体内容,体现了市场经济发展对东海岸自然人文的影响以及由此产生的巨大变化。在描述新时代海边人民的感人面貌、鲜活群像的同时,充分挖掘传统海洋文化,反映有鲜明地域特色和契合时代新要求的现代海洋文化。本书用海洋文学创作和传播的方式参与当前海洋经济和文化建设,形式新颖,行文晓畅,颇具特色,具有一定的文学价值。
  • 多元文化语境下的中亚东干文学(谷臻小简·AI导读版)

    多元文化语境下的中亚东干文学(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中亚东干文学,是中国传统文化、俄罗斯文化、游牧文化、伊斯兰文化等多种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本书一方面借助历史学、地理学、民族学、语言学等学科方法,分析东干文学在复杂多元的异域文化环境中的发展演变,另一方面在勾勒东干文学创作概貌、特点的基础上,从语言、美学、文化等层面揭示东干文学的独特研究价值,确立其在世界华语文学研究中的独特地位。
  • 蟾溪流韵

    蟾溪流韵

    连德仁先生的《蟾溪流韵》即将付印,嘱我写序,诚惶诚恐。对诗词,我并不精通,但确是个爱好者。我始终认为,好诗歌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心底喷涌而出的。其鲜活的灵魂是无法隐藏的。读完连先生的诗集,酣畅淋漓,更加深了我这一认知。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道门女名士

    道门女名士

    小说原名【一代名士之这位道友是穿越的】且看这位,一无才,二无艺的网文作家,如何在古代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穿越第一年,嗯嗯,师姐窝要拉尿尿。穿越第二年,啊啊,师兄我饿啊。穿越第三年,呜呜,师父我门牙呢。穿越第……十二年,拜拜,师父我出门游历啦。穿越第…………新人作者,不会写简介,文风偏轻松诙谐。看到我也是一场缘分,请尽情的在书友圈里给我提意见。我一定虚心接受。鞠躬。
  • 女主专属彩虹屁

    女主专属彩虹屁

    乖巧名媛穿书抱大腿论如何不动声色吹彩虹屁
  • 皇女驾到:夫君别闹

    皇女驾到:夫君别闹

    前世她识人不清,死在渣男手中。一朝穿越,竟成了女尊世界玄月国的二皇女?!哎!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一种天意吧!从此清弦过上了有权有钱有美男的生活!“妻主,临渊要这个”君临渊嘟囔个小嘴。“妻主,夜月想你了”上官夜月一袭红衣,媚眼如丝地看着清弦。“妻主,绯雪有事和你说”“妻主。。。”顾言卿“妻主。。。”云锦清弦一脸黑线,她只想弱弱的问一句“亲,能退款吗?”本文一女N男,不喜勿喷!
  • 重生:绝色嫡女来袭

    重生:绝色嫡女来袭

    直到弥留之际,吉祥方知自己的死是人为,温柔专情的相公、疼爱有加的妹妹,竟然全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虚情假意,谋她家产,夺她嫁妆,最后更是亲手送她上了黄泉……好在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生回到出嫁前。她终于明白了,心不狠便站不稳!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剧情改了?原本她不是该嫁给贾二少那个渣男吗?怎么夫君却变成了那个败家子贾大少?
  • 梦之彼端I北夷之旅

    梦之彼端I北夷之旅

    传说,有一家店,只在月蚀之夜营业,为人类和亡魂实现愿望,但是得付出难以预料的代价这家店,来无影,去无踪,只有有缘者才能进入
  • 在梦里和你还有你们

    在梦里和你还有你们

    17岁生日上知道了他,其实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也和他谈了场到老的恋爱,在我的梦里
  • 魔法弃徒

    魔法弃徒

    本书太监了,写的太烂了,新书《迷宫中的圣徒》求支持品格决定地位,信仰成就高贵,万法殊途,唯在于人!命运是一个无尽的迷宫,圣徒与罪人就在一念之间。“无端的命运啊,无尽的迷宫啊,我永远都未曾找到真正的出口,我要把圣西斯廷的光辉撒满整个大陆,我要将我挚爱的紫色鸢尾花种遍我的所见之处。”(中间有几张写的时候很匆忙还没来得及改,可以不要看那么细,请坚持到第二卷谢谢!)
  • 今生也赖你

    今生也赖你

    不期而遇的风雨或会将所有的情愫掠去,但抹不掉你我的思念。漂浮的情感之帆渴望拥抱彼岸上的风景旖旎,也期待着依靠宁静的港湾。
  • 如意胭脂铺

    如意胭脂铺

    大唐天授年间,神都洛阳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间装修极为典雅的胭脂铺,店铺女主人姓邢名如意,自千年之后穿越而来,却离奇的拥有了可以点化鬼神的能力。她与一只能够说人话的狐妖为伍,偏爱美食,以美容古方为谋生手段,只是这美容古方背后的故事你敢看吗?这只是一个披着古代外衣的小故事,与历史无关,与各色中药息息相关!【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